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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可不能死!朕還沒一統(tǒng)天下呢!

第207章萬壽節(jié),女兒身被當眾拆穿

  容岑透露去南潯的想法后,不過三天,江允就風塵仆仆趕來了大胤。

  彼時是先帝冥誕,大雨連綿,好似上天也在悼念著他。

  那日容岑心情不太好。

  容景將她視作兒子培養(yǎng)了十幾年,他把所有的期盼與希冀全都寄托于她,看著她在身后苦苦追隨磕磕絆絆成長,從未有過體諒。

  臨死之際,依舊如此。他毫不猶豫地將自己身上背負的責任重擔壓到容岑肩上,簡單粗暴,沒有任何過渡。

  容景這一生,四十三年來,是明君,是良師,卻實在算不上是個好父親。除了為自己培養(yǎng)繼承人、為天下培養(yǎng)新明君,他完全沒有盡到任何為父的責任。

  可是,就是這個不存私欲的明君,他人生最后彌留在這世間之際,心里念著的卻不是向來令他驕傲并被他寄予厚望的儲君。

  而是“吾女嘉懿”。

  雖然兩者都是容岑本人。

  但區(qū)別巨大。

  皇陵里,容岑屏退所有人,獨自跪在先帝的棺槨前,認真地磕了三個響頭。

  “您總是這樣,不合時宜的狠毒,又不合時宜的溫情?!?p>  江允就站在不遠處,待她走完全套流程,禮數(shù)做足,兩人離去,行至無人處,再也沒忍住,給她一個深深的擁抱。

  與她腕骨相貼,唇齒相依,感受她的脈搏與呼吸。

  他懷抱太緊勒得慌,胸膛滾燙,燒灼得容岑快要喘不過氣。

  好在這廝還算憐香惜玉,她輕輕一推,江允就卸力松開了懷中美人。

  “怎么了?”她問。

  “許久未見,甚是想念?!?p>  容岑才不信。

  兩人天天在主神空間見面,能聊天,能觸摸彼此。

  “你怎么有時間來?”她又問。

  “又瘦了?!?p>  江允手捏她的臉,自面上輕撫而過,反復摩挲她的眉眼,又把玩她鬢邊的碎發(fā),順口答道:“左右無事……”

  “怎會無事?”容岑恨鐵不成鋼,換上了說教語氣,“南潯奪嫡激烈,你若不用功,你父皇就要傳位給江三江四了!”

  “你若不坐穩(wěn)皇位,將來……”

  她這話術說過不下百遍,江允早已爛熟于心,搶答道:“將來如何被你兼并?”

  是了,一統(tǒng)天下的大方針是和平兼并。

  其中南潯,因容岑和江允關系特殊,可以兩家并做一家。但前提是,江允得順利繼承大統(tǒng)。

  所以容岑除了自己坐穩(wěn)皇位,還多了個任務,每日耳提面命,監(jiān)督江允努力奪嫡,拿下南潯。

  江允與容岑代替的那位“嫡長子”同歲,今年十九,明年便要弱冠,比她真實年紀大三歲。

  南潯皇室有一傳統(tǒng),二十及冠封儲。

  江三已二十三,江四也二十二了,兩人至今仍未封王。說明常寧帝或許并不屬意他倆,所以,江允是最有可能的人。

  因而,他每天遇到的危險也越來越多。

  三位皇子奪嫡,能除一個是一個。別人都死了,自然要輪到自己。江三江四都是這樣想的,殺手死士一批批派進江允的居所。

  當然,也有可能常寧帝單純覺得自己還年輕,不想那么早立儲養(yǎng)大兒子野心。

  總之,還有一年就能見分曉。

  這種關鍵時刻,容岑不允許江允掉鏈子。

  于是,某人又雙叒叕被趕回南潯去了。

  容易是想趁年輕大好時光有所作為,不要耽于兒女情長。

  她治理大胤,他加油奪嫡,各自發(fā)光,頂峰相見,不好嗎?

  江允自是無有不從。

  只是,遇到容岑后他定力不如從前,尤其是開了情竅,一天天腦子里裝的都是某個沒心沒肺的小姑娘,除了想她想她還是想她。

  期間他也來過大胤許多次,沒告知容岑,有時會偷偷跟在她身后,更多的時候只遠遠看她一眼,看過輒返。

  雖說主神空間每天都能看到,但還是不一樣。那里面是虛的,現(xiàn)實中才是真的。

  時間線越來越近,他心中擔憂不已。

  容岑知道江允心里壓著事,但不清楚他為何發(fā)愁,畢竟他是身貴位尊的神明,還能有煩心事?

  每每這時,那廝就要戲謔控訴她:“是你啊小沒良心的,何時能再把我看重一點?”

  他慣愛插科打諢,沒個正行。

  容岑無法較真,便也不再管,一心忙自己的事。

  她執(zhí)拗,想做的事誰都勸不住。

  去南潯的計劃一直按壓著還未開始施行,本想使計催下陸氏,但對方許是按耐不住動手了,終于讓她等來了機會。

  承宣二年,十月初七。

  這日是萬壽節(jié),恰逢立冬。

  因先帝、太后相繼薨逝,新帝已兩年未過生辰。

  加之大胤日益繁華,百姓安居樂業(yè),朝堂之上一派祥和。

  又是新帝登基后首次公開慶祝。

  是以,這次辦得前所未有的隆重。

  四海咸至,諸國來賀。

  陸氏的計劃就在今日實施。容岑亦是,她差人暗中盯著康寧宮的舉動,只等對方動手后她將計就計。

  觥籌交錯,起坐而喧嘩者,眾賓歡也。杯盤狼藉,諸臣宴酣,頹然乎其間。

  “如花似葉,歲歲年年,共占春風。歲歲年年,共歡同樂,嘉慶與時新。祝千齡,借指松椿比壽!”

  “把酒君前欲問年,笑指松椿,當是同年。愿從今后八千年,長似今年,長似今年!”

  “百歲應知登鶴算,綿綿五福自繁昌。九萬鵬程才振翼,八千椿壽恰逢春!”

  “富貴榮華公,請歌詩雅祝遐齡,永如松柏如山阜。紀事桑弧當勝日,韜光市井正強年!”

  賀元殿內(nèi),祝壽詞念了一輪又一輪,賀禮收到內(nèi)侍手軟。

  大殿最上方的容岑,依舊是以清茶偷換烈酒,幾杯下肚,便開始佯裝醉態(tài)。

  起身正欲做出假借酒醉離去的姿態(tài),就聽席間有人突然驚懼大喊:“死人了!”

  壽宴男女分席,前殿是群臣及他國使團,后殿是女眷。

  這道尖叫來自后殿女眷。

  大喜的日子,誰都不愿觸霉頭,生怕惹新帝不快,刑部當場提審一番。

  得知死者是龍章宮里的灑掃宮女,有個姐姐在仁政殿當差。

  “此人你可認得?”

  “回大人話,正是奴婢的妹妹!”

  那宮女很快就被召入大殿,抱著妹妹的尸首泣不成聲,眼瞪如銅鈴,珠中帶血絲。

  “奴婢與妹妹關系親厚,因皆是伺候陛下的,時常一塊說話。但某日偶然撞破陛下竟是女兒身!”

  “奴婢震驚不已,告誡妹妹不得往外說,但懷著驚天秘密,實在是膽戰(zhàn)心驚,睡覺也不踏實。生怕哪天就會被陛下治罪!”

  “誰知,今日奴婢妹妹就離奇死了!”

  宮女哭得淚流滿面,不停地磕頭,額上血流不止,面目全非:“求諸位大人為奴婢妹妹討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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