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如何?”臨音沒有再扯皮,乘著薛瑤池去換衣服,她連忙問道。
方才那黑衣人必定是在薛瑤池的房間里做了什么的,否則的話,他去找薛瑤池做什么。
臨音這才支開了薛瑤池,再讓梨瀅前去查探。
“發(fā)現(xiàn)了一張紙條。”梨瀅拿出了那張紙條,開口說道:“薛娘子床上的暗格放著一柄扇子,那扇子大約是薛娘子的愛物,而扇柄中空,有人塞了一張紙條進(jìn)去?!?p> 臨音接過了紙條,上面只有四個字:無怙在霽。
“無父何怙,無母何恃?出則銜恤,入則靡至?!?p> 無怙出自詩經(jīng),這里應(yīng)當(dāng)是指薛氏喪父。
在霽又是什么意思呢?
霽有許多意思,但是臨音最先想到的,反而是該死的杜光霽。
喪父在霽?是喪父之后歸與杜光霽?
還是……因?yàn)槎殴忪V而喪父呢?
臨音有些驚訝自己的這個猜想,但是轉(zhuǎn)念一想,似乎也并不是沒有可能。
那夢中的話本是站在薛瑤池的視角而展開,但是并不曾展示時間最為真實(shí)的全貌。
杜光霽這樣的小畜生,做什么干不出來?
而且現(xiàn)在想想,其實(shí)也奇怪,薛瑤池的父親如果真是皇后的救命恩人,皇后怎么可能不感激?若是感激,怎么可能將她賜給杜光霽做妾。
雖給了誥命,但是那又算得了什么?
皇后這么對薛瑤池,倒像是想要滅口,而后杜光霽見色起意,只不過礙于薛瑤池的父親明面上對皇后有“救命之恩”,皇后才賜下了一個誥命。
“這張紙條,郡主是否要告知薛氏?”梨瀅看著這張摸不著頭腦的紙條。
臨音點(diǎn)了點(diǎn)頭,“告知吧?!?p> 無論她是怎么想的,總之,要看薛瑤池怎么想。
等到薛瑤池出來之后,臨音看著薛瑤池的裝扮,果真比方才要順眼許多,薛瑤池也是越發(fā)的嬌美明媚。
“真好看,只是我比你高一點(diǎn)、壯一點(diǎn),這衣服穿在你身上有點(diǎn)大了,回頭改一改。”臨音笑著說道。
“哪有女子說自己壯的?”薛瑤池有些忍俊不禁。
“為什么不可以?”臨音反駁,又繼續(xù)說道:“你本來就是瘦瘦的,天殺的杜光霽,竟然不給你飯吃。”
一邊的琳兒忍不住反駁:“世子對姨娘還是很好的,今兒只是……”
“只是什么?他要是對的好,怎么不派個人來注意這邊的情況?為什么不過問她的一日三餐。你個傻丫頭,以后別被壞男人騙了?!?p> 琳兒羞紅了一臉,沒有再繼續(xù)說話。
郡主雖然十分厭惡世子,但是對旁人倒是不錯,只不過,世子分明是好人,郡主有些強(qiáng)詞奪理了。
臨音沒有先告訴薛瑤池,而是先讓薛瑤池?fù)Q好了衣服,再讓薛瑤池用了晚飯。
臨音預(yù)備的晚膳十分精致,雖說不多,但是葷素得宜。
從前她的飯菜都是杜光霽親自吩咐人準(zhǔn)備的,雖也是精致的飯菜,但是肉菜卻沒有幾個,分量也不多,她時時吃不飽。
現(xiàn)在想想,也可以算是杜光霽不給她飯吃。說起來,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吃這么豐盛的飯菜了。
正當(dāng)薛瑤池大快朵頤的時候,琳兒忽而小聲提醒:“姨娘,你晚上吃那么多的肉,怕是會變胖吧。世子最喜歡你纖弱的模樣了,你如今腰都粗了一圈?!?p> 薛瑤池有些猶豫。
“誰準(zhǔn)你這個時候說話了?”臨音看著琳兒,面色不善,她原本只是隨口一說,但是現(xiàn)在聽琳兒說,這個王八蛋還真是不給薛瑤池吃飯啊。
難怪后面薛瑤池的孩子那么容易掉。
琳兒一驚,連忙跪下,薛瑤池趕忙說情道:“郡主,她并非壞心,還是饒過她吧?!?p> “你出去吧,日后用飯,不許在旁侍奉?!迸R音擺了擺手,讓她在旁邊,飯怕是都要吃不好了,還不如薛瑤池自己來呢。
琳兒訕訕離開。
“你可別聽她瞎說,多吃點(diǎn)肉,我看你也是愛吃的。看你瘦的,我一只手都能將你拎起來。纖瘦自然是美,但是我比你壯,難道我就不美嗎?再說了,若是為了自己還好,為了杜光霽,他也配啊?”
臨音知道薛瑤池不排斥自己這么臭罵杜光霽,因?yàn)樵挶疽婚_始時候的薛瑤池,也是十分厭惡杜光霽讓自己為妾這樣的行為。
直到后來,她才慢慢對杜光霽產(chǎn)生情愫,只是后來的薛瑤池,也不再有從前的樣子。
“郡主自然是最美麗的。”薛瑤池夸贊道。
“那是自然?!迸R音得意洋洋,像是一只驕傲的小孔雀。
等到用完飯之后,臨音依舊沒有叫琳兒進(jìn)來。
琳兒那丫頭,也不知道杜光霽給他灌了什么迷魂湯,總覺得杜光霽對薛瑤池好,若是杜光霽將她每日的飯食裁減到一半,看她還覺得杜光霽好不好。
漱完口之后,臨音屏退了眾人。
薛瑤池只覺得有些奇怪,但是并沒有發(fā)問,大約是臨音有什么話想要對她說。
“你可知道,我進(jìn)到你院子之后,為什么先離開一陣再回來嗎?”臨音開口問道。
臨音指的是她追黑衣人的那次。
薛瑤池自然是覺得奇怪,但是臨音一直沒說,她也不曾去問,如今聽臨音再度提起,不由得搖了搖頭,“可是有什么緣故?”
“我看到有個人從你屋子里頭的窗戶翻出來,我去追他了,只可惜有兩個人,我沒抓到人?!?p> “這未免也太兇險(xiǎn)了,若是進(jìn)了賊人,郡主叫侍衛(wèi)去追也就是了,怎么自己去呢?若是出了事可怎么是好?”薛瑤池有些緊張的看著臨音。
雖然她們相識不久,但是臨音給她的感覺就非常舒服,而且臨音待她極好,與杜光霽不一樣的好。
“沒事的,成寧侯府這些侍衛(wèi),竟然連有人在他們家來去自如都不知道。”臨音搖了搖頭。
“不過,這倒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我方才叫你來試衣裳,特意留了我的丫鬟檢查你的房間,就是擔(dān)心那人在你房間做了什么手腳。誰知發(fā)現(xiàn)了這個,說是在你屋內(nèi)床上暗格里的扇柄里頭發(fā)現(xiàn)的。”
臨音說完,就拿出了那張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