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拜見嫡母
但以母親白氏的為人,絕對做不出偷人的行徑!
白氏擦干凈雙手,拉過流云往回走:“這些都是瑣事,想不起來也不打緊,慢慢來!這7年你雖被關(guān)在這里,可也沒有一刻閑著,日日苦修,想學(xué)有所成,好獲得你父親的認(rèn)可,帶母親離開這里?!?p> “或許上天自有安排,咱們呀不是那修仙的料,聽娘的話,等再過幾年,你到了及笄的年齡,說一門好親事,母親也就放心了。”
“好親事?娘,眼下這種境遇,真的會有好親事等著咱們嗎?”流云自然是不信的,不過,還是故作天真的一問。
這一問,不是流云想要知道答案,而是逼白氏看清形勢!
果然,白氏遲疑了!
“這......云兒....你爹爹心里.......還是有我們的.......至少.......是有你的.......”白氏這些話說的頗為艱難,更似是在說服自己。
“娘,真的嗎?這話說出來......您自己信嗎?”流云玩弄著自己破舊的衣角,那個地方磨損了很多線頭。
“信么?”白氏喃喃道,她自己也迷茫了。
憶起往昔,那個熟悉的枕邊人總是輕輕喚她一聲“阿月!”。
“阿月!陪在我身邊吧?!”
“阿月!你看!這是咱們的小家!”
“阿月,待我葉峰站在那高處,陪伴在我身邊睥睨天下的定是你白秋月!”
海誓山盟猶言在耳!可他們已經(jīng)6年不曾見過面了,這幾年來,他從未踏足此地,仿佛這個院子是他恥辱的烙??!
就連前日流云的喪禮,他都不曾現(xiàn)身!
這些年的等待、期望、失望、絕望在心中不停徘徊,日夜煎熬,她還能信他嗎?
曾經(jīng)的過往與現(xiàn)實的困境激烈碰撞,她不知道該做何種決定!她只是一介婦人,一個依靠男人存活于世的婦人。
信與不信,又能怎樣?
“母親在想什么?”流云將白氏喚回現(xiàn)實。
“沒什么,想起一些往事罷了!”
“母親,您依然選擇相信嗎?直到現(xiàn)在,還是想把所有的希望的寄托在父親身上?可眼下這處境便是結(jié)果!”
“云兒......信與不信又有何不同?我們是出不去的!倒是云兒你......”
聞言,白氏心緒不寧,眼神里是滿滿的溫柔和憐愛,又透著惶恐與無助。
“你大病初愈,性子......倒不似從前柔順了,現(xiàn)在的你.....還是......我的云兒嗎?”白氏欲言又止,小心又謹(jǐn)慎的斟酌著每一個字。
她借尸還魂,性格大變。
母子連心,葉流云是她親生骨肉,是她一手帶大的孩子,白氏.....這是心有疑慮了。
從白氏惶恐無助的眼神中,流云看出她在害怕!害怕再次失去!
但同時,她又期盼著那個答案!
誠然,真正的葉流云早就死掉了。
面前這柔弱無助又渴望著答案的眼神,讓葉流云一時語結(jié)。
略一思忖,葉流云莞爾一笑:“娘!我當(dāng)然是我,不論這具肉身還是靈魂,前世亦或今生,流云永遠(yuǎn)是流云!”
白氏握著流云的手更緊了。
這不肯定不否定,模棱兩可的答案,便是最好的答案!
至于怎么想,就全看自己了!
說話間已到了廳堂,往左一拐,便是流云和殘雪的房間,狹窄的空間里擠著兩張小床,被子、帷幔更是打滿了補丁。
這幅景象實在不知道怎么形容!這是過不下去了嗎?家徒四壁??!
流云倒不吃驚了,環(huán)顧四周,這還是她醒后第一次來這兒。
床頭上散落著幾本小書,其中一本舊書深深勾住了流云的眼睛!
不只是因為它卷起的書角,更是因為封面《修靈寶鑒》四個大字分外奪目。
流云抓起書翻看了起來,那些字符泉涌般涌入腦海,一陣頭暈?zāi)垦?,似乎是喚醒了這幅軀體的某些記憶!
天地之道,博也,厚也,高也,明也,悠也,久也,日月星辰系焉。
萬物覆焉。元氣之所生萬物之祖也。
玄蒼天地,其正色邪!以修靈為尊,入魂鏡、朝華境、天靈境、神啟境、仙臨鏡五重境界,前四重境界又各自分為三層。登仙臨境者,視為神也!
她!葉流云!日夜不輟,不曾突破入魂鏡的第一層!
不!說突破都是抬舉了,她那稀薄的靈氣徘徊在修與沒修之間。
葉流云傻眼了,怎么會這樣?難不成這一世是個廢柴?
“娘?女兒修的可是這本書?日日勤勉?”流云心中疑惑不解。
“是??!這可是你父親托你嫡母親自送過來!說你靈氣屬火,這本書是他千挑萬選出來的上上選!你可是當(dāng)寶貝一般呢!”白氏接過書本,捋平翹起的書角,“說到這兒還要多謝謝你的母親,她月月都來檢查你的功課,云兒可要感恩,銘記于心!”
這是說的嫡母崔氏,父親的正妻,從母親的言辭中可以看出,對這位崔氏頗為感激。
只不知這位崔氏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妙人,能讓母親這么感念于心!
“說到你嫡母,忘記告訴你了,今日清晨,母親已將你蘇醒的事情告訴了門口的劉嬤嬤,想來再等一會,你嫡母便要來看望你了!”
一語未了,只聽院內(nèi)傳來陣陣笑聲。
“是誰這么念叨我呀?!哈哈哈!我來遲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這聲音清脆爽朗、利落干練:“姐姐莫要怪罪!”
伴隨著一陣凌亂的腳步聲,珠翠叮當(dāng)。
流云循聲望去,只見眾人簇?fù)磉@一位貴婦進(jìn)得屋來。
那婦人杏眼桃腮,眉眼含笑,甚是美艷。身姿婉約、珠翠滿身,一派奢華大氣,正是崔氏。
白氏起身行禮:“勞妹妹掛心了!云兒,來見過你母親!”
“見過母親!”流云見禮。
“姐姐這是說的哪里話,都是一家人!”崔氏忙扶起白氏,又拉過流云上下一頓打量,滿意的笑道:“云兒身子怎么樣了?請郎中看過沒有?這孩子瞅著氣色倒是大好了,比之前氣色更好呢!”
“謝過母親掛念!”流云盈盈一拜,這兩日跟著殘雪學(xué)了一些禮儀,這會子倒用上了!
“早上同劉嬤嬤說過了,這等會子郎中就快到了!”白氏笑道。
“別等了,這些郎中不定遇上什么事,咱們可耽擱不起!你忘了咱們家是干什么的~哈哈!王嬤嬤,你來給這孩子看看!”
“是!”
崔氏身后一嬤嬤擱下手中的東西,福了福身子,便將流云請至一旁,伸手搭脈,為流云細(xì)細(xì)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