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至英傳消息到宮中,告知凌雪她與王承揚的婚事,凌雪得知此事時,心中不由得為阿英開心,卻又為楚然憂心。
她急忙去了鳳陽閣,彼時楚然正在屋中繡著鮫綃。
外面?zhèn)鱽硗▓舐?,楚然一分神,小巧的繡花針就扎進(jìn)了她的指尖,瞬間冒出了紅色的血珠,她拿起手帕輕輕擦拭。
凌雪碎步進(jìn)入屋中,撩開珠簾,看見楚然正待坐在榻上,“楚然,王承揚他……”
楚然聞言揚起頭來,裝作不在意的說道“他要與心愛之人成婚了,本公主早就知曉了,我堂堂大魏公主,怎會為他一個宵小之輩牽腸掛肚?”
凌雪坐到榻上,不禁唏噓“天予多情,不愿與長相守,多情卻被無情惱?!?p> 楚然的眼中閃過一絲落寞,她將桌上的那盤糕點推向凌雪“何必庸人自擾呢?快嘗嘗小廚房新做的糯奶糕?!?p> 凌雪從盤中拿起一塊糕點,將其掰成兩半后,一半剛拿到嘴邊,醇厚的奶香涌入鼻中,她頓感甜膩惡心,干嘔了一聲,嘟囔著“這糕點怎會如此膩?”
楚然拿起另一半糕點,放到嘴中嘗了嘗,“明明沒有,只是奶味重了些,最近你的口味變了嗎?”
凌雪的心猛然間顫了一下,她確實最近不喜吃甜食了,時不時聞見甜味便犯惡心,思索良久,慌張說著。
“楚然,見你安好,我心便可放下,我身體有些不適,便先回去了?!?p> 楚然望著她匆忙離去的背影出神,她這是怎么了,奇奇怪怪的?;剡^神來之時,又開始獨自哀傷,淺繡鮫綃。
不出幾日,王媒婆便辦好了這樁親事,納吉、納征、請期、親迎都走已經(jīng)完流程,接下來就是明媒正娶了。
十月二十六,旦逢良辰,暮色降臨,晚霞點點,禮堂之中,一對新婚燕爾正在行叩拜之禮,從茲締結(jié)良緣,訂成佳偶。
媒人站在高堂一側(cè),喜氣洋洋地高聲念著賀詞。
“嘉禮初成,良緣遂締。情敦鶼鰈,愿相敬之如賓;祥葉螽麟,定克昌于厥后。同心同德,宜室宜家。永結(jié)鸞儔,共盟鴛蝶,此證?!?p> 王岳昌與羅曼珠坐在堂前,他面色淡淡,不沾一絲喜氣,他為了顧及兒子的感受坐在這觀禮,已是最大的極限。
反觀羅曼珠,眉眼之中全然笑意,慈愛的望著面前的新人,早已經(jīng)樂得合不攏嘴,她察覺到旁邊的老頭子情緒不對,直接在下面踢了他一腳。
王岳昌不動聲色地望了她一眼,隨即也勉強(qiáng)扯出一個笑意,接受了一對新人的叩拜。
禮堂角落昏暗處,王承揚的生母陳妙云正在偷偷望著這場的成婚儀式。她當(dāng)初趁老爺醉酒,故意服侍勾引他,才得到一夜寵幸。
怎奈老爺心中只有羅夫人,連僅有的幾個小妾也與夫人頗有幾分相似之處,并未給她一個名分。
后來發(fā)現(xiàn)她有喜了,直接派人把她送到鄉(xiāng)下莊子里調(diào)養(yǎng),待孩子生下之后,他讓下人們將孩子直接抱給了羅夫人撫養(yǎng)。
不曾想數(shù)十年過去了,她的兒已如此大了,今日多虧了蕭大公子把她從莊子里接過來,她才能看見兒子成婚。
王承耀踱步到她身后,嗤笑一聲“看夠了沒有,本公子叫你來是為了帶你看看。
你兒子娶的可不是什么知書達(dá)理的官家小姐,而是一個拋頭露面,混跡軍營的女參將,你能甘心嗎?”
陳妙云聽后,雙眸頓時睜大,不可思議的望著他,“怎會如此?我兒可是威風(fēng)凜凜的大將軍,怎會娶一個如此不堪的女子?”
王承耀瞇著眼睛,輕視道“呵,你兒子早被那女子迷了心竅,別在這礙眼,父親發(fā)現(xiàn)會怪罪我的,把她給我拖下去,送回莊子里。”
身后的仆人開始拉拽陳妙云,粗暴的將她拽出院外,直接送回莊子里。
陳妙云的心中也激起了滔天的恨意,一定是羅夫人不愿看風(fēng)兒擁有錦繡前程,才會讓他娶一個如此糟糠的嫡妻。
王承耀望著陳妙云狼狽的身影,陰毒一笑,就算母親和妹妹偏袒王承揚又如何,他要讓王承揚不得安寧。
月上柳梢頭,良辰美景夜,王承揚快步推開門走入屋中。
他滿是欣喜的掀開了裴至英頭上的喜帕,二人共飲合巹酒之后,他便迫不及待的吻上去,芙蓉帳內(nèi)濃情蜜意,鴛鴦被里一夜春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