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受寵若驚
“盛安寧,你究竟想做什么?”
聽見那冷凝不辨喜怒的聲音,盛安寧只當(dāng)自己開會摸魚打瞌睡被抓了包,猛然驚醒,看見的卻不是院長那顆錚亮的禿頭。
下頜驟然一痛,俊美的男子居高臨下看著她,眼底寒意森然。
她一時間看愣了。
那男子一頭墨發(fā)被玉冠高高豎起,鳳眸凌厲深邃,鼻梁挺拔精致,眉眼更是清冷如高山白雪。
只是他身上那一襲白色錦袍……是不是太復(fù)古了些?
難不成她一個信仰唯物主義的醫(yī)生,居然穿越了?
盛安寧呆滯看著他,一時間不知究竟是個什么情況,男人卻忽然冷笑一聲,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一些。
“這深更半夜,竟然親手給我做參湯送來?我還真是受寵若驚?!?p> “就是不知道,你這參湯中,又有些什么貓膩?”
下頜一陣劇痛,看著男人眼底那一抹陰郁,又聽見永盛候府四個字,盛安寧忽然后背一涼!
她該不會穿越到了那本昨晚剛看了一半的小說里,成了那個和她同名同姓的惡毒女配盛安寧吧?!
為了肯定自己的猜測,她咬著唇試探喚對方:“盛,盛君澤……”
果然,面前的男人眼神又冷了一寸:“膽子還真是大了,都敢直呼其名了?”
他還真是盛君澤!
盛安寧渾身打起了哆嗦。
在那本名叫《首輔大人的心尖寵》的小說里,盛安寧是個作天作地的惡毒女配,而書中男主盛君澤,則是權(quán)傾朝野的首輔。
那塊代表她身份的玉佩,是一個神秘人送到她手里的,還要她一定要盯著盛君澤的一舉一動,要攪得盛家家宅不寧!
盛安寧沒讓他失望,不但飛揚(yáng)跋扈惹出了不少簍子,甚至還意圖勾引盛君澤!
而剛剛這段問話,應(yīng)該是發(fā)生在盛安寧被接回來不久,裝病鬧著非要住到盛君澤府上,又借著關(guān)心盛君澤的名義,給對方送去下了催情藥的參湯,想要趁機(jī)與他歡好的時候!
出了此事,盛君澤當(dāng)時勃然大怒,可偏偏盛安寧是他母親的眼珠子,他也不能將盛安寧如何。
可后來真千金回歸,盛安寧徹底跌入云泥,盛君澤又怎會輕易放過她?不但將她趕出家門,還命人打斷她手腳送到了南疆!
那個惡毒女配,在南疆受盡屈辱折磨,偏偏盛君澤命人看好了她,讓她求死都不能!
眼前,那該死的摻了藥的參湯正靜靜的呆在盛君澤眼皮底下!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擔(dān)心你忙于公事,沒,沒照顧好自己身體,所以才來看看你的?!?p> 她都快嚇哭了,水汪汪的眼睛看著盛君澤森寒的眸子,雙手悄摸摸伸向那碗?yún)骸澳遣幌肟匆娢?,我這就走!”
哦?這被接回來之后就作天作地的丫頭,忽然變得這樣乖覺?
盛君澤鳳眸微斂,若有所思掃了掃那碗?yún)?,擋住了她的動作伸手去端:“噢?既然如此,那我倒不好辜?fù)你的美意了。”
盛安寧雙腿不經(jīng)意一顫,心瞬間提到嗓子眼!
要是盛君澤喝了湯中藥,事情敗露,她小命還能保得???!
盛安寧心一橫,一把奪過碗,搶先將湯一飲而盡。
盛君澤眼底閃過一道危險的光:“噢,不是說這湯是做給我喝的嗎?”
“這,這湯熬得不好喝。”
朝著盛君澤擠出一個討好的笑:“我讓下人重新去做!”
盛君澤瞇了瞇眼,心下已然明悟。
他鷹隼般的目光掠過盛安寧的臉,讓盛安寧不自覺又打了個寒噤,只覺得自己的后背都已經(jīng)汗?jié)瘛?p> 他……這是打消了懷疑,還是還覺得她有問題?
原主是個孤兒,渴望親情又貪戀永盛候府的富貴,才被那神秘人利用,枉送了卿卿性命,可她好歹已經(jīng)知道了原主的結(jié)局,怎么可能重蹈覆轍???
府中唯一真心疼愛她的,只有侯府老太君,也就是她現(xiàn)在的奶奶……
趁著現(xiàn)在還沒有釀成大錯,盛君澤也還不知道神秘人的事,她得馬上回去向老太太解釋清楚,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和盛君澤!
“那……安寧去收拾東西,然后就回去了?!?p> 她耷拉著腦袋蔫巴巴開口,行了個禮便要匆匆告退。
“回去?”
身后傳來盛君澤微冷的聲音:“你要回哪?”
盛安寧一愣:“我……當(dāng)然要回侯府?!?p> 擔(dān)心盛君澤覺察到什么,她咬著唇囁嚅開口:“安寧已離家多日,心中惦念奶奶,這就回去了?!?p> 盛君澤似笑非笑:“我看,是心里記恨我對你說了重話,急著回去跟你奶奶告狀吧?!?p> “安寧不敢?!?p> “不敢?你穿成這個鬼樣子,這個時辰回侯府,是想裝可憐,說我把你趕出相府?”
盛安寧嚇得臉色一白,哪敢讓他誤會,忙懇切道:“我馬上就去換衣服,之前是安寧不懂事,總是來打擾您,您管教侄女天經(jīng)地義,安,安寧不會記恨的。”
盛安寧已經(jīng)覺得身體有些不尋常的燥熱,唇舌喉嚨也異常干渴,急忙想開溜。
“急什么?我能吃了你?”
盛君澤看出她似乎急于離開,反倒故意拖延時間:“你回來后,我們兩人還未好生聊過天。”
盛安寧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聊什么天!再聊一會,她真的會控制不??!
“我,我頭痛……”
她狠狠掐了掐自己大腿:“我,我想回去休息……”
這么著急想走?
盛君澤挑了挑眉,目光落在她腰間那枚玉佩上。
老太太已經(jīng)肯定了這是永盛候府的千金,他卻仍然保持懷疑。
這丫頭出現(xiàn)得過分巧合,恰好帶著玉佩出現(xiàn)在了老太太眼皮子底下,行事也有些怪異,他總覺得背后有什么陰謀。
不如將人放在眼皮底下看著。
“生病了?那就更不能走了?!?p> 他摩挲著拇指上的翠玉扳指,聲音不辨喜怒,:“你奶奶進(jìn)山禮佛還愿,一時半會回不來,你回了府中也無長輩看護(hù),便先住在相府,由我看顧你?!?p> 盛安寧小臉?biāo)查g垮了下來。
老太太偏偏這時候去禮佛?!
那她豈不是還要在這冷面修羅身邊戰(zhàn)戰(zhàn)兢兢呆好幾天?!
“怎么?在相府委屈你了?”
盛君澤察覺到她的表情,唇角掀起一抹冷笑:“之前不是鬧著要搬過來住嗎?”
盛安寧欲哭無淚:“安寧沒有這么想,只是怕自己惹得您討厭?!?p> 盛君澤意味深長道:“你不胡作非為,我怎會嫌惡?”
盛安寧已經(jīng)覺得自己的身體瀕臨失控。
“安,安寧知道了?!?p> 她努力保持清醒:“那,那安寧先告退……”
盛君澤深深看她一眼,沒有阻攔,只是若有所思的捻了捻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