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正是月中望日,玉輪渾圓而通亮,幽幽月光漏進(jìn)屋內(nèi)的窗格,凌雪在案邊翻閱著詩書,想著明日教習(xí)小皇帝的課業(yè)內(nèi)容。
屋外,陸展站在玉輪之下,一身潔白如雪的素衣覆上了幽幽月輝,更襯得他姿容絕塵,神姿高澈。
抬頭是漫天的星辰,俯首是竹柏的倒影。和清懷中吃力地抱著一大壇酒,步履蹣跚的走過來,“主子,您要的寒潭香,奴才帶來了?!?p> 陸展隨即走進(jìn)寢殿,和清跟進(jìn)去,將酒壇放在了方桌之上,之后便輕手輕腳的關(guān)門離開。
他坐上圓凳,一把打開酒封,醇香的酒氣撲面而來。寒潭香,顧名思義,取自高山寒潭水釀成,喝起來比一般的酒要清涼濃烈。
他平生不喜梨花白,只戀寒潭香,梨花白酒香太過綿軟,口感出奇的細(xì)膩,在他看來更像是女子飲用的酒。
他掫起酒壇,美酒佳釀倒入杯中,酒液晶瑩透明,窖香濃郁持久。
色清如水,氣醇如蘭。他瞇著冰眸,捏起酒杯,玉液入口甘美醇和,回味經(jīng)久不息。
三杯兩盞下肚,他的心中泛起一陣苦澀,想起十二年前的今日,延家滅門。
他恨王家恨到入骨,如果不是時機(jī)未到,還不是輕舉妄動的時候,他定要把他們連根鏟除。
酒入愁腸,杯中的酒還未飲盡,他的漆黑的冰眸便有些朦朧起來,腦袋輕輕歪著,搖搖晃晃站起身來,好似隨時要倒下一樣。
酒觴也被他無意碰到了地上,香飄四溢,和清聞聲進(jìn)入屋中,見主子癱軟在榻上,雙目微闔,神色黯淡。
他望著此情此景不由得感慨,每年的十月十五,主子都會獨自一人待在屋中,大醉一場。
他無意一瞥,瞧見了偏殿搖曳的燈火,靈機(jī)一動,趕忙跑去凌雪那里。
和清快步走進(jìn)偏殿,凌雪依舊在案中埋頭閱卷?!胺蛉?,您快去看看吧,主子已經(jīng)醉的不省人事了?!?p> 凌雪聞言緩緩抬起頭來,揉揉眉心,“夫君可是有何擔(dān)憂之事,借酒消愁?”
和清眼睛提溜一轉(zhuǎn),急切地說著“主子身體都快吃不消了,夫人不要問了,快去看看吧?!?p> 凌雪隨即放下手中的書,將其緩緩合上,遂整整衣衫,起身向外走去,帶著春桃走向陸展寢殿。
她推開朱門,吱呀的響聲傳到陸展耳中,他的眼眸染上一絲清明。
春桃想要跟進(jìn)去,卻被和清拉住手臂,留在門外。
凌雪躡手躡腳走向他,輕微的響動讓他的神經(jīng)緊繃起來,還未等她接近,他便先出手,迅速坐起來用胳膊鎖住她的脖頸。
隨后將她困住,擁攬著她移步到暖閣里側(cè),左邊紫檀架上放著一個官窯的粉彩瓷盤,盤內(nèi)盛著一個嬌黃玲瓏玉佛手。
右邊洋漆架上懸著一個白玉風(fēng)鈴,旁邊掛著流蘇玉穗。東邊便設(shè)著臥榻,拔步床上懸著蔥綠雙繡花卉草蟲的紗帳。
二人輾轉(zhuǎn)來到床榻之上,他俯身將她壓在身下,醇香的酒氣涌入她的鼻中,她皺眉歪頭躲避。
他見狀直接禁錮住她的頭,俯身的吻上去,一夜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