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平與五三八八一通扯皮后來到了系統(tǒng)口中神秘,但藏著非常多資源的新手世界。
便是他們所在的世界。
眼前的黑里漸漸生出光來,周遭場景慢慢搭建出天牢的布局,老鼠在陰濕的茅草上探尋食物。
“北郎…”瘦弱的少年躺在枯草上奄奄一息,虱蟲肆無忌憚的啃噬他的傷口。玉琳瑯一眼便認出來,那是她的少年!
那才是她的少年!
他呼吸微弱,生機亦微弱。
“呦!還活著呢?”段平以興致勃勃的蹲到齊沐北面前。
齊沐北聽不見,只有系統(tǒng)回答他:“一會就死了,宿主先進去吧,以免有別的系統(tǒng)過來搶身份?!?p> “不是吧?這么臟,身上還有蟲子,做任務也行,好歹給收拾——”
話未盡,系統(tǒng)不知暗中操作了什么,段平直接就被吸入齊沐北身體里中。
這是奪舍!玉琳瑯心頭驟緊,悲怒交加,咬牙恨齒。
齊沐北悶哼一聲,痛苦的捂著心翻滾,玉琳瑯抱著孩子俯跪在冰前,心里被拉出道血淋淋的口子,仿佛跟齊沐北痛感相通。
她淚如雨下:“北郎!不要被奪舍,不要輸,一定要活下來,北郎…”
“葉小姐,你幫幫北郎,我求你,幫幫他!”
玉琳瑯走投無路的對著那一抹青墨色哀求,葉傾霜默然垂眸,細密的睫毛蓋住眼中的歉意,使她看起來依然冷淡無情。
“抱歉,一切已經發(fā)生,無從更改?!?p> 一句話判了死刑,玉琳瑯怔怔望著冰面,淚水大顆大顆滴在怨童臉上,他便沾著濕濡的水漬玩。
齊沐北翻滾了一會,生機漸無,天牢里安靜得教人恐懼。一炷香后,他猛然睜眼,疼得面目猙獰:“我*好痛!”
“已幫助宿主屏蔽痛覺。”
“好樣的?!彼媪丝跉?,跟沒事人一樣爬起來拍落虱蟲,對著空氣道:“兄弟安心去吧,誰害得你,我會通通幫你還給他們?!?p> 那他跟系統(tǒng)的下作行徑呢?
葉傾霜看不到夢境外的場景,但幾乎可以想象玉琳瑯現(xiàn)在多痛苦,這劑藥……有點狠。
戀人被奪舍,她被哄騙生下仇人的孩子,孩子成了怨童,還為仇人的事業(yè)作出許多貢獻,小夢怕是會發(fā)瘋的。
夢境繼續(xù)推進著,系統(tǒng)果然是作弊神器,輕巧的幫著段平出了天牢,又在宮宴上大放異彩獲得封賞,最后平安回到衡州地界作威作福。
段平沒有齊沐北的記憶,便告知眾人他失憶了,眾人信以為真,只有老王爺心存疑慮,反復試探。
也不知試探出來了沒有,沒過多久就拋下王府跑到山里去煉丹求道了,段平初時還防著他,后面便無所忌憚,想干嘛干嘛。
就在這個階段,他遇到了一個蓬頭垢面的乞丐。
在他的視角里,乞丐連臉都是模模糊糊的,可乞丐的行為,分明是小夢做過的事。
玉琳瑯還是怔怔的,面色枯槁空洞,似乎所有的情緒已隨著真正的齊沐北一起死去,天崩地裂都不能再喚醒她。
絲竹管弦齊奏,屏風香枝綺麗,段平第一次見到花魁玉琳瑯時,眼中的貪婪藏也藏不住,哪有什么擅作主張的下人,明明是他安排的。
他一步步拉攏皇親國戚,一點點讓滿朝文武怨氣纏身,在系統(tǒng)幫助下順風順水。
利用玉琳瑯的迷幻藥收服人心,利用蘇馨兒掌控后宮風向,利用李金金積攢的“嫁妝”暗中訓兵買馬。
女人眼中的情愛依依到了他這兒,都只是荒淫滿足以后的算計,過了新鮮勁兒,他還有什么貪戀。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成大事者,何患無妻。
他一邊擺弄朝局,一邊玩弄人心,明明手段并不算高超,偏偏就是有人吃這套,好好的朝堂生生被他攪和出了幾分亂象。
葉傾霜看到他與太伏商議煉制怨童的表情,莫名與自己的父親有幾分重疊,不管嘴上的理由多么冠冕堂皇,也掩蓋不住人渣本質。
從頭看到尾,可以說是無趣。
系統(tǒng)把他當傀儡,他把所有人當傀儡,除了野心就是欲望,簡直不像個人,跟披著人皮的畜生沒兩樣。
夢終之時,葉傾霜看到了自己。
在段平夢中,他千方百計得到了她的真心,二人情意綿綿,目光如膠似漆。
葉傾霜顰眉,從來沒想過自己的臉上還能出現(xiàn)那種惡心的表情。或許在男人眼里,就是所謂的欲拒還迎,暗送秋波?
士可殺,不可辱,她直接甩出一道法術打破那個虛假的自己。
“為夫不忠,為父不仁,段平,該到算賬的時候了,夢外見。”
正欲親近美人,美人卻碎成一地冰渣子,段平驚惶不已,一陣清泠的女音響徹耳畔。
他仰頭望天,天地突然旋轉起來,眼前的景象如鏡像般扭曲猙獰。
“不用我再解釋了吧?”葉傾霜飛到玉琳瑯跟前,裙擺空蕩蕩掃在地上,嬰兒伸手想抓,她輕飄飄退了退。
“從一開始,就是算計……”玉琳瑯淚水打濕了整個面頰,低著頭喃喃。
“他們倆真的像到讓你認不出來嗎?”她定定的望著玉琳瑯眼睛,四分探究,一分好奇,剩下的五分全是淡漠沉靜。
再如何像的兩個人,都會有破綻吧?
玉琳瑯緊了緊孩子,眼底是不遮不掩的茫然不解:“我也不知道……有時候面目全非,可是連顆小痣都一模一樣……我又覺得,他只是忘了……”
“好像腦子一下不好使了,總在幫他找借口?!?p> “有時候,他自己都沒解釋完,我就替他接后面的話……”
自欺欺人。
這事葉傾霜無法評判什么,她只知道,再完美的謊言都會有漏洞,但再大的漏洞也敵不過被欺瞞者自欺。
“那現(xiàn)在,你能放下他了吧?”她問。
葉傾霜自認這句話沒有問題,玉琳瑯卻徒然狠厲,神情可怖,像食人花徒然張開鋒利的獠牙。
“放下?憑什么!他害死我的北郎,害得我妖不妖魔不魔,害得我兒不得轉世,憑什么放過他!我要他挫骨揚灰!用他三魂七魄祭我所愛!”
一枝銀杏杏
沒存稿了,從今天開始裸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