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居然沒死
晏棲告別聞陌之后,才走了不到半刻鐘就遇到搜尋她的士兵。
她身上穿著聞陌給她準(zhǔn)備的大氅倒也不冷,于是拒絕了領(lǐng)頭侍衛(wèi)遞過來的披風(fēng)。
“父皇他們都回宮了嗎?”晏棲邊走邊向侍衛(wèi)打聽。
她胸口的傷不宜騎行,一行人只能下馬行走。
“回稟公主,陛下和皇娘娘等人前日已回到宮中,太子殿下和二皇子還留在與青山尋找公主的下落。”領(lǐng)頭侍衛(wèi)恭敬彎腰回稟。
前日啊?
月玨尋妹心切晏棲能理解,月璟她倒是有些捉摸不透了。
他和月歡的關(guān)系何時變得這般深厚?
晏棲斂眸看著腳下的路,又問:“哥哥他們現(xiàn)下何處?”
“回公主殿下,太子……”侍衛(wèi)的話音未落,就被一道沙啞高亢的嗓音打斷。
“歡兒!”
晏棲循聲望去,只見一男子運著輕功乘風(fēng)而來。
——是月玨!
“太子哥哥!”
晏棲驚詫不已,眼里的意外還來不及擴散就被人猛的擁入懷里緊緊抱住。
“參見太子殿下!”一眾侍衛(wèi)跪下行禮。
沉浸在失而復(fù)得喜悅里的月玨來不及理會一干侍衛(wèi)。
他死死地抱著月歡,一刻也不想放手。
這樣真實的觸感,稍稍慰藉著他快瀕臨崩潰的心臟。
月璟的話之所以會使他震怒,也不過是因為恐懼罷了。
遲遲尋不到月歡,他的心每分每秒都似在油鍋里煎熬,緊繃的神經(jīng)也即將崩潰。
月玨不由感謝上蒼,平安送回了他的妹妹。
“哥哥……疼……”
晏棲埋首在月玨胸膛,聽著他劇烈狂跳的心臟,小臉皺成一團。
月玨強勢的力道勒得她胸口處的傷鈍痛不已。
月玨聞言一慌,連忙松開被禁錮的晏棲:
“哪兒疼?傷在哪兒了?告訴哥哥!”
他雙手微顫,小心翼翼又不敢再觸碰晏棲,焦急又恐慌。
晏棲看著月玨俊逸的眉宇間全是疲憊憔悴,心里泛酸。
不過短短幾日未見,他卻好似歷盡滄桑。
晏棲眼尾泛紅,微笑著安撫擔(dān)憂的月玨。
“月歡沒事,只是被哥哥勒得有點疼?!?p> 月玨怔怔的瞧著月歡的笑:
“怎么會沒事,哥哥親眼看見……看見你中劍……墜崖了?!?p> 月玨幾經(jīng)哽咽,才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那個場景是他的噩夢,終日折磨著他。
他不敢想,不敢忘。
晏棲聞言驚住,他看見了?
那聲凄厲泣血的悲鳴竟是月玨嗎?
晏棲一直以為是她的幻聽,下墜速度之快和胸口的劇痛早已使她神智不清。
再醒來,就是在聞陌的小木屋。
“都過去了哥哥,我們回去吧?!?p> 晏棲安慰著失而復(fù)得仍然驚懼的月玨,一時間竟有些羨慕起月歡來。
月玨可真是神仙般的兄長啊。
“對,不能讓歡兒凍著了。”
回過神的月玨忙不迭的應(yīng)著,看著穿著單薄的晏棲,又把自己的大氅取下披在她的身上。
把晏棲裹得跟個小毛團似的。
“哥哥,我不冷?!?p> 月玨一心撲在如何能更妥帖的照顧月歡的心思上,根本聽不見她的拒絕。
自顧自地給予她自己擁有的一切。
“這樣走回去太遠(yuǎn)了,會累著歡兒的。”
“騎馬又會牽動到歡兒的傷口,不好?!?p> “哥哥趕過來比較匆忙,也沒安排馬車?!?p> 月玨輕柔且小心的把月歡打橫抱在懷里,高興的像個孩子:
“哥哥抱歡兒回去。”
晏棲被月玨嚴(yán)嚴(yán)實實的包裹在懷里,想拒絕還沒開口就對上月玨不贊同的眸子自動閉了嘴。
也好。
她確實精神不濟。
墮魂毒發(fā)的痛潛伏在她身體的每一寸經(jīng)絡(luò),胸口處也在隱隱作痛。
走回去確實有些艱難。
“歡兒謝過哥哥?!?p> 月玨沒再說話,腳尖輕點踏風(fēng)而行。
追風(fēng)?
隱在暗處的人一眼就認(rèn)出月玨所使用的輕功功法。
月氏皇室的獨門輕功,排名天下第一。
看著被抱在懷里漸行漸遠(yuǎn)的晏棲,他喃喃低語:還真是月歡公主呢。
既然月玨太子對她如此疼寵,又會是什么人想要殺她?
躺在營帳的江岐,敏銳的察覺到營地的人來來去去變得匆忙許多。
他寒眸微瞇,難道是月歡那女人的尸體找到了?
還是月玨終于打算放棄?
他仔細(xì)傾聽著營帳外的動靜,猜測著月玨的打算。
他動了動自己的身體,估算著趁亂逃走的可能性。
不!
不太像。
漸漸地江岐察覺到不對勁,周圍的營帳并沒有被拆除的跡象。
就在江岐胡亂猜想的時候,營帳外猛地響起一陣高呼:
“太子殿下千歲千千歲!”
“公主殿下千歲千千歲!”
月玨染著喜色的嗓音傳來:“都起來吧,公主的營帳收拾好了嗎?”
“回殿下,都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p> 他們剛接到月歡公主公主平安歸來的消息,就緊趕慢趕燒好了熱水,換了全新的褥子迎接公主的到來。
“做得很好,全都有賞!”
公主殿下?!
月歡那女人居然沒死!
江岐死死的攥緊手里的被褥,眼里寒光乍現(xiàn)。
中劍墜崖都能不死,還真是命大呢!
江岐的憤怒郁結(jié)于胸,涌上喉嚨的癢意再也壓抑不住,狠狠咳嗽起來。
正準(zhǔn)備回營帳的晏棲腳步微頓。
她怎么好似聽到了江岐的聲音,是他在咳嗽?
晏棲不動聲色的看了眼身側(cè)的月玨,狀似隨意的問道:“哥哥,江岐呢?”
她不確定這個聲音是不是江岐的,再者她也想知道江岐的下落。
他到底有沒有順利逃走。
“在他的營帳內(nèi),怎么?”
月玨隨口答道,少傾又緊張的打量著月歡的臉色:
“怎么,歡兒的墮魂又發(fā)作了嗎?”
他和父皇之所以會把江岐留在與青山,就是擔(dān)心月歡回來病情發(fā)作。
晏棲眸光一緊,江岐沒有逃走?
她墜崖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江岐不應(yīng)該會放棄這樣難得的機會才是。
“我沒事,江岐他……沒被刺客傷到吧?”
晏棲記得,那日有五個刺客為殺江岐而來。
他沒逃走,莫非是被刺客所傷?
“江岐倒是沒被刺客傷到,那些刺客全被哥哥殺了。”
月玨雖不理解月歡為何會突然對江岐這么關(guān)心,但也沒打算隱瞞。
晏棲知道江岐的武功很高,想來那些刺客應(yīng)該也傷不了他才是。
聽到月玨肯定的回答,她徹底放下心來。
可下一瞬,她的心又猛地提起,她聽見月玨說:
“他跟著你墜崖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