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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宦的心尖白月光

第二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權宦的心尖白月光 想喝雪碧 3067 2023-02-03 20:59:35

  回到鳳棲殿,李純熙挨不住頭疼又睡了下去。等到李純熙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夕陽下垂的時分,內殿有些昏暗,只燃了靠著拔步床的燭臺。

  李純熙一醒,在一旁侍候的綠翹就發(fā)覺了,仿效著午時紫玉的樣子,恭敬地朝向李純熙捧上了一杯溫水。

  不多時,外殿的宮女在內殿繡著鳳凰于飛的屏風外回稟:“稟娘娘,東廠掌印太監(jiān)求見?!?p>  咽下杯中最后一滴溫水,李純熙才淡淡開口:“去,將內殿的燈點上,再出去邀掌印進來?!?p>  隨著長信宮燈一盞盞亮起,李純熙才隔著屏風見到了一個模糊的人影。

  “奴婢見過皇后娘娘,娘娘萬福金安。”鄧硯的聲音倒是有些清清冷冷,倒也不似宮中傳言那般殺人如麻、音似惡鬼。

  “不知掌印前來,所為何事?”李純熙在綠翹的侍奉下披上了一件外衣。

  “奴婢前來,是為人命?!编嚦幰琅f是淡淡地開口,仿佛人命在他的眼中就像地上的螻蟻。

  李純熙抬手的動作一僵,整個內殿頓時鴉雀無聲,此時殿外的冷風一吹,窗梢松動,菱花窗欞被打的劈啪作響。燭火晃了幾下,照在物什上的光明明滅滅,透著一股陰森。陰風不知從何而起,直吹的李純熙脊背一涼。不過瞬息,李純熙就反應了過來看向周邊,侍奉的宮女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伏在地上,頭深深地垂下,乞憐李純熙饒她們一命。

  李純熙深深地吐了一口氣,眨了幾下眼才堪堪回神:“綠翹?!?p>  “奴婢在?!?p>  “帶她們下去,關好門窗,守好殿門?!?p>  李純熙就這么看著宮女井然有序地退到屏風外,經(jīng)過長身玉立的鄧硯身旁,而后就如背后有惡鬼索命般一個接著一個腳步加快步伐魚貫而出。

  殿內再次恢復寂靜,隨著燭火晃動而漂浮的細小塵粒也像是停滯在半空中,透著一股難以言語的窒息感,使她喘不上來氣,也讓李純熙有一種錯覺,仿佛這個宮殿里只有李純熙一人??涩F(xiàn)實并不如李純熙所想,隔著有些遠,透過屏風,雖不能得見鄧硯的眉眼,卻足夠可以將他的身影投映在李純熙的眼底。

  “殿內無人,廠公可暢所欲言。”李純熙動了動有些發(fā)僵的手指,聲線極力的維持平穩(wěn),可現(xiàn)實總不如李純熙所想,她感覺胸腔回顫的音線顫抖得不成樣子。

  “今日末時三刻,花韻苑里傳來消息,貴人聞靜思有喜了?!?p>  “哦?幾個月大了。”李純熙坐在榻上,自己動手倒了一杯水。

  “兩個半月大了。”鄧硯依舊恭敬地站在那里,隨著燭火微晃,鄧硯的身影或長或短,憑空添了幾分陰霾神秘,“奴婢前來是為了請指示,這皇宮里的喜夠多了,還需再由聞貴人添一分嗎?”

  燭火霎時間爆了一聲。

  “兩個半月。”李純熙轉著手里的茶杯,又重復了一遍:“八月份就有了,聞貴人可真是會遮掩,倒是沒把先皇后放在眼里?!边^了好一會兒,李純熙才又重新開口,“皇上是否知曉此事?”

  “還沒有呈到陛下案前,奴婢查過,兩個半月前聞貴人侍完寢后皇上賜過一碗涼藥,只是不知是哪兒出了差錯,竟是沒能給去了?!编嚦幟嫔珡娜莸卣f道,好像此等驚天消息沒有第一時間放置在皇上的案前反而首先讓皇后得知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李純熙眸光加深,順手抿了一口杯中水,隨后重重地擱置在榻邊上的小木桌上,“那就去請示陛下,讓陛下看著辦?!?p>  “是,奴婢告退?!编嚦幍穆曇粢琅f是淡淡的,恭敬地行了一禮,然后退下。

  鄧硯走后,綠翹才進來侍立在一旁。

  “去小廚房,讓他們準備準備晚膳,本宮想吃些清淡的?!?p>  *

  “什么?聞貴人有喜了?!弊邝梓氲铨堃紊咸幚碚盏母吖а壑袧M是驚愕,激動地站了起來。

  “回陛下,是,奴婢聽東廠那兒傳來的消息,聞貴人已經(jīng)有了兩月有余的身孕。東廠那邊的意思是求問陛下,聞貴人的肚子是否要留著?”見高恭的歡喜溢于言表,總管太監(jiān)龐德才彎了彎腰,猶豫一小會兒示意伺候的宮人退下后才開口勸誡道:“太子出自中宮,是元皇后嫡子,乃是國本。若是皇子早出,恐與太子相爭,動搖國本,萬望陛下三思?!闭f罷,竟是稽首而拜,久久未能抬頭起身。

  霎時間,高恭肉眼可見的歡喜僵在了臉上,重新坐在龍椅上深深地看向跪伏在地上的龐德才,良久,高恭才開口打破了僵局。

  “來人,傳旨!”

  “天保三年十月二十三日,貴人聞氏,賢良淑惠,安貞葉吉,性資敏慧,著封為從五品小儀,賞夜明珠一個,金釵一對,江南錦布三匹?!?p>  說罷,摁上制晧御璽,揮手示意傳旨太監(jiān)退下。

  等麒麟殿再次恢復安靜,高恭吐了一口氣才緩緩開口:“龐德才,等風頭過去了,你就找個機會把那孩子......記得利落些?!闭f罷,高恭緩緩地站了起來走到了窗前,此時夜色已深,窗外的月亮也蒙上了一層陰翳。

  “不該來的,終究是不該來這世上滾一遭。”

  龐德才按照圣旨旨意離開麒麟殿去庫房里找物件的時候,最后聽到的就是皇上的這一句好似身不由己的低喃。

  只能說是聞貴人無福,怎么當初恰好就是在太子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就懷上了皇子呢?

  這廂,鳳棲殿里李純熙剛剛用完晚膳,接過綠翹遞過來的鳳凰小暖爐抱在懷里。

  “近日里,域兒還好吧?”吃完了晚膳,加上白日里睡得多了,李純熙雖是無聊至極卻是精神上佳,穿著一身芙蓉齊胸襦裙躺在躺椅上看宮女煮茗煎藥。

  “回娘娘的話,太子殿下今日乖得很,也不哭不鬧的待在廣陽殿里,廣陽殿里的宮人前來問道...說是太子殿下這時候剛醒,娘娘要去見見嗎?”綠翹試探地問道,自從李純熙封為皇后之后,就再也沒有見過太子殿下,只是把一部分心腹調去照顧太子殿下,其余的時間也只是呆坐在鳳棲宮里看著花開花落云卷云舒,實在是讓她有些擔憂。

  李純熙思慮了很久,久到綠翹以為李純熙又睡著了,才堪堪等來李純熙一句有些遲疑地話:“本宮感染風寒,恐染給域兒,這...”李純熙頭往上仰了仰,看著空中虛無的一點,眼底里像是映著一汪清泉,“這便不去了。”

  綠翹淡淡地應了一聲,大殿又恢復成了一股子暮氣沉沉的樣子,也只有茶香和藥的苦澀味兒在空氣中交織,混合成一種說不明白也道不清楚的難捱心境。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不知為何,李純熙內心空落落的,腦海里想到的也只有這一句詩了??涩F(xiàn)實又何嘗不是如此,鳳棲宮乃是先皇后寢居,遺物也是有些的,哪怕是布局也幾乎未曾動過,完全是一副先皇后生前的樣子??上然屎笫湃?,在這鳳棲宮里面咽下了最后一口氣。李純熙有時也會猜測,阿姐快要咽氣的時候,究竟懷著一種怎么樣的心情,是迷茫更多些,還是不甘會更多些,她才二十三歲啊,臘月三十的除夕夜正是她二十三歲的生辰宴??蓱z阿姐連辛辛苦苦懷胎九個多月的域兒一面都沒有見著,就在這空曠寂靜的鳳棲殿里面生生地香消玉損了。

  如今李純熙搬來了鳳棲宮,倒也時常會睹物思人,眼前窗外的梨花樹也曾是先皇后所親手植下的,十月末花瓣早就都給謝了個干干凈凈,只留下了光禿禿的枝丫,正是應了秋風蕭瑟這四個字,不僅如此,也給了李純熙一種兔死狐悲物傷其類之感。

  “綠翹,本宮乏了,扶本宮去床上?!蔽⒄^后,是久違的疲憊,李純熙揉著額頭,四肢也有些酸軟。

  經(jīng)久未病,一朝臥榻,倒將精氣神都齊齊地拋了去。

  天光乍泄之際,傳旨太監(jiān)就將昨晚上皇上下的旨意傳遍了整個后宮,鬧得沸沸揚揚。

  除了李純熙這兒的鳳棲宮。

  鳳棲宮里禁喧嘩,這是李純熙一來就定下的規(guī)矩。

  “稟娘娘,昨晚上陛下已經(jīng)下旨,著令東廠暗中除掉聞小儀肚子里面懷的龍子。”

  鄧硯一大早就親自穿過暗道來到了鳳棲宮匯報,鄧硯是東廠廠公,皇帝鷹犬。可只有李家寥寥數(shù)人才知曉,鄧硯其實是李家培養(yǎng)成的,是李家放在皇帝身邊一個最出色的暗釘。名為效忠皇帝,實則是李家的狗。

  “咚...咚....”

  殿門被敲響的聲音響起,鄧硯依舊垂著眉眼長身站立在屏風外面,待看到李純熙的示意,才沖著李純熙行了一禮,隨后轉身悄無聲息的離去。

  “娘娘,今兒早上的早朝下了?;噬仙砼缘陌滇攤髟捳f柔然可汗鐵伐傳國書于大齊,欲要投奔?!泵饔駵愒诘铋T旁,等腳步聲沒了才推開殿門進去。

  李純熙撐著額頭思慮了良久,喃喃自語道:“天保元年突厥首領土門宰求婚于柔然可汗安那煥被拒后兵擊柔然,安那煥兵敗自殺。安那煥死后柔然部眾一分為二,東部余眾立鐵伐為主;西部余眾則擁立鄧叔子為主....如今東部可汗欲投奔大齊,是否....”

  “娘娘是擔憂....”

  “非我族人,其心必異吶。此事本宮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看前朝的大臣們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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