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鎮(zhèn)主府里,袁浩的葬禮隆重舉行,來了許許多多曾經(jīng)對袁浩有恩的人。
七天過后,將再次選舉新的鎮(zhèn)主。
之前沒選上的人都紛紛而來,有的替袁浩感到惋惜,有的慶幸。
陸錦初坐在一旁,面無表情地聽著臺上人的選舉臺詞,周圍的一切仿佛都與她隔離。
真誠與虛偽混斥其中,聽得她直皺眉。
袁浩生前把梅花鎮(zhèn)管理的很好,對百姓也溫和,會替民分憂,這也導(dǎo)致很多人對他心存好感,甚至有些還直言五年后繼續(xù)選舉他,這不免會遭到一些人的嫉妒。
陸錦初開始觀察起臺上的每一個人,包括在場所有,她覺得有可能殺害她爹的兇手就藏在這里。
輪到周大流上去,陸錦初眼神才放在他身上,她沒想到居然他也會來參加,真的是什么人都可以來沾一下。
周大流,外號人稱周胖,肥頭大耳的,私生活混亂不堪,還常常欺負(fù)鎮(zhèn)上的人,霸占別人家的妻子,欺軟怕硬,只要錢到位甚至可以殺人,幾乎背了好幾條命案,因為自身武力值高還伴有一大群小弟,鎮(zhèn)上人敢怒不敢言。
袁浩當(dāng)上官的這幾年才收斂一點,本來想除掉周胖但沒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
果然,周大流一上去底下就有不少人開始小聲議論。
上過臺的其中一個人不滿道“不是,周胖你過來干哈?怎么那那都有你來湊熱鬧”
徐明也迎合著“對啊,再說鎮(zhèn)主選的說能文能武,你除了動手還會干嘛啊,甚至還是個沖動的魔鬼”
底下的人紛紛叫他滾下去,周大流忍了一會,大力的拍了一下桌子,大聲叫喊“先不要給臉不要臉!讓我先說兩句”
“呵,我倒要看看你能憋出什么好屁”
周大流從小到大欺負(fù)別人欺負(fù)慣了,被人懟這么多回還是第一次,所以他直接掀桌子不忍了。
他暴怒著“媽的,給你好果子吃你還不要是啊”
周圍幾個小弟都蜂擁而至出來圍著那個人。
但那個人也不是吃素的,敢這么懟他顯然是不怕他。
過了一會便打起來了,一開始那人還占上風(fēng),但架不住人多,很快便被打在地上。
周大流“停,別把人打死了,大家不要怕,我只打冥頑不靈的人,請大家相信我,前鎮(zhèn)主袁浩大人的死令我感動惋惜,但是咱們不能一直懷念過去,咱們得向前看”
“雖然他的帶領(lǐng)讓原本的梅花鎮(zhèn)變得更好,但并不是絕對的,我相信,由我來帶領(lǐng),我會把它變得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好”
說完,只有那些小弟鼓起了掌。
“還有誰不同意我當(dāng)任這個位置的嗎”他用眼神威脅著他們。
鎮(zhèn)上的人知道如果反對他,那下場就會跟那個人一模一樣,所以大家都很默契的不說話。
不能讓鎮(zhèn)主之位落到這類人手里,陸錦初心想著。
陸錦初站起來,體型不高氣勢卻很足,字正腔圓道“能文能武你甚至一個都不占,還想霸占鎮(zhèn)主之位,你憑什么”
“在這鎮(zhèn)上,你武力值甚至都只中上水平,文學(xué)方面就更不用說了,你與它根本不搭邊”
陸錦初眼神毫不掩飾堅定地看著他。
“呵,你這小丫頭片子,我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才給你臺階的,你這是故意要讓我難堪了?”
“不是我不給你面子,而是這位置不能胡來,而你不配”
周大流怒瞪“你什么意思!”
“鎮(zhèn)上人人皆知你品德”
周圍人聽完也開始頻繁對頭應(yīng)是。
“我看你是膽大包天,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爹死了沒人教訓(xùn)你,我現(xiàn)在就來替他教訓(xùn)教訓(xùn)你這個不尊重長輩的丫頭”
陸錦初絲毫不懼,坦坦蕩蕩的站在那,就像在等他出手那樣。
周圍人眼看局勢不好,但又沒人敢上前,大家都是見識過周胖的手段,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只希望陸錦初這丫頭能應(yīng)對。
周大流的手掌向她的臉頰襲來,還沒扇到就被一陣力量給震到別處。
陸錦初往那力量的方向往去,就看到一位熟悉的矮小又白發(fā)蒼蒼的身型。
正是她家那老大夫。陸錦初沒想到他居然會偷偷地跟著她出來,并為她擋了這一掌。
老大夫矮小的身軀擋在陸錦初面前,富有滄桑感的聲音道“替前鎮(zhèn)主教訓(xùn)錦初,你還不配”
“錦初說了大實話你就開始惱羞成怒教訓(xùn)她,你當(dāng)我們鎮(zhèn)主府是沒人嗎”
陸錦初望著面前的老大夫,眼眶里不知不覺閃著淚水。
周大流惱怒地看著他們,這位置他今天當(dāng)定了,不可能會因為突然出現(xiàn)的一老一少給阻止。
有了這位置,錢不用愁還有偌大的鎮(zhèn)主府可以住,傭人那是隨叫隨到,到時候怎么舒服怎么來,現(xiàn)在只要解決了這兩人以后怕是沒人再敢跟他叫囂。
周大流嘲諷道“呵,你這老頭土都快蓋到脖子上了還有心來管這檔子事呢”
陸錦初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對付周大流他們她還是游刃有余的,本來想跟他好好講,但現(xiàn)在怕是弄不了了。
她把老大夫護(hù)在身后,手是結(jié)陣往屋頂上發(fā)用力拉了一下,霎時結(jié)界內(nèi)出現(xiàn)了好幾條線,它們像是有目標(biāo)一樣,都能準(zhǔn)確的把周大流的人給拖出來,全部圍在一起。
“圍在一起解決就容易多了,跟你講理但你是粗人你不聽反而更變本加厲”
“不給你點教訓(xùn)你真當(dāng)鎮(zhèn)上沒人而你天下第一”
陸錦初狠戾地說著,手上的動作沒停,結(jié)界里的人慘叫連連,傷口滿滿,還有一些蹭到地上,銀針和寒冰令他們痛苦不堪。
這場面看得周圍人大快人心。
“跪下!,向周圍的人道歉,不然直接讓你們下黃泉”
他們一聽直接嚇傻了,撲通一聲直接跪下給他們道歉,這針不易致死,但很容易令人痛苦不堪。
嚴(yán)肅沉靜地大堂此時嘲笑聲滿滿,都在感謝陸錦初為民除害。
最后鎮(zhèn)主選了他人——鄧辰。
袁浩之前很看重他,也因為他的實力還有人品,是個很不錯,很有責(zé)任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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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辰再三說過不需要讓出鎮(zhèn)主府給他,陸錦初也不好再說什么,只好把府重新改名,用袁浩的姓氏命名——袁府。
從發(fā)生那事之后陸錦初就開始變得沉默寡言,與之前的性格格格不入。
溪暮走到陸錦初房間里,敲了一下門便進(jìn)去了。
陸錦初還是像一開始那樣,笑著走到她旁邊,只不過這笑似是跟以前不一樣了。
但溪暮必未久留,她只陪陸錦初坐了一下午,跟她說了一些有用的消息后就準(zhǔn)備啟程走了。
溪暮道“山水一程,后會有期,希望你能找到兇手以解心頭之恨”
說完,兩人就走了,陸錦初雖然很舍不得,但人總歸有自己的路要走,只希望是真的后會有期。
疑滄說“走過了梅花鎮(zhèn)的夜晚,前面就天光大亮了”
“?”
“因為那里沒有黑夜,是光亮者的天堂”
這趟旅程會很危險,無天城…是一個布滿銷煙的地方,那里充斥著戰(zhàn)火,還住著一大堆高級惡靈,血日,在那里很常見。
“我了解之后才知道望舒就是死在那里的”
“這么描述的話,我確實有印象”
“所以,你還敢去嗎”疑滄有點期待著這個答案,也不知道是什么在他心理上作怪。
好像得到了他滿意的答案之后他會更想要去靠近她保護(hù)她,就算…就算…不是想要的答案,他也會想要去了解她,靠近她。
所以疑滄這時候看向她的眼神是期待的,就連他自己也沒察覺到的期待“嗯?”
但溪暮這時候沒看著他,她的目光被別的小食店吸引住了嘴上也回答著“敢啊,去見見那些高級惡靈到底有何把力”
“呵,我到時候會邊走邊教會你別的靈力運用,你等到的時候興許就能運用自如了”
溪暮比了個抱拳的動作“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這條街熱熱鬧鬧,氣氛像是過節(jié)那樣張燈結(jié)彩,每個人臉上都露出洋溢的笑容。
溪暮圍在一家面條鋪上說著“我們可以先吃點東西然后再慢慢趕路”
“隨你”
疑滄走到她旁邊“你好像很喜歡吃面食”
從一開始,疑滄關(guān)注她這一路上的食物,最多莫不過于面條。
“嗯,我感覺面條非常非常好吃,那你呢,感覺你對吃的都一般般,好像興趣不大的樣子”
疑滄挑了一下眉“可能是還沒吃的讓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吧,還得一一試試”
兩人找了一家小客棧短住起來。
一間房里,兩人坐在一旁,看著放在桌子上的布,是張地圖路線。
溪暮趴在桌子上,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線條,感覺腦袋暈暈的。
“這你能看得懂?”
疑滄不緊不慢地回答她“其實很簡單”他指著地圖上的路線,慢條斯理地與溪暮講解。
“你看,我們現(xiàn)在在這里,圖上的紅圈是我們走過的地方,只要往這里走,不久后便能到達(dá)”
“但在此之前,我們先要去一個地方”
“???要去那里”
疑滄聽著溪暮發(fā)懵時而顯得呆呆的聲音,嘴角的笑意蔓延而開。
他凝住著她,目光中透露著一股讓溪暮看不懂的意味,柔和的視線吸引著溪暮讓她不自覺地盯著他的眼睛看了許久。
疑滄收回視線,咳了一聲,看向別處“到時候就會知道了”
“神神秘秘的”
疑滄輕握住溪暮“這次不使用瞬移了”
“因為路途的風(fēng)景很好”
疑滄慢慢地帶著溪暮在天空中遨游,那是他第一次如此小心翼翼地觸碰著她。
溪暮看著她周圍各種奇形怪狀的生物,感到很新奇。
不久,溪暮便看到了隱隱約約的一片桃林,滿滿的粉紅色點綴著地面。
溪暮突然想起了之前疑滄問她“看過明鏡懸里的桃園嗎”,不經(jīng)心里泛起了漣漪。
溪暮還想再肯定一下“這里是明鏡懸嗎”
“嗯,好看嗎”
“好看,每一幀每一秒都覺得好看”
疑滄盯著她那目不轉(zhuǎn)睛的眼神,心里滿滿的自豪。
落入地面,溪暮踩在鋪滿花的地上,渾身都感覺到有點恍惚。
“跟鎮(zhèn)主府比,你覺得怎么樣”
溪暮望著周圍,之前看到過的花在這不經(jīng)顯得渺小起來,明鏡懸是一整個桃園包括懸崖邊都長著桃樹,而且整顆枝繁葉茂,花瓣都顯得艷麗起來。
每一顆樹都顯生命力頑強。
溪暮望著滿天飄來的花瓣,她想不出可以來形容的詞語,只知道她很喜歡,很喜歡疑滄這次給她帶來的驚喜。
桃花飄落進(jìn)她的手掌,她說“這個驚喜我很喜歡,謝謝你疑滄”
真摯又清亮的聲音響起了他心里,在他心里面搖了搖。
疑滄走近她旁邊,握住一片花瓣“喜歡就好”
兩人走了很久,最后停在一條小溪旁。
溪暮道“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有想去找的東西或者是真相”
“嗯,我的身世是個謎,我很困擾所以我想去找找包括之前所遇到的那些,我都想了解清楚”
“如果答案不是你想要的呢”
“我不清楚自己想要的答案是什么,或者說什么答案我應(yīng)該都能接受吧”
溪暮看著他微笑著“一個人的路程實在是無趣,兩個人就剛剛好”
疑滄輕輕呵了一聲“就算你想逃我也不放了”
溪暮聽完只是笑笑,并沒有說什么。
落花拂了下她的臉頰,這一刻的美好,溪暮可能會記住一輩子,在這一個充滿危險地世界,遇見這樣的一個少年。
羽木殿里,滄溟站在亭里。
他對疑滄他們興致缺缺,眼下他對之前那個一直在他耳邊嘰嘰喳喳的小丫頭倒是興趣滿滿。
他想著:如果陸錦初知道兇手就一直在她身邊,不知道會是什么反應(yīng)。
大概會殺了我吧。
滄溟被自己的這一個想法感到可笑,玩完的笑了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嘲諷著陸錦初還是他自己。
養(yǎng)的兩株植物都已化成妖,精氣滿滿,激動地跑下山游玩去了,招呼也不打一聲,真是個好玩的崽。
滄溟動身前往袁府,打著幫忙找線索的緣由在府中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