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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滅山河燈

第九十八章:神明的謀劃

吹滅山河燈 真隨便啊 4235 2025-02-15 12:09:35

  謝晏本想出聲詢問,卻想到當(dāng)下的場景不適合詢問,便默默地住了嘴,繼續(xù)聽兩人的談話。

  明皇沒有任何與她迂回的意思,直接問道道:“你殺的?”

  姜槐表情不變,慢聲回答道:“謝遼的母親殺的。謝晏殺了她的兒子,她自然不會放過謝晏?!?p>  國師既然知道謝遼,也必然知道了范府的秘密,他趙氏一族的謀劃。

  明皇毫不在意的笑了下,嘆氣道:“老師想讓誰死,誰便能死。這么多年來,朕已見識過老師的厲害之處?!?p>  “謝晏雖死,但新的人不是已經(jīng)來到圣上身邊了嗎?”姜槐翹起嘴角,接著道:“讓今年的狀元郎陪著李歡走一趟吧。比之謝晏,他并不遜色,必然能協(xié)助李歡,完成圣上所需?!?p>  聽到這里,謝晏已經(jīng)想罵了,替補(bǔ)才出現(xiàn)沒多久,姜槐便想將其弄走,真是歹毒。他想了一下國師在朝中的影響力,又想了一下圣上在朝中的影響力,不由哀嘆一聲。

  明皇臉色微變,低聲道:“容朕考慮一下?!?p>  “水利一事,非同小可,望圣上三思?!苯逼鹕碚玖似饋?,對著明皇行了一禮,閑步離開了此處。

  明皇頭疼的都沒有回禮,直接伸手趕人。

  謝晏趕緊跟著姜槐,小心翼翼的再次躲在傘下,一路憋著愣是一句話都沒問,等回到了澤永殿。他語氣和緩,像是隨意聊天一般,溫聲道:“你為何要殺我?又為何讓我聽到這些?”

  姜槐重新將傘放回了原位,道:“做一個交易吧。在你徹底死之前,我放你回宋詩白身邊。作為交換,你將宋詩白拉到我這邊?!?p>  圣上很多東西都是他幫忙謀劃的,所以,謝晏非常清楚姜槐最后一句話的意思。他笑了起來,理所當(dāng)然的說道:“殿下果然還是站到了圣上那一邊?!?p>  太平公主選擇了圣上。

  姜槐無視了他的嘲諷,只道:“你意下如何?”

  謝晏困惑的皺起眉頭,嘲諷的說道:“我為何幫你?你要滅我們的國!僅憑這一點,我即便灰飛煙滅,也絕不可能幫你。”

  “若是我讓你與宋詩白都可以入神界呢?”姜槐似看好戲一般的看向他。

  謝晏怔住了,疑惑的確認(rèn)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們滅了自己的國家,然后成神?”

  姜槐笑著點頭。

  “這種條件誰會同意?即便是一個將死的乞丐,也絕不會同意。”謝晏厲聲道。

  姜槐帶著笑容,溫柔的說道:“我當(dāng)年便同意了。滅了自己的家族,換取成神的機(jī)會?!?p>  謝晏想起那個神話故事,不由冷嘲熱諷的說道:“怪不得淪落至此,還會想出如此偏招?!?p>  姜槐笑容不變,充滿神性的目光中似有金光閃過。

  “我們來看一看宋詩白的選擇吧?!?p>  忽的,雄偉寬闊的大殿急速褪去,扭曲著消失,樹枝慢慢伸入二人周圍,漸漸的出現(xiàn)了,參天古樹,亭臺樓閣,往來的仆役,以及一道熟悉的黑衣背影。

  “宋詩白,你想成神,獲得永生嗎?”姜槐用縹緲的聲音問道。

  謝晏呆呆的看著那道背影,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黑衣背影回過頭,看見熟悉的人影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表情略微發(fā)愣,頓了幾秒,又看向氣質(zhì)出塵的白衣女子,想到對方的話,頓了幾秒,說道:“不想?!?p>  “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成神嗎?”姜槐問道。

  宋詩白神情冷淡的說道:“不想知道?!?p>  “那若你跟隨的公主,或者榮王想要成神呢?你待如何?”姜槐笑問。

  “那是他們的事。我只想擁有自己的權(quán)利?!彼卧姲谆氐馈?p>  “他們?nèi)羰浅缮?,必然覆滅整個國家。沒有國家,你又怎么擁有自己的權(quán)利?”姜槐問道。

  “神也有自己的三六九等。我不相信你會是位于最高位置的神仙?!彼卧姲椎?。

  “以我的能力,可以將你帶到最高的位置?!苯睖睾驼f道。

  “那我要成神?!彼卧姲赘淖兞酥饕?。

  聽到此話,謝晏猛然清醒過來,厲聲拆穿道:“你不是宋詩白!”

  宋詩白怎么會如此輕易相信別人?

  宋詩白冷淡的目光看向她,嘴角翹起,以誅心的話語逼問道:“你我也不過相處短短幾年的時間,如此篤定我不是我?你目的何為?”

  謝晏冷笑起來,盯著姜槐,硬生生從牙縫里擠出三個字道:“你有病?!?p>  這話不僅僅是在罵姜槐,還是在告訴姜槐,正常人面對這句話的反應(yīng)是覺得對方找事,腦子有病。

  姜槐溫和的目光忽然變冷。

  整個場景隨之而來出現(xiàn)狂風(fēng)暴雨,周圍的仆役似野蠻的兇獸一般忽然沖向‘宋詩白’,面目猙獰的要撕咬‘宋詩白’?!卧姲住蛑笆軅瑹o力反抗,只能無助的到處奔跑。

  謝晏看著宋詩白慌張的胡亂奔跑,哭著喊著‘救命’,只覺得荒唐。

  宋詩白從來不會如此弱勢。

  “是么?小時候也是如此嗎?”姜槐淡淡的提醒道。

  謝晏瞳孔一縮,倏然想起了之前聽說過的只言片語,想起初見時宋詩白戒備慌亂的眼神,想起那些年宋詩白荒唐的行事風(fēng)格......他的身體顫抖起來,情緒激動的問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啊啊啊啊啊?。 ?p>  一斷尖叫打斷了謝晏的思緒。

  “你不要吃我,不要吃我!走開,走開,滾啊,滾....”‘宋詩白’嚇得縮成一團(tuán),不斷的后退。

  那些仆役眼睛猩紅,手指似乎長出長長的類似鋼鐵一般堅硬的指甲,牙齒也變的如同野狼一般,尖利無比,咬合力驚人。他們貪婪的看著宋詩白,嘴巴里不斷分泌著唾液,似乎想將她一口吞下。

  謝晏瞬間忘了與姜槐周旋的念頭,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長劍,朝著離宋詩白最近的仆役砍了下去。他朝著對方的脖頸不斷地砍殺,然而,沒幾秒,便被對方撂倒在地。

  狠辣的力度重重踢在謝晏背上,他意識逐漸模糊,倏然,他翻過身,趁著對方再次伸腿踢他,一把抱著對方的腳將其扳倒,用拳頭重重的砸在對方脖頸。然而,他畢竟是個書生,力氣不大,拳頭也是軟綿綿的。沒打兩下,又被對方撂倒。對方的拳頭再次落了下來。但這次,打的不是他的背部,而是脖頸。

  謝晏嘔出了血,倏然,他察覺到一絲不對勁。然而,為時已晚。拳頭不斷地落了下來,正當(dāng)他以為自己命不久矣時,忽然聽到一聲物件落地的脆響,隨之而來的,拳頭落下的動作遲疑了片刻。求生的本能讓他快速抓住這個間隙,以他平生最快的速度,將自己的頭狠狠地砸向?qū)Ψ降难劬?。?dāng)他趁著對方哀嚎,打算找到當(dāng)時的長劍殺死對方之際,卻發(fā)現(xiàn),現(xiàn)下的場景除了他自己,便只剩下眼前的仆役。

  不,確切的來說,那是個侍衛(wèi)。

  那侍衛(wèi)捂著眼睛,跌跌撞撞的朝著謝晏走來,憤怒的想要殺死他。

  謝晏瞬間明白了,如果殺不死眼前的侍衛(wèi),那么,死的只能是他了。

  現(xiàn)在的環(huán)境,什么都沒有,只有空間。

  他沒辦法借住外物殺死對方。

  謝晏思考片刻,忽然想起自己身上還有塊玉佩。于是,他將玉佩藏在手心的,握緊拳頭,大步朝著侍衛(wèi)跑去。然而,拳頭剛揮出去,手臂便被侍衛(wèi)牽制住了。

  那侍衛(wèi)一腳跺在謝晏的腿窩里,將其踹倒,狠狠地朝著謝晏的脖頸踹去。

  謝晏故技重施,再次抱著對方的腳,將那侍衛(wèi)扳倒。但侍衛(wèi)有了上次經(jīng)驗,扳倒之后,不給謝晏機(jī)會,直接用拳頭砸向謝晏的腦袋。

  腦海中出現(xiàn)嗡鳴,意識開始模糊,謝晏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他本能的抱起頭,玉佩里的刀片藏在手縫之中。意料之中的,那侍衛(wèi)的拳頭砸到了刀片里,一陣哀嚎。謝晏竭盡全力的大叫著,使勁全身力氣拔出玉佩的刀片,看準(zhǔn)脖頸處的血管,在侍衛(wèi)的哀嚎中,將其一刀割破。

  侍衛(wèi)很快沒了呼吸。

  姜槐溫和慈善的面容出現(xiàn)一絲龜裂,目光微冷,身形一晃,回到了自己的澤永殿。

  謝晏喘著粗氣,感受著身上以及腦袋上的刺痛。

  忽的,一道熟悉的聲音出現(xiàn)在他的耳邊:“愣著做什么,還不快將樓主的刀拿過來?!?p>  參天古樹,亭臺樓閣,往來的仆役再次出現(xiàn)謝晏的視線中,他恍惚了一下,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

  他殺人了?殺人了嗎?還是幻覺?

  這究竟是什么地方?他要怎么才能出去?

  國師呢?她在哪?她究竟想做什么?

  謝晏環(huán)顧四周,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白衣女子的身影。當(dāng)他回過神時,發(fā)覺自己竟穿著那侍衛(wèi)的衣服。

  “喂,說你呢?”那道聲音再次催促起來。

  謝晏順著聲音看去,看到遠(yuǎn)處的宋詩白與紀(jì)靈。他回想了一下方才紀(jì)靈說過的話,低頭看著地面,很快找到了那把樣式古樸的短刃,腦海中記起了那聲脆響。

  他撿起那把短刃,快步跑向兩人的方向。便在此時,他驚奇的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疼痛消失了。不知是不是謝晏出神沒注意腳下,倏然,腳底似乎踩到了什么東西,整個人朝前撲了上來,手中的短刃也飛了出去,正中宋詩白的脖頸。

  靈娘甩出袖袍,用內(nèi)息擊打短刃,將其打偏軌道。她松了一口氣,下一秒,眼神驀然冰冷,盯著那侍衛(wèi),高聲斥責(zé)道:“你膽敢刺殺樓主!”

  謝晏雖然不清楚國師的意圖,但在幻境里,還是謹(jǐn)慎為上。他趕緊爬起來,故作害怕的說道:“小的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滑倒.....”

  “只是?”靈娘拔高了音調(diào)。

  謝晏故作害怕的埋下腦袋,不停地重復(fù)著‘小的不是故意的’這句話。

  原本在一旁靜靜看著的宋詩白,忽然出聲說道:“算了,下去吧。下次不要犯這種低級錯誤了?!?p>  “是是是,多謝樓主寬宏大量?!敝x晏趕緊‘砰砰’在地上磕了幾下,爬起來趕緊往回跑。

  靈娘臉色陰沉。

  然而,萬萬沒想到的是,謝晏往回走的時候,又不小心絆倒,重重的栽了下去。

  宋詩白、靈娘不約而同的皺起眉頭。

  “看來昨日累的夠嗆,讓他今日休息吧?!彼卧姲椎f罷,低頭看向了桌上的請?zhí)麊巍?p>  靈娘神情嚴(yán)肅,謹(jǐn)慎說道:“樓主,不如讓屬下查查那人的底細(xì),看看他是不是遺漏的叛徒?!?p>  宋詩白不知想起了什么,淡淡說道:“既然如此,那這幾日只安排他做些雜活。嗯,調(diào)查清楚后,記得跟我說一聲。”

  “是。”靈娘覺得樓主的反應(yīng)有些奇怪,好像有點過于關(guān)心那侍衛(wèi)了。她遲疑了一下,又問:“若發(fā)現(xiàn)他是叛徒,還是如往常一般處理?”

  “先關(guān)押,這一次,我要親自審他。”宋詩白說道。

  靈娘一時震驚到失語,頓了幾秒后,不解的說道:“這種事交給我們處理便好,何須樓主勞神?”

  “有些事需要親自問一問才安心?!彼卧姲诪榱瞬蛔岇`娘起疑心,又道:“之前不是還關(guān)押了幾個明家人嗎?此次一起審了?!?p>  靈娘這才覺得理所應(yīng)當(dāng),便道:“是?!?p>  宋詩白面不改色的看著眼前的請?zhí)麊?,腦海中浮現(xiàn)了方才遠(yuǎn)遠(yuǎn)看到的畫面——兩個靈魂爭奪身體控制權(quán)的打斗場景。

  是錯覺嗎?為什么她能看到這些東西?

  而且那其中一個靈魂好像是.....謝晏?

  宋詩白發(fā)現(xiàn)只有自己才能看到那詭異的畫面,其他人根本看不到。想到這里,宋詩白腦海中立即浮現(xiàn)起昨夜南朝國師將手按到她肩頭的畫面。

  難道,是他搞得鬼?他這又是為何?

  不過,宋詩白不打算找南朝國師,也不打算向任何人透露這件事。她想先看一看這超出她認(rèn)知的世界究竟是怎樣的。

  注意到謝晏的名諱還未來得及被抹去,宋詩白眉頭微微皺起。

  若是謝晏借別人的身體重生,那她還要不要繼續(xù)殺他?

  算了,看情況而定吧。

  若謝晏還要與她作對,那便殺了.....雖然這是個痛苦的決定。

  “我沒什么問題?!闭f著,宋詩白將請?zhí)麊芜f給了靈娘,道:“剩下的,你看著辦吧?!?p>  “好。那屬下先去處理事情,有事您在叫我?!膘`娘說道。

  “嗯?!彼卧姲讘?yīng)了一聲。

  靈娘行了一禮,不急不慢的離開了。

  宋詩白又開始琢磨百曉堂的事。

  明善用她爹來威脅她,只要她受控明善一天,百曉堂就不可能真正落到她的手中。

  她得想個辦法,好落袋為安。幾乎很快,宋詩白便想起了方才氣她的明啄。

  明啄算一個籌碼,但不夠。還需加上他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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