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女扮男裝麻煩多
毫無懸念,第二日顧君聞又華麗麗的賴床了。
太陽已經(jīng)從門縫窗隙窺探進目光,顧君聞整個人仍舊以豪放的睡姿,呈“大”字癱著。
平日用來裹胸的棉布已經(jīng)被她不慎蹭到脫落,隨意放在被子上。沒蓋好的被子從她肩頭滑落,布滿疤痕的肩頭露出。
那是常年征戰(zhàn)沙場留下的印記,也是軍人的榮耀象征。
“顧君聞,你給我醒醒!”
隨著咚的一聲,來人的怒吼聲聲如洪鐘,兩扇門也因劇烈的力道不住作響。
可惜,他遇上的是顧君聞。顧少將軍只是端著她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淡定架勢,咂咂嘴,蓋好被子,翻了個身,嘴里還不滿地嘟囔著:
“安安,乖,別鬧,我再睡會兒?!?p> “睡什么睡?罷了,本王親自叫你起床!”葉南一暴跳如雷的聲音傳入顧君聞耳中。
隨著床榻外側(cè)猛地一沉,顧君聞剛剛反應過來,她猛地睜開眼睛,正對上葉南一要噴火的面孔。
“顧君聞,昨日你約我去看顧府新宅,約得是辰時,現(xiàn)在是巳時一刻了,你還要賴床到幾時!”
聽到這里,顧君聞死機的大腦才兀地緩過神。
她昨晚睡遲了,今日果然就起晚了。誤了昨日之約,罪過,罪過!
但顧君聞毫不慌張,只是不慌不忙地閉著眼去摸她的衣服。
直到摸到裹胸的棉布一角時,她的動作猛地一頓,才反應過來。
糟了,平時她穿男裝穿習慣了,都忘記自己是個貨真價實的姑娘了。
差點就要當著葉南一這個臭男人的面穿衣服,想想場面就美麗。
“那個,王爺。”顧君聞裹緊被子,沖著葉南一尷尬一笑,想請葉南一出去自己好換衣服。
誰知這一笑,竟成了壓倒葉南一暴脾氣的最后一根稻草。
“好,好得很。還在這里和我嬉皮笑臉,今天,我非把你從床上拉起來不可。”葉南一說干就干,他拉起來袖子,一副要大干一場的模樣。
“王爺不可,這成何體統(tǒng)。”顧君聞死死拽住被子,誓要保住自己的秘密。
“沒什么好商量的。”葉南一說的擲地有聲,眼神兇狠,不容拒絕。
“不是,安安,幫幫忙?!鳖櫨勚缓逈]有提前告訴這個小丫頭自己身份的秘密,拼命沖著沈安安眨眼睛、使眼色。
沈安安卻故作嬌羞地雙手捂臉,“害羞”地從十指縫中偷看,不住的說著:“奴家是女孩子,還是出去的好。”
這嬌滴滴的聲音,聽得林霖渾身起雞皮疙瘩,下巴張的合不攏。
不過他還算記得沈安安是個女孩子,再想想自家王爺與顧少將軍不清不楚地往事。
林霖欲言又止,最后黑著臉把就要湊上前的沈安安拖出房間,猛地扣上門。
“王爺三思啊。”顧君聞死死裹緊被子,就像被欺負的小媳婦,楚楚可憐。
看著葉南一逐漸逼近的身影,顧君聞腦子中的渾話脫口而出:“王爺你已經(jīng)有墨風了,就該一心一意,不可以這樣沾花惹草!”
“你說什么?”葉南一也不是傻子,很快就聽懂了顧君聞的言外之意,“你是說我…有龍陽之好?”
看著顧君聞格外真誠的雙眼,葉南一只覺得頭疼加胸悶,整個人快要被氣的七竅生煙。
所以,當初顧君聞也只是誤會自己和墨風有一腿,而不是知道了風閣的秘密。
大意了,大意了。就這樣對一個居心不良的復仇者交出底牌,是陰差陽錯,還是命中注定?
葉南一臉上表情陰晴不定時,顧君聞也沒有閑著。
她拉住被子,努力伸長胳膊,去摸自己的中衣和裹胸布。
一拃長、一指長,顧君聞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左手手指上,努力去拿自己的衣服。
“給。”已經(jīng)震驚到無語的葉南一下意識自然無比的扯住中衣,丟給顧君聞。
“穿上吧,你這小身板本王不屑看?!?p> “那是,王爺這樣天資,什么樣的沒見過?!鳖櫨劽χ鸟R屁,接過衣服,順嘴接下去。
“呵,本王再說一遍,本王一切正常,你少亂猜。還有,這是什么?”葉南一疑惑地用指尖挑起被落在被子上的面布,終于轉(zhuǎn)移了注意力。
啊,是是是,對對對,好好好。顧君聞腹誹著。看著裹胸布,她毫不猶豫的回到:“這不就是裹…”
話到嘴邊,她又不知從何說起。
承認是肯定不行的,所以她該找個怎樣的理由?
迎著葉南一越來越疑惑地神情,顧君聞腦子里飛速旋轉(zhuǎn),靈機一動:“我用來裹手練拳擊的?!?p> “何為拳擊?”葉南一聽完更疑惑了,他低垂目光好奇地打量著手中的布條。
“總之,是正經(jīng)東西,王爺你就還給我吧?!鳖櫨勔话褗Z過棉布,匆匆系好衣帶,赤腳跳下床把葉南一往外推。
葉南一整個人被這項聞所未聞的新鮮運動吸引著,被推出去時仍不住詢問:“聽著新鮮,顧少將軍的胸肌就是這樣練出來的吧?”
說完還意有所指的看了看,看得顧君聞老臉一紅,猛地扣上房門。
被推出房間的葉南一目的達到,也不再糾纏,慢慢往前廳方向走去。
“我賭贏了,少廢話,給錢!”剛被顧君聞粗暴拒之門外的葉南一,還沒有轉(zhuǎn)過到前廳的回廊,就聽見沈安安豪放的嗓門。
果然,葉南一快走幾步,就見不遠處的角門旁,沈安安正一腳高踩在石階上,趾高氣昂地朝林霖伸著手,兩人似乎剛剛是在賭錢。
“給就給。今天是例外,下次你家公子肯定會被王爺趕出門的。”林霖不情不愿撇撇嘴,伸手去掏錢袋。
“磨磨唧唧的。”沈安安啪地一拍腿,直接劈手奪過林霖的錢袋,粗暴卻熟練的數(shù)著錢幣,“愿賭服輸,買定離手。懂不懂規(guī)矩?!?p> “林霖,過來!”葉南一看得額角青筋直跳,聲音跟著一沉。
這主仆兩個沒一個正常的,暴脾氣。
終于,費勁周折,趕在巳時三刻前,顧君聞和葉南一一行四人終于出了門,駕馬車晃晃悠悠往顧府方向趕。
“王爺,前面好像是秦探花的馬車。”直到林霖的聲音響起,才打斷了馬車內(nèi)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尷尬。
“不管他,直接走?!比~南一連眼神都沒變一下,輕輕手指叩擊桌面,出聲示意林霖繼續(xù)走便是。
“大哥、三弟,你們不能見死不救??!”秦衍舟在街上見到南王的馬車,如見到救命稻草一般,平日里的斯文、矜持全不要了。
他不能被捉回去。
眼見馬車要加速,秦衍舟氣的咬牙切齒。他使勁抓住南王府車的車廂,用盡畢生所學武功,才踉踉蹌蹌鉆入車里。
“二哥,這稱呼好聽。不過今日你可夠狼狽的?!鳖櫨勍嫘χ粗徽堊詠淼那匮苤垠@魂未定的模樣,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
瞬間,她被秦衍舟內(nèi)心一陣鬼哭狼嚎嚇得手一抖,只覺得耳朵里嗡嗡作響。
“追你的是秦家人,說吧,又犯什么事了?”葉南一放下車窗窗簾,看看秦衍舟,神色漠然。
“王爺見笑了。都是我家老頭子的惹的事?!鼻匮苤劭鄲赖拈]上眼,揉揉太陽穴。
接下來十分鐘,秦探花以優(yōu)美的語言,為葉南一和顧君聞講述了被催婚的悲慘經(jīng)歷。
“年齡不小了,該成家了?!鳖櫨劃M不在乎的接句嘴,往自己嘴里丟了個堅果,咬的咔擦響。
她父母雙亡、舉目無親,再加上身份尷尬,自然從未想過婚姻大事。
“你們也好不到哪去?!鼻匮苤劬忂^神,舒服的依在座椅上,毫不猶豫地還嘴,“近日有傳聞,皇后娘娘親準備辦個相親大會,屆時適齡男女都要到場,陛下已經(jīng)恩準了?!?p> 這回輪到葉南一和顧君聞兩個難兄難弟沉默了。
看來,幾日后又是一場硬仗。
“王爺,顧府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