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從會場來啊,本來以為人很多的,結果沒看到什么人,很奇怪,按理今天不是該奮戰(zhàn)的嗎?”昆喬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我從會場那里經過的時候,看到了鬼?!毖孕裆衩孛氐?,會場外面雖然沒有多少人,但是絕對不會有鬼。
“設計師們都干嘛去了?”這么齊整的“消失”,肯定不是一種偶然。
眼看著“有鬼”的說法并不能讓她轉移注意力,言宣也知道,蒙混是過不了關了,但是這樣的事情說出來,可能會傷及昆喬的自尊心。
“是不是Linda和Emma組織團建去了?。俊彼膊皇莿側肼殘龅男“琢?,有的情況不一定猜不到。
“你怎么知道的啊?”言宣身上還有微微的酒氣,可能看大家最近太累,老板們即興請了大家一頓,按理應該是整個設計部一起,但是好像只是落下了自己。
“不是,昆喬,是沒看見你,也不是故意丟下你的?!毖孕忉屩?,顯得有點無力。
自己本來就是試用期的,也沒什么落差可言,還是自己存在感太低了吧,老板們有時候給人的感覺總有些怪怪的,她們的偏心和偏愛都很明顯,根本不在意在管理中的公平性,又或者這種“不公平”就剛好是她們的管理風格?
“就吃個飯,我沒事,你不要覺得我好像很受傷一樣?!崩绦π?,落單的感覺,不是很好。
不知道為什么,聽到老板們在放松,她也覺得自己整個人松弛了不少,對自己的期望和要求好像突然就放低了許多,不管最后結果怎么樣,也沒什么遺憾。
兩個人再沒有多余的話,言宣也沒有說要去追求戚錫的事,好像都在等待著訂貨會的開始,像是一場考試,注重成績的選手會格外關注,而幾乎沒有不注重成績的人,這個工作不一定是為了錢,有時候也是為了完成自己的創(chuàng)作,成就一件讓自己滿意非凡的作品。
很多時候,這種成就比直觀的錢更讓人覺得刺激。
第二天天氣很好,好像都知道大家的意愿似的,老天爺也變得格外體貼。
白天是各部門一起組織,客戶正從全國各地趕來,大家都在機場,高鐵站,酒店之間穿梭,大家都任務特別緊,如果在研發(fā)期是設計師和技術部最忙的話,那訂貨期間,將會是后臺職能部門與營銷部門也跟著穿梭的時期。
“老大,我昨天晚上做了個夢?!盝oe今天的妝容格外的明亮元氣,讓昆喬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夢到有對象了嗎?你現(xiàn)在一整個是戀愛的狀態(tài)?!崩堂摽诙觯紱]經過思索。
“老大,你怎么這么說,你在我眼里是佛你知道嗎?就是不談感情的?!盝oe對昆喬的“表揚”很吃驚,其實她想說的并不是這個。
“所以你夢到了什么?”應該是和她有關,不然怎么會做個夢還和自己說呢。
“夢到我們完了,訂貨數(shù)據很慘淡,老板要開除我們,我的夢一向很準的,怎么辦,要不我提前跑路吧,我實在是受不了,我怕數(shù)據太難看,會場有沒有地縫可以鉆進去?”Joe嘟著嘴,可愛像是氣泡一樣不斷冒出。
昨夜起,昆喬就突然對數(shù)據看淡了,她盡力了,如果設計的東西真的不符合品牌的調性,那她就是和這個品牌八字不合。
市場那么多樣化,肯定有不是她的風格的時候,有什么好惋惜的呢?
只是面試前做了一些功課,自認為是和品牌調性相契合才選擇的,有可能也是自己的錯覺吧。
“雖然你說你的夢一向跟準,但是那是對你自己的事情撒,這次數(shù)據什么的不都是我背嘛,不管數(shù)據怎么樣,難堪的也是我不會是你,別怕,好好干?!崩烫ь^看到Linda和Emma幾乎是同時進來辦公室,滿面春風。
“她們兩個一早就在接待客戶,那些大客戶可擺譜了。”Joe嘆了口氣,她以為老板們可以為所欲為,沒想到也有好生伺候別人的時候。
“可不是嘛,雖然公司直營慢慢在起來,但是和給客戶的款都不相同,這些客戶的訂的貨多,自然是財神爺一般的存在?!崩探忉尩?,只要想要人家兜里的錢,姿態(tài)就得自覺放低。
員工和老板的關系也是一樣,員工靠著老板發(fā)工資,所以也對老板特別客氣。
“但是好像這次沒那么輕松了,聽別的組的人說,以前咱們退貨率都是給的15%嘛,這次人家要求不限制退貨率了?!盝oe看著昆喬,似乎想從她這里驗證這個消息是不是真的。
“這個可能性不大,又不是電商平臺,無理由退貨,咱們這也算是預訂,期貨類的,等到銷售季度完畢,那基本算是舊款了,賣不完的舊款就給人家無條件退貨,那老板不就是做慈善的了啊,既然如此,老板們又何必把這些衣服販子似的的客戶當做上帝來對待,一點風險都不承擔?!?p> 聽昆喬這么一分析,Joe倒是有些恍然大悟。
“老大,我覺得跟著你真的很好,別的組的助理,跟著她們的主設,學到的都是大牌的產品,出了什么新品,出了什么限量,盡學會怎么花錢了,不像跟著你,學到的都是真正的知識。”
“這算什么知識啊,等你上班幾年也都了解的,你愿意學它才是知識,你要是不愿意學,那就是廢話了。”Joe家里條件好,要是知道自己身上背著這么多債,個人問題處理得一塌糊涂,估計是會看不起自己的。
人的尊嚴不是靠經驗撐起來的,所以年長者倚老賣老是惡習,甚至會自食其果。
“我不管,反正你是我畢業(yè)后遇到的第一個導師,這就是緣分。”Joe抱著昆喬的手臂擺了擺,一副撒嬌的樣子。
昆喬看著她身上新添置的打牌冬衣,覺得有些卑微,自己身上的,還是兩年前買的,雖然也是大牌,當時也是為了不讓自己看上去太寒酸,畢竟也是做時尚行業(y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