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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光她強(qiáng)取豪奪之后

第六章 少時驚鴻誤終身

  快馬掠地兒起,踏在水洼上像是爆開的豆子,驚起一層千浪。

  蒙獲手持揚(yáng)鞭,策騁疾馳,“快,快!今天必須得進(jìn)關(guān)!”

  夜色濃重,黎明前尤其黑。

  “真定公不是下令緩步以至,這怎么忽然又……”一個小兵在隊伍里趴耳朵道。

  “小殿下運(yùn)氣夠好的,朝廷朝廷的特令丟了,刺殺刺殺的人沒刺成?!?p>  另一個人仰天感嘆,“看來天意如此,真成咱們正經(jīng)主子了?!?p>  “人毒不堪親,端慧太子到底是真定公的親外甥,何至于此?”

  “怎么不至于,你說是扶持一個被廢黜的太子合算,還是投靠手握十萬大軍的中山王合算?”

  那人探起頭來瞅瞅,壓著嗓子說:“再是親戚,那也受形勢所逼,現(xiàn)在好了,端慧太子大難不死,說不定還真有當(dāng)皇帝的真龍命格?!?p>  一記揚(yáng)鞭落地,好似這漆黑雨夜里的一道閃電,“再多嘴!再多嘴一句就把你們舌頭割了下酒!”

  蒙獲掉馬轉(zhuǎn)頭,眼神冷峻,“若到玉門關(guān)有一句閑話從你們嘴里傳出來,就回家等著節(jié)哀吧!”

  雨中悶雷乍響,眾人聽完不由打了個寒戰(zhàn),紛紛縮脖兒埋進(jìn)隊伍里,鴉雀無聲。

  一瞬間電光劈亮了猙獰的飛檐,雨注順檐口而下,報令進(jìn)了玉門關(guān),鄭懋帶人大步流星地往門口迎。

  侍從分開兩側(cè),見蒙獲的打馬躍下,忙上前問候,一臉皮笑肉不笑的模樣。

  “跋山涉水三里路,蒙統(tǒng)領(lǐng)一路辛苦?!?p>  這話扔過來,叫蒙獲心里咯噔一下。

  說起真定公與鄭懋,原先都是抱團(tuán)取暖的一脈之臣,隨著鄭懋的官兒越做越大,政見越來越鮮明,兩人分歧漸深,雖不至于分道揚(yáng)鑣,但嫌隙也是與日俱增。

  直到五年前太子妃謫選,呼延氏長女中毒暴斃,鄭氏女才僥幸頂名,當(dāng)時流言四起,說是呼延氏女死因與鄭家有關(guān),至此倆家就徹底撕破了臉。

  端慧太子倒臺之后,呼延氏戍邊冀北,鄭氏下放幽州,不是因端慧太子回程一事事關(guān)重大,雙方也不會握手言和。

  即便如此,但暗地里頭還是較著勁兒呢。

  蒙獲雖有傲氣,但到底低他一階,只能裝著笑模樣打哈哈。

  “此番救駕來遲原是卑職的失職,怎擔(dān)得起辛苦二字?!?p>  他微微挑眉試探,“太子他……”

  鄭懋表情淡漠,“太子殿下有老臣照顧自然一切都好,用不上蒙統(tǒng)領(lǐng)擔(dān)心,蒙統(tǒng)領(lǐng)還是想想怎么平安無事的把太子送到中度,再失職,只怕真定公也饒不了你?!?p>  小雕花紅木門隔著風(fēng)聲,昏暗的燭光里對坐著兩個人。

  溫鈺抬頭看著微亮的窗戶,晨曦的初白就在外面,兩團(tuán)黑色的側(cè)影在門兩邊留守,映出前途的渺茫。

  “鄭懋真是瘋了,他居然派人看押咱們?!?p>  管彤狠狠往門外看一眼,自己吸兩口氣,正打算宣宣火氣,卻聽溫鈺一聲低昵。

  “嘗嘗這杯茶,我加了蜂蜜和芙蓉籽,味道十分甘鮮?!?p>  溫鈺用指尖捏起茶盞,輕輕吹了口氣,“沒有用的話不需要宣泄于口?!?p>  管彤別過臉,尖尖的下巴高高抬起,“費了那些心思,不就是為了輔政的功勛!這些日子他們說什么咱們都照做了,他們還有什么不滿意?”

  他眉毛一擠,咬牙切齒,“這地的主子也是,不是她挑撥您過去,您也不至于受這個氣兒?!?p>  “管彤?!?p>  這聲音不悅,管彤?dāng)÷湎氯?,抿住嘴唇?p>  溫鈺沒有再說話,只是深深吸口氣,仔細(xì)嗅起經(jīng)年過往的牡丹花香。

  其實最初他知道媞禎這個人時,并不親眼所見,而是耳聞。

  那個時候平陽學(xué)府還是盛名卓著的第一學(xué)府,入仕之臣,謀論之士,無不出自其中,就連朱太傅也頗為青眼,一直想要給他想挑一個伴讀,選了選去,選中了她。

  太傅說,她雖是個女孩,但文章和論述十分拔尖,年齡又是最適中的。

  若是得她相伴,淺里說是多個讀書的同學(xué),深里想多個賢內(nèi)助也未可知。

  溫鈺心底本來就對才名之士有好感,又知道她博學(xué)聰穎,心里也覺得這事有成。

  可事后太傅卻回應(yīng),人家不愿意,雖然不是從她嘴里說的,但是鑒于她是沈?qū)④姺蛉说谋碛H,沈三公子的回絕,極大成分就是人家的意思。

  太傅還有再央求的心,他卻勸住了,“人家不愿何必強(qiáng)求呢,禮賢下士誠心為上,但尊重更是要緊的,選別人就好?!?p>  這事翻篇過了很久,久到他都快忘記有這一個人的時候,次年的秋圍狩獵他才算真正知道什么叫明媚烈艷。

  無邊無際茫茫野原,媞禎一襲紅衣,身騎黑馬,匝堆在一堆綸巾羽扇之中,她手里拿著韁繩,仰著脖子放聲大笑。

  那馬兒那在她的指引下咬著尾巴原地旋轉(zhuǎn),過了一會馬暈了,她也暈了,緩了約一刻,腰桿才直起來。

  一個青衫少年扯了她一把,“耍花樣不算什么,跑得快才是真本事?!?p>  他拍了拍他身下的紅棕千里駒,“這才是跑得快的好馬。”

  媞禎瞥了他一眼,“世有伯樂,然后有千里馬,千里馬跑得快不快,伯樂說得算。

  若馬疾馳無繩而穩(wěn),才算是上等伯樂配上等的馬?!彼囂絾査?,“要不咱們試試。”

  那人一聽有比頭,開始滿地招呼起從哪開始,再到哪兒結(jié)束,兩個人到了地方,把馬頭的韁繩解開,預(yù)備做揚(yáng)鞭揮舞姿態(tài)。

  “想想看一會你是怎么被嚇哭的,實不相瞞我的馬術(shù)一流?!?p>  媞禎臉龐一側(cè),眉毛輕挑成上揚(yáng)的弧,“一流與否,那得真刀真槍見功夫?!?p>  她猛地?fù)P起一鞭往那廝馬腚上一抽,那馬頓時兩蹄騰空而飛,如閃似電般的往密林深處馳騁。

  旋即只聽“啊啊——”一聲嘶鳴,但見一個大馬張飛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之中。

  有人挎起胳膊欣賞,“這周宜水也是個人才,上當(dāng)多次……還是記吃不記打?!?p>  他又問:“孫子兵法這叫什么計,虛張聲勢還是空手套白狼來著?”

  媞禎道,“這叫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君子報仇,十年不晚?!?p>  眾人言笑晏晏,溫鈺也跟著笑出了聲。

  晴陽下,那女孩眉眼彎彎,仿佛一記盈盈秋水撞進(jìn)心坎。

  她就像一朵鮮紅灼烈的牡丹,張揚(yáng)的綻放,與周圍的一切格格不入,卻始終不減分毫顏色。

  或許經(jīng)驗豐富的獵手能躲過荊棘和暴雨,可情竇初開的少年又怎能拒絕一朵綺麗的鮮花。

  后來溫鈺才得知,那個策馬揚(yáng)鞭的紅衣少女,正是朱太傅為他初次謫選的伴讀——謝湘。

執(zhí)手簪星

溫鈺:我向往自由,可我被困在宮中,所以我喜歡自由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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