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留下來
站在一旁的盛錦不由皺了皺眉。
丁成瑞也忍不住皺起眉頭來。
他縮了縮腦袋,有些猶豫:“殺、殺人?我活了這么多年,還從來沒殺過人……”
相思彎腰,從茶幾上拿起一把削蘋果的小刀,遞給丁成瑞。
她嘻嘻詭笑起來:“殺了她啊,殺了她,我就留下來?!?p> 輕飄飄的語氣,帶著濃烈的捉弄意味。
丁成瑞怔住,肥胖的臉蛋上,兩顆小小的眼珠里,倒映出這小刀鋒利的冷芒。
倒在地上的秦香荷忍不住尖叫起來:“丁成瑞,你瘋了嗎!你敢殺我?!別忘了你的那些破事,可全都握在我手里!”
說到最后,聲音尖利到破了音。
可她這話一出,丁成瑞的眼中猛得閃過陰鷙,他瞇起眼,猛得接過了相思手中的小刀!
秦香荷嚇壞了,暴瞪著雙眼厲聲大吼:“丁香,當初是丁成瑞親手殺了你的生母,才把我轉(zhuǎn)正的!你別信他!他把你叫回來,也是為了把你送去——”
說到這里,秦香荷剩下的話,已經(jīng)說不出口了。
丁成瑞手中的小刀,已經(jīng)重重插入了秦香荷的心臟!
鮮血噴灑而出,流了滿地。
一直躲在角落的小男孩,哇的一聲就哭了,嚇得臉色慘白,緊接著白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丁成瑞滿臉兇狠,他收回手,陰鷙地看向相思:“這個秦香荷,滿嘴胡言亂語。死到臨頭還想挑撥咱們父女的關系,還派殺手殺了你的養(yǎng)母,真是死有余辜!”
相思始終玩味看著,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丁成瑞緊緊地看著相思的神情,見她沒有一絲起疑的樣子,這才暗中松了口氣。
他稍微緩和了臉色,繼續(xù)對相思道:“丁香,你就留下來吧。秦香荷現(xiàn)在也不在了,我是你親爸,這世上,只有我是你的親人了。難道我還能害了你?”
相思彎起眼:“你說的對,你是我爸爸,當然不可能害我?!?p> 她笑瞇瞇的:“好啊,那我就留下來好了,反正我現(xiàn)在也沒地方可去?!?p> 話音才剛落下,一直站在一旁隱忍不發(fā)的盛錦,實在是忍不住了,他小聲喊道:“相……相相,你真的想好了,要留下來?”
相思瞥了他一眼:“我想好了,你走吧。”
盛錦皺了皺眉。
可老祖宗都已經(jīng)做好決定了,她一邊說,一邊就朝著二樓走去。
竟是讓丁成瑞帶著她去二樓挑房間去了。
臨走前,相思又看向盛錦:“把尸體處理一下,血腥味太重,我不喜歡?!?p> 丁成瑞則樂得不行,興致勃勃地帶著相思去了二樓,彷佛已經(jīng)忘了剛剛他才殺了自己的第二個老婆。
就連他那個哭暈過去的小兒子,他都沒有多看一眼!
盛錦沒有辦法,他讓自己的人把秦香荷的尸體處理了之后,到底是不情不愿地走了。
等上了車后,盛錦看著窗外快速掠過的風景,淡淡道:“油麻地現(xiàn)在是四合幫在管,明天你讓四合幫的老大來見我?!?p> 司機老張連忙點頭:“好的少爺。”
相思不但長得絕美,還是個難得的一流高手。
這種人,只能為他所用。
要是落到了對家手里……那遭殃的,就是他盛錦了!
盛錦眸光閃爍,心底已經(jīng)做好了決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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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另一邊,相思在二樓挑選了一個朝南的房間,當做自己的閨房。
這個房間布置得很粉紅,床套都是可愛的粉色和蕾絲鑲邊,可見丁成瑞還有個女兒。
丁成瑞命保姆把這個房間里的東西都搬到三樓的閣樓里,一邊對相思笑道:“丁香,這個房間之前都是你妹妹丁雯住著,不過既然你喜歡這個房間,那我就讓丁雯去住閣樓?!?p> 這個房間的視野很不錯,還有個小陽臺。
相思一邊捉弄著小陽臺上的綠植,一邊道:“丁雯是秦香荷生的?”
丁成瑞嘆道:“唉,當初我娶了你秦姨,也是看在你秦姨善良的份上。”
“哪知道這么多年過去,你秦姨竟然變成這么兇狠毒辣,真是可怕!”丁成瑞嘆個不停。
全然忘了自己在半小時前也殺了人。
這話里話外說的,好像他是什么善良好人似的。
相思始終擺弄著手里的含羞草,懶得接話。
丁成瑞始終自說自話:“我跟你秦姨結(jié)婚的第二年,她就生下了丁雯。丁雯現(xiàn)在在學校讀書,還沒放學呢?!?p> “等她放學了,要是問起媽媽去哪了,我都沒想好怎么回答她?!倍〕扇鹨贿呎f,一邊抹起了眼淚。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廝有多深情呢!
等做夠了戲,丁成瑞這才繼續(xù)指揮保姆把房間都清空了。
丁成瑞這才又眼巴巴跑到相思身邊,討好道:“丁香,你看你剛回來,連套換洗的衣服都沒有。走,爸爸帶你去商場,咱們?nèi)hopping?!?p> 相思這才放下手中的含羞草盆栽:“好啊?!?p> 一刻鐘后,丁成瑞開著自己的轎車,帶著相思去了附近的商場。
買了生活的必備品外,還買了很多換洗的衣服。
老祖宗的眼光高,一般的衣服還看不上,挑中的都是大牌子的衣服,每一件都很有設計感。
等結(jié)賬的時候,丁成瑞的臉都發(fā)青了,怨恨地瞪著相思,卻又敢怒不敢言。
回到丁家后,丁成瑞大包小包跟在后頭,相思撐著蕾絲傘,搖曳生姿地走在前面,像極了大小姐和她的老奴。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下午五點了,保姆王姨已經(jīng)燒好了晚餐,丁雯也已經(jīng)從女?;貋砹?。
丁雯是個十五歲的小姑娘,長得像極了年輕時候的秦香荷,小家碧玉,雙眼微挑,透著一股刁蠻氣。
聽到有人回家的聲音,丁雯興致勃勃地迎了上來:“爸爸、媽媽——”
聲音就在她看到相思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她怔住了,她傻傻地看了眼在后頭當牛做馬的丁成瑞,又看了眼站在前頭高傲地像只天鵝的相思,——嘴巴卡殼了。
丁成瑞依舊笑著對相思說:“香香,我?guī)湍惆褨|西放到你的房間去,你逛了一天餓了吧?趕緊吃飯吧!”
說及此,丁成瑞樂呵呵地提著大包小包,上了二樓。
丁雯猛得瞪大了眼。
——在家里一直都是作威作福的丁成瑞,她那個把家里當成一言堂的爸爸,竟然也會有這么卑微舔狗的一面?
聽剛剛父親對這女孩的稱呼,“香香?”丁雯上上下下嫉妒又鄙夷地掃視著相思,“難道你就是爸爸那個從小流落在貧民窟的長女,丁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