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花果清香熱騰騰散開,又香又甜,勾得眾妖直流口水。
葉傾霜拿著木勺子在鍋里慢慢劃圈,順便使喚臨淵:“沒有碗,你去砍些竹筒來盛湯吧?!?p> “行?!迸R淵站起來:“你們誰有刀?借我砍個竹子。”
眾妖懵懵的:“你不是有劍嗎?”
“我只有桃木劍,砍不動。”
虎妖拿出大刀:“來,我借你?!?p> “謝謝?!迸R淵提著刀縱身離開,不多時,拖著三大根竹子回來,當(dāng)場劈竹節(jié)作碗。
葉傾霜在前頭盛一筒,他在后頭劈一節(jié),湯見底時,竹子也分完了。
眾妖捧著竹筒喝得很是歡實,葉傾霜把把最后一筒湯拿在手里,卻并不遞給臨淵,只笑著道:“辛苦了,木匠師傅?!?p> 臨淵粲然一笑:“不辛苦,花湯姑娘?!?p> 她說完轉(zhuǎn)身向白澤走去,臨淵見著不對,趕緊叫住:“哎,阿霜……白澤都有了,你是不是還漏了誰???”
“誰?”
這不明知故問嘛,臨淵抿唇,眼巴巴望著她:“我……”
“你不是有花癬?”
臨淵訕訕笑道:“不能聞,但能吃?!?p> “那給你吧?!彼@才將竹筒遞過去。
臨淵捧著花湯,青竹混著花果,熱香撲鼻,格外沁人心脾。
他沒憑沒據(jù)的忽然生出個念頭:是不是自己說有花癬,不能收花,她才誰也不送,拿來煮湯的?
雖然知道這么想有自作多情的嫌疑,但念頭一旦生出便不受控制。
臨淵理智的覺得不該有這種念頭,可…萬一呢?
夜越發(fā)深,眾妖的玩心徹底上來了,鬧得不亦樂乎,白澤早把維護(hù)形象這種事拋到九霄云外,跟它們一塊瘋玩瘋鬧。
葉傾霜實在受不住喧鬧,獨自找了個僻靜的山崖吹風(fēng),臨淵瞧著她走,后腳就不自覺的跟了出去。
深夜昏暗,眼前漆黑,唯一的風(fēng)景在天上。
星空璀璨,曉月如霜。
葉傾霜閉眼吸取月華靈氣,身后有腳步靠近,她無動于衷,只當(dāng)不存在。
臨淵走到她身邊并肩而立,也沒出聲打擾,只靜靜望著夜空。
他本是想聊聊玉琳瑯入魔的話題,過去了的事情,他不希望她默默卡在心里。
在他看來,入魔是玉琳瑯的選擇,她卻認(rèn)定了自己刺激到玉琳瑯,仿佛她不說那句話,一切就會不一樣。
他想解開她的心結(jié)。
可是并肩吹著山風(fēng)這一刻,他又不想聊了。
難得氣氛這么好,舒心一刻是一刻,何必要在開心的時候去聊不開心的事,他可不愿做掃興人。
心結(jié),改天吧。
她吸了一會,也睜眼看星星,忽然問他:“這應(yīng)該是我們眼中最接近的風(fēng)景吧?都是黑夜白星?!?p> 她一時想到就說了,說者無心,聽者卻心跳亂了兩拍,既亂且重。
臨淵頂著大大的心跳聲平靜回答她:“是,一樣的?!?p> 其實夜空是深藍(lán)黑,星星也有偏黃光和紅光的,并不盡然都是白色,但他不想告訴她。
此刻沒有了周圍的嘈雜作掩飾,心悸感格外囂張,讓他沒法漠視自己的異樣。
葉傾霜聽不到他心跳,但可以聽到他突然改變的呼吸節(jié)奏。
像是突然加重又故意壓制,小心翼翼的放輕一樣,可他好端端站這兒呢。
她奇怪的側(cè)過臉去瞥他:“你怎么了?”
臨淵不敢看她,繼續(xù)僵硬的維持著望天的姿勢,瞎話張口就來:“烤肉吃咸了,口渴。”
喉結(jié)仿佛在印證他的話似的,頻繁上下滑動,葉傾霜眉心微蹙,倏然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感。
臨淵本來就不自在,如今被她盯著更不自在,壓著嗓子丟下一句回去喝水就跑了。
她狐疑望著他略顯慌張的背影,不對勁的感覺越發(fā)濃重。
只是重歸重,她卻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好奇心,他想說自然會說,不說便罷,凡事順其自然。
那晚以后,臨淵開始有意避著她。
因為他覺得,自己好像有點生病的跡象。
一看見她,說不了幾句話就渾身緊繃,這是從前都沒有過的情況。
莫非玉琳瑯暗地里給他下了什么毒?
他疑心之余也盡量壓抑腦子里的念頭,讓自己冷靜冷靜。
為了防止什么藥性作祟造成不良后果,這段時間還是不接觸阿霜為好。
可不接觸吧,又整天琢磨她的言談舉止和心情,越壓制越壓不住。
擔(dān)心她還在為玉琳瑯的事不開心,擔(dān)心她察覺自己避開她而不開心,擔(dān)心她以為自己煩她……
反正大事小事,滿腦子都是關(guān)于她,連白澤都覺得古怪,跑來問他:“你這兩天咋了?”
他頹然嘆氣,有氣無力道:“不知道,可能生病了吧?!?p> “你還會生病?”白澤大吃一驚,圍著他轉(zhuǎn),邊轉(zhuǎn)邊打量:“好歹是神君分魂,咋越來越弱?”
“滾滾滾。”他病懨懨的躺倒。
白澤才不滾,愈發(fā)湊過去:“什么病吶?俺給你瞧瞧?!?p> “傳染病?!迸R淵沒好氣的閉上眼假寐。
“俺才不信,起來干活!”白澤用爪子扒拉他。
“別煩我,沒看到天黑了嗎?要早睡早起。”
白澤一聽來了氣,氣狠狠的蹬臨淵一腳:“早睡早起個屁,今兒是第三天,崽崽已經(jīng)在去折腰梁的路上了,你害想偷懶,要不要臉!”
臨淵瞬時彈飛出三丈遠(yuǎn),嘴里還在埋怨白澤:“你怎么不早說?!?p> 若是玉琳瑯變卦或者段平有什么后手,折腰梁都會很危險。
“你自個兒睡傻了怪我不早說?”白澤翻了個白眼,屁顛屁顛跟上去。
葉傾霜倒不覺得段平還會有轉(zhuǎn)機(jī)。
先前他依靠手段欺瞞利用是仗著小夢的愛,現(xiàn)在,小夢比誰都巴不得他死透。
再想撬動她的心,除非系統(tǒng)能返還齊沐北的魂魄,不過不太可能,否則系統(tǒng)直接綁定齊沐北即可,何需搞個冒牌貨出來。
按系統(tǒng)不擇手段的作風(fēng)來看,無法掌控的威脅,第一選擇自然是殺人滅口。
再送個小劇場:
臨淵:霜霜為我煮了花湯,給我留了份花最多的,還擔(dān)心我過敏,她心里有我!
霜霜子:有沒有一種可能,過敏是你自己說的,那勺湯全是別人的花?
臨淵:我不管,你就是愛我!
霜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