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是來救我的嗎?”明說驚喜的問道。
明啄懶得在回答,便沒有出聲。
比起明啄,宋詩白更不喜歡明說,即便她什么都沒做。于是,她壞心眼的打破了明說的幻想:“很明顯,他不是?!?p> 說罷,她看向昏迷在地的鄧義。
鄧義被點了穴,最早醒來也應(yīng)該在幾個時辰之后。
宋詩白讓東方清將明說帶走換上粗衣麻布。她只要帶走明說、明啄兩人。至于鄧義.....他這個人,說到底只是個忠仆。用他與明善做交易可行,但是無需帶在身邊。只需要用毒或者蠱蟲控制住便好。
等一下,毒.....明啄似乎不懼毒。她的毒.....全浪費了。
據(jù)她所知,鄧義也不懼毒。蠱蟲的話....現(xiàn)在她身上只有千機線上所配套的蠱蟲。而這種蠱蟲,明家可解。
宋詩白走到鄧義身前,裝模作樣的檢查了他的指甲、眼瞳、手腕處的筋脈。她狀似沉思了幾秒鐘,而后一副‘真的如此’的表情走出了門外。
楊世雖一把年紀(jì)了,但好奇心依然旺盛。便忍不住問:“妮兒,這是咋了?”
宋詩白佯裝解釋道:“謝晏給我的一顆藥丸,我看看反應(yīng)。就像他說的,沒有任何反應(yīng),只會在規(guī)定時間內(nèi)突然死亡。”
“那挺中的。”楊世那老頭搓著手,舔著一張老臉,笑容滿面道:“這是啥藥勒?咋做的?妮兒,你手里還有沒?給我個中不中?咱老頭子研究研究?!?p> 楊世從小便對跟武學(xué)、江湖方面有關(guān)的東西保持著強烈的好奇心與想擁有的心態(tài),像什么奇毒、各門各派的特性、江湖暗語、一些的藥理知識.....他都懂。
“您對藥物也感興趣啊。”宋詩白詫異的問,旋即,她表情略帶遺憾,微搖頭道:“他只做了這一顆。如果您想要的話,可以跟我去南州,找他要配方。他應(yīng)該會給?!?p> “中。”楊世直點頭,開心的不行。
在明啄面前做完鋪墊后,宋詩白便開始在想走那條路更安全、更快的到達東門。
正想著,東方清便帶著換好衣物的明說過來了。
換上顏色暗沉、衣料粗糙的明說看起來像是尋常百姓家的孩子,眼睛干凈清澈。與他們這些在暗處生長的人類完全不同。
東方清表情疑惑地對宋詩白道:“我剛剛似乎聽到了外面有衙役的腳步聲?!?p> 濟州是明家的地盤,這里的官員與明家自然也有往來。所以,如果明家想讓官府做些什么,這也不是什么難事。本身就是相互照拂的日常。
不過,官府的衙役也不過如此,不足為懼。估計,他們最主要的作用還是找人。發(fā)現(xiàn)情況后,直接告訴明家。
宋詩白認真回道:“那些衙役沒有內(nèi)力,只要我們不被他們發(fā)現(xiàn)便好。”
說罷,宋詩白便遞給東方清一塊厚實的粗布,示意她將明說的嘴堵住。而后,她走到明啄面前,將手中另一外粗布塞到了他的嘴中。
之后又操作千機線將人的雙手捆住。
東方清也如法炮制。
而后,宋詩白才領(lǐng)著四人按照她想好的路徑前進。
路走到一小半的時候,東方清忽然不僅意識到宋詩白、明啄身上的血腥味太重,而且發(fā)現(xiàn)他們身上的傷口已經(jīng)往外滲血了,便停下朝他們身上潑了幾捧泥土,接著又給兩人身上灑了一些掩蓋血腥味的木質(zhì)香。
明啄嫌棄的皺起眉。
楊世眼紅想要,但覺得時機不對,忍住了。
五人很快到達東門。
不出所料,東門出現(xiàn)了許多由暗衛(wèi)扮演的衙役,但是人數(shù)沒有想象中的多??帐幍拇蟮离[約回蕩著不遠處的喧嘩的救火聲。
于是,宋詩白便將目光放到了城樓上面。
東方清問:“要殺上去嗎?”
“嗯?!彼卧姲讘?yīng)了一聲,而后掏出信號彈交給了東方清:“殺了他們之后放出?!?p> 東方清明了,接過信號彈,如鬼影一般輕飄飄的離開此處,憑借著落葉無痕般的輕功水準(zhǔn),落到城樓出最高建筑的制高點。
很快,城門上下的暗衛(wèi)便發(fā)現(xiàn)了東方清的存在,紛紛準(zhǔn)備好弩箭,放箭擊殺。
箭羽密如雨滴一般朝著東方清襲來。
東方清輕蔑的翹起嘴角,拔出腰間的劍。
楊世看著半空那道纖細的身影,蒼老的聲音含著擔(dān)憂道:“我去救她?!?p> “不用?!彼卧姲桌∷募绨颍Z氣依然有些驕傲的解釋道:“東方的武功近乎宗師,這點小事,不足為懼。”
楊世詫異道:“那妮兒看起來那么小,就這么厲害?”
“她有天賦,其次教她的師父是位宗師?!彼卧姲仔那椴诲e的說道。
對于江湖客來說,即便他足夠幸運,能夠拜到一位宗師門下,也不一定能夠得到宗師的教導(dǎo)。而能成為宗師的親傳弟子,一是要有極高的天賦!二是,這種天賦最好高到全國上下都沒幾個。
在天才中拔尖?這方面存疑。能與宗師牽橋搭線的人,估摸著背后還有極深的背景。
楊世感慨道:“真是幸運的娃娃。”
能被主人家如此傾心栽培,幾乎很少見。
對面的暗衛(wèi)水平跟東方清在南州所遇到的暗衛(wèi)根本不在一個水平。殺他們,簡直易如反掌。
只見東方清挺直腰背,一劍劈之!箭羽如同河流一般遇見強大的內(nèi)息分股落下。緊接著,東方清腳尖下壓,整個人騰空而起,身姿恰如一把漂亮的彎刀,三息之間,巨大的壓迫感落到了城墻上所有人的心有之上。敵人正要做出反應(yīng),卻發(fā)現(xiàn)自己心臟有細微的抽痛,還未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便已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城下的人不知怎么了,未上去救援,反而如同被操縱的木偶一般動作奇怪的開了城門。
好厲害啊。
明說忍不住在內(nèi)心感慨,但很快,她驅(qū)散了自己內(nèi)心激動地情緒,默默告訴自己再厲害也不是什么好人。
明啄看完整個過程,這才意識到宋詩白在東方清身上下的功夫有多少。
東方清的天賦在明家暗衛(wèi)之中,算不得出挑。但能擁有這么強大內(nèi)力的,明家暗衛(wèi)之中,幾乎少有。他爹親自培養(yǎng)的暗衛(wèi)若是出手聯(lián)合擊殺,不是沒有成功的可能,只是現(xiàn)下他們都不在濟州。
做完這一切,東方清放出了信號彈。
天空一聲巨響。
就在眾人的目光都放在黑夜中的亮光之時,幾近溫柔的嗓音在寂靜的空氣中響起:“鄧義,我勸你不要動手。否則,你家公子將會失去雙手。”
宋詩白似乎并不震驚為什么鄧義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楊世精神一震,抓著明說的肩膀迅速離開原地。倏地,這高大老人猛然的發(fā)現(xiàn)他竟然沒有一個小娃娃的敏銳性高。
宋詩白頓了頓,輕松從容的輕笑著,似好心的提醒道:“千萬不要頻繁驅(qū)動內(nèi)息哦?!?p> “放了他?!北澈蟮娜擞皩⑹种械拈L劍靠近柔軟的皮膚,微微下壓。很快,宋詩白的脖頸處便溢出了鮮血。
宋詩白無動于衷的笑了笑。她身上的傷實在太多了,這點小疼痛根本沒有精神去感知。宋詩白用替他著想的口吻說道:“何須如此著急,門外面不是還有人在等著我們嗎?明二小姐那么聰明,武功又比你高,還會救不下你家公子?”
背后的人影思考片刻,慢慢收回了宋詩白脖頸上的長劍。
明啄動了一下手腕,很快便感覺到了手腕處傳來的疼痛。
嗯....流血了。
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沒有打算反抗。
他想做的,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一半,而另一半......他看向宋詩白,而后默默垂下眼眸。
他承認此次計劃失敗了,至于其他的意圖......沒有。
宋詩白沒有使用任何威脅的手段,只是溫和的按著明啄的肩膀,不緩不慢的走了出來。
楊世很快跟上宋詩白的腳步,往著東門的方向走去。
東方清看到宋詩白身后跟了一個人,并沒有急于上前,反倒是轉(zhuǎn)身督了一眼門外兩側(cè)的暗夜深處,最后,將目光鎖定在門外正門口前正躺在藤椅上蓋著狐裘大衣酣睡的女子。
她拿起地下的弩,帶著三成內(nèi)息的朝著那女子試探性的射了一箭。
箭離那女子還有一米時,恰似石子‘咕咚’一聲沒入水中,悄悄的沉了下去。
會武,實力不低。
東方清暗道。
旋即,她飛身下去,站到了離那女子不遠處。
宋詩白走出東門,對著那女子行了一禮,輕聲道:“明二小姐?!?p> 閉眼的女子臉色蒼白的笑了笑,狀若無人的問道:“宋詩白,意外嗎?”
“有點,但是還好?!彼卧姲椎馈?p> 當(dāng)宋詩白知道明善陳見素兩人親自去桃花鎮(zhèn)時,第一反應(yīng)便是覺得他爹要一下子應(yīng)對三個人有些吃力,然而既然有國師作保,而且青宗的人也在那里,便沒有多余的念頭。直到她回到姜十三找的宅院里,才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明說、鄧義一直沒有人來救,這太不正常了。所以,她便猜測明家一開始便知道了他們藏身的位置。這樣無所舉動才顯得更正常一些。其次,明善去了桃花鎮(zhèn),明映便沒有去的必要了。因此,這些為明啄托底與救人的事情便落在了明映的身上。
所以,明映出現(xiàn)在這里一點都不奇怪。
即便明映有掌控明家的野心,但是,老的不死,她敢動小的嗎?
而鄧義....他興許是自己解開千機線的,旁人幫忙不太可能。畢竟,明家的‘精銳’已經(jīng)被派出去的七七八八了,剩下的能打得過楊世前輩基本沒有。
明映聞到了一股混著泥土的血腥味,便有些吃力的從藤椅上坐了起來,上下打量了宋詩白一眼。又看向衣著‘樸素’的明啄,纖細的眉頭皺成一團,聲音有些虛浮,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明啄,千萬不要學(xué)哥哥,他腦子有病?!?p> 明映口中的‘哥哥’便是明善。明二小姐發(fā)自內(nèi)心的覺得她哥哥腦子有病,對待愛人居然用對付敵人的手段?!陳見素也是倒霉,居然碰見她哥這種時時刻刻都喜歡掌控的瘋子!
明啄眼皮子抬了一下,沒有為他爹作辯解。倒不是他覺得他姑姑說的有道理,而是不太好與她姑姑做爭辯。
宋詩白用得體的微笑掩飾自己被明映那句話逗笑的反應(yīng),盡量語氣平淡的說道:“明二小姐,煩請讓路?!?p> 明映將自己的頭發(fā)撥弄到一邊,身體后傾,靠在椅子上,淡淡回道:“把他們留下。”
放了明說、明啄就會讓他們離開?
東方清看向宋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