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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滅山河燈

第六十六章:下定決心

吹滅山河燈 真隨便啊 3650 2024-08-05 23:48:44

  謝晏、宋采南客氣相互奉承的聲音漸漸明晰。

  然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蓋過了兩人的聲音,房門‘吱呀’打開,讓宋詩白意外的是,最先進(jìn)門的竟然是華姚。

  華姚二話不說,沖到宋詩白的右腿邊,掀起她的衣服便要脫她的靴子。

  靈娘先宋詩白一步,提溜著華姚的衣領(lǐng)往外拽,大聲斥責(zé)道:“你想干什么?”

  華姚盯著宋詩白的右腿,認(rèn)真的解釋道:“我記得小腿上有箭傷,想檢查一下?!?p>  樓主走路太正常,以至于她忘了樓主腿上的傷。昨晚睡到半夜她才想起這件事,但那時商鋪都已關(guān)門,便想著明早在做。結(jié)果到了早上看到樓主在哪里走來走去,又忘了這件事。中午反應(yīng)過來趕緊讓人買了輪椅過來,結(jié)果,忙著忙著又忘了......現(xiàn)在才想起來。

  宋詩白愣了愣,皺眉道:“現(xiàn)在有事,稍后你再過來。”

  怪不得,她覺得今天腿有點(diǎn)不聽使喚。事情太多,她都快忘了這件事。

  華姚乖巧的點(diǎn)點(diǎn)頭,道:“我把輪椅拿了過來?!?p>  靈娘聽得表情一點(diǎn)點(diǎn)猙獰,隨手將華姚丟在地上,道:“快去?!?p>  華姚朝外揮揮手,趕緊讓外面的仆役將輪椅搬了進(jìn)來。

  宋詩白眉頭輕皺,思考一般的看著這一切,失笑道:“沒事,我還撐得住。先將輪椅放到一邊吧?!?p>  華姚愧疚的幾乎不敢看樓主,小聲道:“您要不還是坐上吧。如若腿部傷上加傷,興許會致殘?!?p>  宋詩白愣了幾秒,對靈娘輕描淡寫道:“快,把我抬上去。”

  靈娘抱著宋詩白將她放了上去,隨后又眼神冰冷示意華姚先下去。

  靈娘愧疚的向宋詩白解釋了華姚間接性健忘這件事,末了,又道:“是屬下的錯,忘記派人提醒她。”

  宋詩白轉(zhuǎn)動著輪子,熟悉著代步工具,低聲道:“下次注意?!?p>  正說著,宋采南、謝晏走了進(jìn)來。

  兩人看見宋詩白坐在輪椅上具是一愣。

  很快,謝晏便反應(yīng)了過來,震驚過后又極度懊惱,低聲道:“我竟然忘記了......”

  腿傷至少坐輪椅半個月。昨日他臨行前與華姑娘提了此事,見華姑娘如此排斥外人,便沒有過多插手。今天一整天竟然也沒有發(fā)現(xiàn)端倪......

  他真是沒用。

  瞬間過后,謝晏整個人灰撲撲的,眼神中既有懊惱,又有悔恨。

  宋采南見謝大人神情低落,不解的看向宋詩白,認(rèn)真的問道:“你坐輪椅對謝大人打擊這么大嗎?”

  宋詩白推著輪子來到謝晏面前,抬頭看他,朗聲笑道:“應(yīng)該對我打擊比較大?!?p>  宋采南視線落到宋詩白腿上,好奇問道:“你是有事要做此裝扮?還是被刺客傷到了?”

  “刺客傷的?!彼卧姲茁唤?jīng)心地回著,盯著他手上的包袱仔細(xì)的觀察著,問:“這里面是什么?”

  “好東西?!彼尾赡仙眢w下彎,擋住宋詩白的視線,拍著她的肩膀,揶揄道:“刺客忙也有刺客忙的原因。”

  宋詩白‘呵呵’一聲,微笑著說道:“忘記告訴你了,今晚國師不在清風(fēng)樓?!?p>  故意的吧?

  宋采南指著自己的臉,借此吐槽宋詩白道:“笑的太假了?!?p>  宋詩白重重的點(diǎn)頭,道:“便是笑給你看的?!?p>  宋采南沒有理會宋詩白話里的陰陽怪氣,反而說道:“這幾日族里在商討關(guān)于你的事......嗯,你再跟明家作對之前興許已經(jīng)想到了這個后果?!?p>  嗯....宋采南如此猶豫,必然發(fā)生了超出她預(yù)料范圍之內(nèi)的事。

  宋詩白略有些頭疼的問:“發(fā)生了何事?”

  宋采南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家族打算把你除名?!?p>  宋詩白愣了片刻,對宋家的決定感到有些奇怪。

  一般只有家族之人做了連累家族或者罪大惡極無法原諒的事才會如此。即便她得罪了明家,但宋家也不可能因此將她從宋家趕出去,如此只會有損宋家的威望。以宋家的作風(fēng),悄無聲息的將她殺死才是最好的選擇。

  宋詩白回顧了最近發(fā)生的事,忽然想起了某個人。

  宋采南的話讓謝晏從自責(zé)的情緒中跳脫了出來。他腦子略微一轉(zhuǎn),便猜到是誰在背后搞鬼了。

  兩人心照不宣,誰也沒有看誰。

  宋采南想了想,推測道:“前段時間,家里來了個位貴客。哦,便是跟謝大人一起來的那位。說了什么不太清楚,但是這件事之后,家里長輩商量了三四次,而且,都沒叫我。不過,我大概能猜到原因?!?p>  審視的目光落到宋詩白困惑的面容上,宋采南拿不準(zhǔn)那表情是否真實(shí),臉色微冷,沉聲質(zhì)問道:“你該不會是想投靠公主殿下吧?”

  興許她之前與謝晏便有聯(lián)系,但至少隱秘,鮮少有人知道他們的關(guān)系。但從今年開始,他們頻頻接觸便罷了,相處間流露出的親昵讓不少人懷疑宋家是不是要站到公主的陣營里。

  “家族若是怕我累及他們,為何不直接殺了我?除名實(shí)在引人懷疑。”宋詩白后靠椅背,雙手交握,試圖將話題引到別處。

  “好歹是同族同親,殺人便過分了?!彼尾赡仙鷼獾恼f道。

  他竟然是這般想的嗎?

  宋詩白故作思考一般,沉吟道:“這幾天我會抽空見一見祖母,側(cè)面打聽一下此事的緣由。”

  宋采南提醒道:“千萬別說是我跟你說的?!?p>  宋詩白應(yīng)了一聲。

  “若有麻煩,若我能幫得上,記得找我。表姐,你好自為之,我走了?!彼尾赡险f罷,將手中的包袱放在宋詩白懷里,道:“我爹讓我給你的。”

  宋詩白打開包袱一看,里面全是治療外傷內(nèi)傷的藥丸、藥膏。又望著沒入黑暗的人影好一會兒,方才將視線投向謝晏的方向,淡淡道:“他說的應(yīng)該是心里話吧?”

  謝晏察覺到對方的話外之意,便順勢問道:“怎么了?”

  “本想讓他牽制傅南的,現(xiàn)在想想還是算了?!彼卧姲淄浦喿幼呦蛭輧?nèi)的圓桌。

  沒有宋采南,她照樣能解決榮王妃一事。

  謝晏見狀,趕緊推著她往前走,低聲問道:“你這腿....”

  “雖然沒那么疼,走路無礙,但還需要修養(yǎng)一段時間?!彼卧姲最D了一下,無奈道:“華姚記性有些不好,直到剛才才將輪椅交給我?!?p>  謝晏聽了之后,瞬間理清了思路,臉色‘唰’的一下陰郁起來,咬牙切齒道:“這醫(yī)女這么不靠譜嗎?”

  “過段時間會讓靈娘在請位大夫,與她共事。”宋詩白說著,揮手示意靈娘先出去。

  靈娘微微頷首,將門關(guān)上后并沒有去做其他事,反而呆在門外。

  。。。。。

  屋內(nèi)。

  宋詩白倒了一杯甜冰茶,放到謝晏面前。

  謝晏嘗了幾口,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甜而不膩,冰涼解暑,瓜果味很足,贊許道:“真不錯?!鳖D了頓,目光低沉的看向宋詩白,思量著道:“接下來你要做的所有事,姜十三讓我同你一起參與。”

  宋詩白愣了愣,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姜十三想將她與公主徹底綁在一起。

  “你如何打算?”謝晏態(tài)度嚴(yán)肅,神情中似有逼問的意味。

  宋詩白拖著下巴,身體微斜,試探性的問道:“你不想讓我加入公主那邊?之前你不還是一副死皮賴臉的樣子嗎?”

  “想讓你加入跟你真的加入是兩碼事。前者是我私人情感,發(fā)泄發(fā)泄便算了。但你是如何想的?你真的愿意嗎?”謝晏身體前傾,急切的問著,呼出的溫?zé)岬臍庀Ⅱ嚾粷B入宋詩白的身體里。

  宋詩白耳朵微紅,自然而然的改變姿態(tài),靠著椅背,問道:“你覺得公主上位成功的幾率有幾成?”

  “比榮王大。畢竟,陛下、國師都偏向公主?!敝x晏篤定道。

  他非常確定,最后登位的定然是公主。

  宋詩白微微頷首,沉吟道:“以我目前的處境來看,公主會讓我的未來有更高更廣闊的可能。而且,爹也支持我.....我沒有后顧之憂。”

  謝晏一改方才沉穩(wěn)的摸樣,激動地抱住宋詩白的脖頸,低聲嘆道:“太好了,我定然讓你的權(quán)勢更高更無人能及?!?p>  只要離開宋家,天高地遠(yuǎn),自有他家阿憶一番天地。

  而他,將會成為阿憶人生中最大的一塊跳板。

  宋詩白本來還有些不知所措,聽到謝晏的低語,眉頭微挑,不解的問道:“聽你這意思,似乎是想犧牲自己來幫我?”

  謝晏身體一頓,又繼續(xù)在宋詩白的脖頸處蹭了一會兒,不舍得松了手,‘哼哼’笑道:“這種偉大不適合我?!?p>  言罷,他蹲下身體,仰頭看向宋詩白,笑容璀璨若暖陽,不自覺的溫柔道:“我還想多看看你看過的云與月?!?p>  還不等宋詩白做出反應(yīng),謝晏從脖子到臉肉眼可見的紅溫起來,整個人害羞到不知所措,似匆忙一般的找凳子坐了下來,雙手半捂著臉孔,呢喃道:“我剛才說了什么?”

  這還是謝晏第一次向她表明心意。

  對于這種情況,宋詩白除了有些害羞、高興之外,更多的還是不知所措。她故作忙亂的整理了一下似有些凌亂的衣袖,輕咳一聲,頗為鎮(zhèn)定的問:“除了這些之外,還有其他事嗎?”

  她從未想過與謝晏從舊友轉(zhuǎn)變?yōu)榍槿?。過于親密的關(guān)系意味著對方將有插手自己各個決定的權(quán)利,也會讓本是穩(wěn)定的合作關(guān)系變得私人、不穩(wěn)定。在她想得到的東西沒有得到之前,她不打算做出這些改變。

  自然,她喜歡謝晏,依賴他,想同他呆在一起......

  但是,她記得她爹說過,喜歡也不一樣,有一般喜歡、非常喜歡、還有無法失去的喜歡。

  她爹與她娘大抵是最后那種喜歡。而她與謝晏.....不,只有她,僅僅只是非常喜歡。

  聽到宋詩白的回答,謝晏有些失落的同時,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拍拍紅透的臉頰,笑容從害羞變得有些諂媚道:“阿憶,我想跟你借點(diǎn)錢應(yīng)急用?!?p>  宋詩白很快便猜到了緣由,笑問:“公務(wù)?”

  謝晏微微頷首,簡單的將近期情況說了一下,又道:“這筆銀錢除了應(yīng)急百姓之需之外,我還打算借此機(jī)會讓百姓以為這是公主的意思,以此增加公主在南州的威望。只是,利息會按照上面制定的府衙貸款規(guī)定來,估計(jì),最后得利不多,僅有原資產(chǎn)的二、三個點(diǎn),再加上一些天災(zāi)人禍上的意外....最終能收回成本已算不易,而且時間跨度也很長。所以,這筆賬的缺失可能會導(dǎo)致在賬務(wù)上出現(xiàn)意外。不過,我想了一個解決辦法。”

  宋詩白表情漸漸嚴(yán)肅,道:“等等,我叫一下靈娘。”

  謝晏‘嗯’了一聲,絲毫沒覺得不妥。

  他知道宋詩白不懂,需要靈娘提醒她某些意外的產(chǎn)生。讓靈娘加入,正好可以讓事情快些進(jìn)行。最重要的是,靈娘是自己人,不用擔(dān)心背叛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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