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避雨
黃雨薇從床上下來,她固執(zhí)地走到雨里頭,只留下了一句話。
“我自己去找?!?p> 黃雨薇消失在大雨中,程三吊兒郎當(dāng)?shù)馗稀?p> 黃雨薇跑到了河邊,朝著寬闊地淮河喊道:“爹爹!娘親!兄長!你們在哪里?”
程三看著眼前這個有些落魄的小姐,頓時笑著說道:“你這樣喊,他們便是活著也是聽不到的,你得在河岸邊找,可是今天一早,我已經(jīng)幫你找過了?!?p> 程三從懷里拿出來一頂帽子。
黃雨薇看到之后,趕忙將帽子奪過來,而后失魂落魄地說道:“這是我兄長的帽子,我兄長在哪里!在哪里!”
黃雨薇于抓著程三的胳膊,情緒十分的激動,程三卻開口說道:“你冷靜一點(diǎn),方圓幾里我已經(jīng)找過了,你的家人不在這里?!?p> 黃雨薇聽到這話,依舊不信,她固執(zhí)地沿著河岸走了許久,嗓子都喊啞了,卻未曾見到自己家人的影子。
黃雨薇無助地癱倒在地上。
“我的家人到底去哪里了……去哪里了……”
程三站在她跟前,表情極為復(fù)雜。
“那誰知道,快給我回去吧?!?p> 黃雨薇一把將程三的手甩開,十分惱怒地說道:“我才不跟你回去,你對我所有企圖,你以為我看不出來。”
黃雨薇冷冷盯著程三,程三倒也絲毫不掩飾。
“你長的這么好看,旁人照顧你一些,難道不是正常的事兒嘛?你快些跟我回去,我干娘會擔(dān)心你的?!?p> 黃雨薇想到了舒言那張和善的臉,頓時有些猶豫。
“你干娘是個好人,可你不是?!?p> 程三一把將黃雨薇拉了起來,無奈地說道:“所以,我干娘總愛管教我,咱們先回去,這雨太大了?!?p> 程三拉著黃雨薇一路小跑,跑回了他們的臨時庇護(hù)所。
此時屋內(nèi)已經(jīng)點(diǎn)著了火,幾個人圍著烤火,程三和黃雨薇濕漉漉地跑了回來,倒是分外扎眼。
程三這廝倒是一點(diǎn)也不講究,直接把自己的外衣給脫了,露出健美的身軀。
這屋子里年輕的女子頓時紅了臉。
舒言沒有,她皺著眉看著程三。
“你這人怎么當(dāng)著姑娘的面脫衣服?!?p> 黃雨薇紅著臉,綺秀則低著頭,程三則大刺刺地走到舒言跟前,蹲了下來,把自己的后背展示給自家干娘。
“干娘,我的背受傷了,你給我擦擦藥?!?p> 舒言接過藥給程三擦了擦背,這小子明顯是另有所圖,舒言的動作重了一些。
這程三倒是和她前世的外甥很像,又臭屁,又自戀,還喜歡故作高深,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但真的就有那么多女孩子喜歡。
舒言一巴掌拍上去,程三頓時發(fā)出一聲慘叫。
“趕緊把衣裳穿起來,可不能染了風(fēng)寒。”
程三披上一件外衫,還故意不把帶子系好,故意露出自己的胸膛。
這小子當(dāng)真像是求偶期的開屏孔雀。
舒言拉著程三和玉安走到了屋檐下,把屋子留給黃雨薇換上干凈的衣服。
舒言對著自家小孫子說道:“玉安,你日后可不能學(xué)你程三舅舅,這樣討不得姑娘喜歡?!?p> 聽到舒言說這話,程三難得臉紅,他有些不自然地說道:“干娘這是在說什么?”
舒言看了程三一眼,看著他那副別扭的樣子。
“你這小子。”
此時屋內(nèi)傳來了一聲。
“我換好了,你們進(jìn)來吧?!?p> 收拾妥帖,一群人圍坐在火堆旁,方才還說的極為投機(jī),可此時卻沒有什么話可說了。
舒言作為長輩,只得開口道:“黃姑娘,你今后準(zhǔn)備如何打算?”
黃雨薇愣了一下,她低聲說道:“我的外祖在西北晉城,我準(zhǔn)備到哪里去投被他們,還請婆婆可以讓我與你們同行,只過了這河就行?!?p> 舒言道:“黃小姐當(dāng)初在黃縣施粥,我們也是受過恩惠的,您不必如此客氣?!?p> 父母兄弟失蹤,只剩自己一個,確實(shí)挺可憐地。
程三不知道從哪里摘來了野果,分給了大家吃。
吃著吃著,這黃雨薇就又哭了。
程三看了一眼黃雨薇,十分無奈地說道:“你都哭了幾回了,莫非這天上的雨是你哭出來地?”
舒言就發(fā)現(xiàn),她越與程三相處,越發(fā)現(xiàn)這家伙當(dāng)真欠揍。
黃雨薇瞪了程三一眼,綺秀拍了拍黃雨薇的肩膀。
“黃小姐,你想哭就哭吧,哭出來會好受一點(diǎn)?!?p> 黃雨薇看了看一眼綺秀,綺秀臉上滿是疤痕,身體也極為虛弱,但能看出來先前是極美地,兩人都是女子,黃雨薇不禁有些同情綺秀。
“多謝這位姐姐?!?p> 程三笑了笑,他將野果遞到黃雨薇手里,隨意說了一句。
“挺甜的這個。”
氣氛又到了微妙的尷尬中,舒言倒是沒閑著,她在地上花了一個小船大概的草圖。
三十二乘十八的木排,加上一根桅桿,以及劃船的立柱。
程三好奇地湊過來,瞧見舒言畫的圖之后,頓時笑道:“干娘畫的船真是潦草,若真是這樣做出來,那船估計(jì)下水就翻了?!?p> 這家伙如此拆臺,舒言忍不住道:“那你小子來,我就不信了,你還能造船?”
程三確實(shí)不會,但他嘴硬,只得開口道:“過幾日天晴了,我去把木頭砍回來,照著干娘畫的做,到時候自然見分曉了?!?p> 舒言冷笑一聲。
“那你肯定輸了。”
笑話舒言年輕的時候最喜歡玩的就是生存建造類游戲,這個她熟。
幾人說笑間,便到了中午。
綺秀燒水做飯,給大家煮了一鍋魚湯,因著今天沒有出門干活,所以大家都只喝了一碗湯。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風(fēng)也越吹越冷,好在屋里還算暖和。
幾個人依偎在一起,倒是睡起了午覺。
兩個男的睡在了板車上,舒言則抱著小魚兒到炕上睡了。
只留下綺秀和黃雨薇,綺秀靠在一邊的墻壁上,臉上的神情極為漠然。
黃雨薇低聲問道:“綺秀姐姐,你得的是不是,花柳?。俊?p> 綺秀身子一抖,她看向黃雨薇,表情里帶著傷痛。
“你不覺得問這些很失禮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