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意外發(fā)生
噴涌出來的鮮血兜頭蓋臉覆蓋了整個鳥巢,親鳥就這么在毫秒之間毫無防備的身首異處。
一時之間除了白藜,在場的眾人誰都沒能反應過來。
這不是生理限制的反應遲鈍,要說神經(jīng)反射在場每一個人的水平都能摁著白藜打。
大家的遲緩完全是因為突然面對完全超脫常識的事情受到的精神沖擊,導致大腦有點過載,無法理解眼前發(fā)生了什么。
可以使用攻擊型能力的巫醫(yī),這個存在更多是部落與部落之間口口相傳的傳說,誰也沒真正見過這樣的存在。
白藜是赤那部落歷史上的第一個,她交過底兒,大家都知道她能操縱水,但誰也沒想到,這種操縱竟然是這樣的。
現(xiàn)在赤那部落眾人的感受大約就像是現(xiàn)代御宅族看到了一部神轉折的番劇,勇者小隊提劍去找惡龍,每一個人都做好了受傷乃至于犧牲的準備,結果一個照面惡龍被小隊里的牧師伸手掐死了。
這場面誰能不傻呀?
就連見多識廣經(jīng)驗豐富的花一時都愣在了原地,愣愣的看著親鳥的尸體砸在巢穴的邊緣,向后一栽,向地面落去,發(fā)出一聲巨響。
被這聲巨響喚回神后花的第一反應居然是:這只鳥的自重擺在那里,這么一摔,渾身上下的骨頭怕是都斷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拿出來做哨子,這可是上好的材料。
大約是這個水刃的威力太大了,所有人在回過神后,第一時間下意識的避過了它,先思考了一下其它東西以作緩沖。
等徹底緩過神以后,還是經(jīng)驗老到的花一針見血地提出了她覺得不合理的地方:“為什么沖出去?有距離限制?”
距離限制這事兒白藜沒說,倒不是她想要隱瞞什么,主要是不知道該怎么用部落的土語去表達有多遠的距離限制,有多遠的精準射程,又有多遠的威力保證,這太復雜了。
語言很難表述的情況下,她打算直接實踐給部落里的人看。
弄死這只巨鳥之后她就打算告訴部落的成員這就是她的最遠射程,只是沒想到她還沒開口,就有人先反應過來了不對。
人家能自己理解,白藜自然樂得不需要多費口舌去解釋,高高興興地沖著花點頭。
確定了自己的猜想,花走到巢穴中間,伸手別斷了那幾只還在掙扎著的雛鳥的脖子,拎著三具尸體扔給了附近的獸人。
一般來說有能力的獸人輕易不會捕獵幼崽,雖然有些離譜,但這群原始的獸人們確實已經(jīng)有了一定的可持續(xù)發(fā)展思維,只是這三只雛鳥少一只親鳥的喂養(yǎng)肯定活不成,與其留在樹上讓它們餓死,不如帶回去當口糧。
解決了幾只雛鳥,花從脖子上摸出代表撤離指令意味的骨哨,用力吹響。
鳥巢現(xiàn)在整個被雌鳥的血液澆了個透徹,雛鳥的另一只親鳥只要不是個傻子都不可能再上當,壓根就沒必要再等下去了。
鳥類身上的肉本身就沒有獸類多,再加上雌鳥這么一摔,腹腔內(nèi)的肉肯定有所污染。
獸人對于食物的潔凈與否并不那么介意,但部落的巫醫(yī)曾說過,不干凈的食物更容易導致疾病的產(chǎn)生。
白藜初聽這個理論的時候都感到有些震驚,這個世界的很多理論與思維模式的發(fā)展進度都讓她感到不合理,但考慮到她原本的世界異能是近現(xiàn)代社會時期才被發(fā)現(xiàn)并發(fā)展起來的,而這個世界的異能卻已經(jīng)存在很久,有巫醫(yī)能意識到這件事倒也不算完全不可理解。
總之,有巫醫(yī)的指示這樣被污染的肉肯定也會被淘汰,算下來能食用的部分就更少了。
趁天色還早,狩獵隊還要再看看能不能捕到其他獵物。
在花的哨聲指揮下,躲在樹冠上目睹一切的獸人們紛紛回神,準備下樹離開。
地上巨鳥的尸體上血肉已經(jīng)糊成一團,已經(jīng)沒有什么放血的可能與余地了。
再加上時間緊迫,昨天負責分割獵物的獸人上前將鳥尸簡單的切割了一下,羽毛這樣的雜物都留著回部落在處理,內(nèi)臟全部拋卻不要,受到污染的腹腔也被大片切除。
分割出來的肉塊并不怎么完整,幾乎沒有什么成型的部位,切口大多是骨肉糊成一片的肉糜。
分切掉了不要的部分以后一只巨鳥也沒剩了多少,這些肉被捆扎起來,由火領頭,挑了十幾位獸人一起結伴帶回去。
狩獵隊不可能帶著氣味這么重的尸體去狩獵,那基本上就等于無時無刻在向周圍的所有動物宣示自己的存在,且不說會不會被肉食動物襲擊,單說瞄中的獵物聞了這個味道,但凡不傻也不可能站在原地等著被襲擊。
這只鳥身上最后切出來的肉其實沒多少,完全用不上十來位獸人分擔,只是因為擔心血肉會吸引到其它野獸,于是火又多點了幾個人跟上,抱團出行以防萬一。
處理好鳥尸,兩班人馬在此分別,白藜跟在花后面打算繼續(xù)參與下一次的狩獵。
今天出來本身就是展示異能的,能讓大家彼此熟悉一下是最好的。
花的經(jīng)驗豐富,差不多預估出了白藜的射程范圍之后很快就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白藜自身的身體素質與反應速度是很大的問題。
今天能讓她這么輕易的把那只鳥弄死,主要是打了一個出其不意,加上絕對的體型差距讓那只巨鳥并沒有升起任何的警惕之心。
但凡白藜沖出去的時候,那只鳥升起了一點點的警惕之心,選擇攻擊或者是攀升,白藜都很難解決對方。
所以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是如何在保證射程范圍的同時保證白藜自身的安全。
先天條件擺在那里,想要提升白藜的個體生理素質是不太可能的,想了半天,花只能選擇先把水配給她做搭檔。
水自打進入狩獵隊就是花很看好的隊員,她的身體素質不差于任何人,反應速度和靈巧程度卻遠勝于那些體型更為壯碩的獸人們,再加上自身腦子轉的快,善于審時度勢,知道什么時候該跑,什么時候該做什么,各種混戰(zhàn)纏斗時出現(xiàn)在哪里最好。
如果水能在配合中發(fā)揮出自己的這些優(yōu)勢,那么就可以說是完美的彌補了白藜身上的巨大缺陷。
花抱著這樣的考慮把這兩個人放在了一起,帶著隊伍再次開始尋找獵物。
這個時間了,讓她再從頭開始找也實在是不保險,于是她決定去一些固定的狩獵點。
幾乎每個部落內(nèi)部都流傳著一些私藏的固定狩獵點,這些地方一般是某些不愿意挪地方的大型草食性動物的地盤。
通常這種地方被發(fā)現(xiàn)后部落不會第一時間去狩獵其中的動物,而是會留在特殊情況下作為備選計劃去解燃眉之急。
現(xiàn)在就算特殊情況了,這個時間要是單靠找的話,就算狩獵成功,回去也要走夜路。
狼族獸人的夜間視力確實好,單純的黑暗很難影響到他們,但伴隨黑暗而來的野獸會是巨大的麻煩。
森林中晝伏夜出的野獸通常是善于偷襲的暗殺高手,遠比白天這些自持武力光明正大的獵手們要更加難以規(guī)避。
花帶領隊伍向最近的固定狩獵點出發(fā),這塊地盤的主人是一只披毛犀。
這種生物體型龐大,性格暴躁,皮糙肉厚,一般來說花是不會優(yōu)先招惹這種東西的。
但這次不一樣,一方面距離近時間上有所節(jié)省,另一方面這東西一般不出領地,就算遭受攻擊一般如果脫離了領地也不會再往下深追,除非是繁殖期。
只要跑的夠快,最壞也不過是無功而返罷了。
花想用披毛犀再具體測試一下白藜水刃的強度,可以看出斬斷那只巨鳥的脖子的時候水刃毫無滯澀,仍有余力,現(xiàn)在就要看這個余力到底有多少了,畢竟異獸的骨骼強度通常也要比普通野獸強上不少。
水在經(jīng)過白藜連續(xù)兩天的抗議以后終于是學會了抱,而不是繼續(xù)像扛沙袋一樣扛著人走,大大解救了白藜的胃部健康問題。
不過白藜滿意了,水卻不太開心,她兩只手都被占住了,沒辦法摸武器,這讓她感到很不舒服,甚至有點不安。
兩個人之間距離磨合好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一行人悄悄的摸進了披毛犀的領地,這東西沖撞起來威力驚人,一般的獵食者都不敢招惹這種大塊頭,以至于它的領地范圍不小。
大家往深里走了好半天,才終于到達了領地中心,見到了這個領地的主人。
領地的主人遠比大家預料之中更加敏感,大家都躲在下風口,只是看了這只皮毛發(fā)灰的披毛犀兩眼,甚至還沒能散開來,就被它發(fā)現(xiàn)了。
眼見這只巨獸眼冒兇光的沖過來對入侵者發(fā)動攻擊,不需要花的指揮,大家一哄而散就近躲上了樹冠。
生怕被這頭怪物刮了蹭了,再搭進去半條命。
一般來說,面對這種怪物赤那部落在狩獵前都會做好準備,將巨獸引到合適的范圍內(nèi),然后對著眼睛這樣脆弱的部位發(fā)起猛攻。
可今天屬于是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就連經(jīng)驗老道如花,都沒想到這頭披毛犀能如此的敏感,以往最擅長殺獵物一個措手不及的狩獵隊,今天反倒被獵物殺了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