他哪里來的自信說這話呢。
但是這種自信的張力,在他身上展露出一股霸道卻不強勢的氣魄。
起碼,封西沒有感覺到被動,沒有感覺到反感。
于是順勢道,“那就麻煩席主管,送我回家?!?p> 席主管這個稱呼太場面,他不喜歡自己的稱呼這樣從封西的嘴里吐出來。
所以他鄭重的在封西面前再做了一次自我介紹。
“封西小姐,我叫席、零、川?!?p> 封西說,“麻煩席零川先生,送我回家?!?p> 封西念出這個名字時,席零川只覺得有一根刺輕輕的刺在了他的胸膛里,嵌進肉里。
明明只是小小的一根刺,明明刺出的傷口小的看不到痕跡,但是疼痛的威力,一點也不小。
甚至麻麻的,有些令人上癮。
在這一瞬里,封西仿佛產(chǎn)生了錯覺,她感覺到男人溫柔的目光中忽然飽含了一種黏稠的情愫,連帶著周身的氛圍都升華了一個層次。
仿佛她們不是各取所需的飲食男女,而是正在月下約會的戀人。
席零川溫柔的伸出手,將她唇邊蹭花的口紅輕輕拭去,隨后松開了封西的腰肢,丟下一句,“我外面等你?!?p> 便打開門徑直走了。
留下封西一個人站在寂靜的大陽臺上。
封西思緒滯了一瞬,而后才反應過來,席零川丟下她一個人出去了。
看樣子是不想與她一起以相熟,甚至是親密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大眾的眼中。
果然,方才的感覺都是錯覺。
女人就是容易在男人的溫柔鄉(xiāng)里產(chǎn)生一些美好的幻想。
他們何止是各取所需的飲食男女,便是狹隘的說一句不堪入耳的“偷情”也使得。
封西輕嗤了一聲,對席零川的小心思不褒不貶,只想看看這個男人到底在玩什么花樣。
推門走進宴會廳,封西才有空看一眼手機。
微信里有個好友申請,以及傅嘉嘉給她來兩條短信。
她只點開了消息。
傅嘉嘉:姐妹,我先走了,我知道你晚上有事兒~(狗頭)。
傅嘉嘉:【一張封西在舞池里跳舞的照片】
封西今夜心情還算不錯,看著傅嘉嘉發(fā)來的消息,難得的沒有回懟,而是點開那張照片認真的欣賞了一下。
舞池里燈光正好,男人白色的襯衫被光暈成濃厚艷麗的色彩,照的席零川猶如油畫里年輕的王子,雖然只是一個背影,但他那漏出四分之一的側臉,神秘莊重,留給看得人無限遐想。
保存照片,收了手機,封西慵懶的踩著高跟鞋出了宴會廳。
仇天麒還以為席零川已經(jīng)回去了呢,出來一看,他的五菱宏光還停在同排的角落里,自己便坐在自己的邁巴赫上等著他。
他沒注意席零川已經(jīng)出來了,還躺在車里給他發(fā)了條消息。
仇天麒:川哥,走時回個消息。
沒等一會,就有消息回過來了。
席零川:十點半,給我電話。
仇天麒看了一眼手機時間,現(xiàn)在十點鐘不到,川哥要他十點半回電話干嘛?
想著,就坐了起來。
一坐起來便看見封西從大堂里出來,仇天麒覺得自己真是好笑,又不是自己的心儀對象,自己好好的怎么忽然緊張了一下。
他現(xiàn)在記住了,這個女人就是和川哥跳舞的那個,也就是跟周翰他們一起來的那個。
周翰好像說她是......
【LF】公司的人。
仇天麒只覺得腦子一激靈,仿佛一切摸不著頭腦的事跡都被串連起來了。
川哥以天麒營銷部主管的身份常駐【LF】,跟這個女人有關系嗎?
現(xiàn)在他只覺得自己宛如一個窺視狂魔,眼見著封西踩著高跟鞋站在空曠的露天停車場上掃了一圈,然后將視線落在了他的邁巴赫的同排最里側。
封西徑直從他車前走過,徑直走向了那輛突兀的五菱宏光。
他有些不忍看下去了。
川哥,是我仇天麒對不住你。
畢竟封西耳朵上那對坦桑紫珠寶都能抵得上六輛五菱宏光了。
在他們這種層次的圈子里,初步認識的加分項除了顏值,就是車了。
顯然,席零川因為顏值加的分,馬上就要在這輛五菱宏光上扣成負數(shù)了。
仇天麒心說,分和有命,成事在天,川哥,看你的了。
念叨完,他就發(fā)動車子,駛離了【韶光&極樂】。
封西步伐慢悠悠的停在五菱宏光前,席零川正站在車旁,等了她有一陣了。
她的目光先是落在這輛還算干凈的車上,從車輪胎到車頂,她仔仔細細的用審視的目光看了一遍。
然后才慢悠悠轉向了席零川。
那姿態(tài)仿佛在說,席零川先生是要用這輛車送我回家嗎?
但只要這話她沒有說出口,那她也可以推脫成對方自己的心虛,才會產(chǎn)生這樣的感覺。
她仔仔細細的去看席零川的臉,企圖看穿他這要強的偽裝。
然而男人一如既往,姿態(tài)舒緩,從容隨性。
封西在他臉上看不到半分的窘迫與難堪。
在這輛五菱宏光的反襯之下,封西第一次覺得一個男人的氣場可以如此強大鎮(zhèn)靜。
仿佛世間萬物的價值,都是由他來擬定的,而不在于別人眼中。
封西覺得他應該是看明白了自己眼神的審視與壓迫,但他不在意,并輕而易舉的化解了。
這一刻,封西的內心有些被撼動。
除了外在特質,他強大的精神也令封西有些動容。
審視的目光漸漸轉化為玩味,她饒有興趣的看著席零川,等待著男人的下一次主動。
席零川優(yōu)雅的拉開副駕駛的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樣自覺地紳士禮儀,簡直甩周翰十八條街。
封西挑眉,邁著優(yōu)雅的步伐,坐上了副駕駛。
車里很干凈,如席零川本人一樣。
就連車里的煙味都是極淡的,聞起來如刻意熏過的點綴。
席零川上了車,見封西還沒有系安全帶,便傾身壓過去,親手為她系好。
靠近封西白皙的脖頸,他甚至聞到了封西身上的香水味,獨特典雅,又帶著清冷的芬芳。
封西卻產(chǎn)生了一種惡趣味,對著他的耳廓輕輕吹了一口氣。
這一下猝不及防,讓席零川的身子一僵。
雖然只有短暫的一瞬。
封西看見他抿著唇,滾動喉結,貌似鎮(zhèn)靜的坐回了原位。
而她已經(jīng)看穿席零川這一刻的鎮(zhèn)靜是假象,因為從系好安全帶到車子發(fā)動,席零川都沒有看她一眼。
紅唇不由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