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西南屏障,6月隊駐守基地處。
三個年輕人筆挺的站在一個矮個子的中年男人面前,而他們的對面還有大小不一的土丘,還立有牌子,有一些上面寫了姓名,有些僅僅只有隊伍的名稱。
黃土堆積的墳?zāi)?,是由一個又一個活下來的兄弟們,幫忙堆積起來的小土丘。這些土丘象征著這些兄弟們的生命永遠的長眠在這里,在這個離家很遠的邊境。
可是,不是每一個土丘里面都埋葬著他們的尸骨,有些兄弟,到現(xiàn)在都是尸骨無存的。
無名野草,終會熠熠生輝,逝去的生命,他們也如生前一樣,無名的守護著這個國家。
“吳月長,請讓我去吧?!?p> 周信黝黑的臉龐上,眼眶通紅,緊緊的攥緊拳頭,指尖深深的扣進肉里。
“月長,你給個準信??!兄弟們的尸體我是一定要帶回來的?!毙厍话殡S著響亮的聲音而微微顫抖。
吳鈳抿了抿唇,舌尖抵著上顎,手背在身后,來回踱步,沒有應(yīng)聲。
周信看著吳鈳仍是一言不發(fā),冷哼一聲,轉(zhuǎn)過身,心中的不滿與悲痛讓他頭也不回的,邁開步子就往外走,同時,也不忘記放狠話。
“月長,就算你不準,我也要去,就算我這條命丟了,我也要把小耗子他們帶回來。”
吳鈳被周信這一行為搞得頭大,手指了指旁邊兩個人。
“孫豹,李平,給我攔住他?!?p> 兩人聽到吳鈳發(fā)布了命令,上前幾步,牽制住周信。
周信側(cè)過身,躲過了他們要來拉著他的手。
“你們別攔著我,當我是兄弟的,就放我去?!?p> 聲音中還帶著一絲哭腔。同樣的,孫豹兩人心中也是隱隱作痛,畢竟死了的是他們一起相處了幾年的兄弟。
就算是條狗也有感情了,更何況是個人。
但他們還帶有理智,知道這是在軍隊中,在軍隊中,軍人服從命令是天職,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如果今天他們不服從命令,那以后,其他人怎么會服管。
因此他們也只能壓住心里的痛苦,告訴自己,多殺幾個敵人就是為自己的兄弟報仇。
“周信,聽哥一句勸,聽聽月長怎么說,你難過,難道我們就不難過了嗎?人心都是肉長的?!?p> “孫豹,你們別攔我,不然我就出手了?!?p> 兩人聽到這話,張了張口,也不知道說什么,心中卻不約而同的想到,不應(yīng)該是雙拳難敵四手嗎?
見勸不動,一人立在一邊,出手時也盡量避開周信的要害處。
不多時,周信的兩只手分別被兩個人束縛著。
他將頭偏向一邊,就是不看吳鈳,時不時從鼻腔里傳來冷哼的聲音。
孫豹兩人也不由的被逗笑,本來挺沉默的氛圍,在這一刻,有了破冰的痕跡。
“你給我冷靜冷靜?!?p> 吳鈳只是說完這句話,就能讓人感覺到他一下子老了10歲。
沒有大聲的呵斥,也沒有帶有任何不滿,只是十分平靜的說出這句話。
周信剛才鼓起的氣,這一下子泄了下去。
他知道這樣的行為的很不對。
可是,讓他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兄弟的尸體就那樣躺在那,他心里面真的很難受,他做不到。
幾個大男人在這一刻,都默默地偏過頭,他們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因為這里每一天,都是這樣的。
在戰(zhàn)場上,每時每刻都會面對生命的逝去,同樣,從他們上去的那一刻,他們也做好了回不來的打算。
“剛剛已經(jīng)跟上面聯(lián)系過了,支援馬上來了,是11月隊,到時,我們一起帶回我們的弟兄?!?p> “嗯“幾人異口同聲的應(yīng)了一聲。
兩個時辰之前,他們都還說說笑笑的,大家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了當時,明明就差那么一點,再堅持一下,就那么一下,但凡他們都能力強一點。
“哥,我要是走了,你回去看看我娘,隨便,咳咳,隨便把這個給她,這些都是我這些年攢下來的錢?!焙淖铀罆r,手上還拿著錢袋子。
“哥幾個,兄弟就先走一步,你們可別太早來找我。”鐵錘說完這句話,就頭也不回的往前沖了。
這幾句話縈繞在幾個人的心頭上,此刻天氣也是陰沉沉的,像在為他們默哀。
兩個時辰前
“月長,妖獸的攻擊太猛了,這樣下去大家都吃不消,實在不行,我們輪著來,這樣戰(zhàn)爭亡率也會低一些?!?p> “確實,耗子說得在理?!?p> “這里的獅鷲獸太多了,必須保存一定的體力等援軍的到來?!?p> “先休息一會,等這一陣子,妖獸過去了,我就回家看看我娘,我出來這么久,不知道她老人家現(xiàn)在怎么樣了?!?p> “你小子,之前就說讓你先回去,你還要陪著我們?!?p> 耗子揉了揉頭,不好意思的回答。
“害,這不是就一陣子的事嘛,我要是走了,現(xiàn)在麻煩的就是你們了,光靠你們幾個,可不得累死?!?p> “你小子,現(xiàn)在是皮癢癢了,是吧?看不起我們啊?”
鐵錘扭了扭手腕,在耗子面前晃了晃,摩拳擦掌。
鐵錘個子本就比耗子高個頭,家里面又是做鐵匠,肌肉紋理也是十分的明顯。
耗子立馬慫了,趕緊求饒,雙手合十成祈禱的樣子,周圍的同伴也都是一臉笑意。
“兄弟,說笑了,說笑了”
“你怎么還是這么慫,耗子,真的,回家吧,這里有我們就可以了?!辫F錘輕輕拍了拍耗子的肩膀,語重心長的囑咐。
畢竟耗子還年輕,家里面還有人在等他,不像他們,孑然一身。
“兄弟們,又來了。”一直盯著戰(zhàn)況的兄弟,趕緊喊了一聲,招呼大家打起精神,拿起武器,準備惡戰(zhàn)。
在前往西南方向的官道上,一行人騎著馬,為首的是一身黑色勁裝的少年,正是庾珞他們。
“庾月長,那邊傳來消息說,屏障壁壘的西南面攻擊最為猛烈,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部分人陣亡了。”
佑一騎著馬,稍稍落于庾珞后方。
“西南方現(xiàn)在是哪位月衛(wèi)長在防守?”
“是6月隊的吳鈳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