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萬法,論辟邪沒有比雷法更厲害的。
修士在煉氣后期,已經(jīng)可以施展五行之外的法術(shù)。艾雨沒讓小翠插手,親自將黑旗雷煉了一遍。
本意是想增加法寶被煉化之后的忠誠度,沒想到洗去一件法寶的器靈,會從旁收獲那么多前塵往事。
黑旗本名叫玉塵,它原本是一件再正經(jīng)不過的護身防御法寶。
玉潤冰清不受塵,大概是煉器師對玉塵的期許,誰知有一天它竟會淪落成藏污納垢的利器。
玉塵的第一任主人不是地球土著,它來自玄界,那里十有八九就是紅葉山人想要去的地方。
艾雨猜測,她得到的青光匕、魂簪,恐怕都來自玄界。
因為地球沒有煉制這些法寶的奇特靈材,也沒有金丹以上修為的人。而能煉制成品法寶的煉器師,入門級修為得是金丹。
茅山道士撿到玉塵是在當(dāng)時的佛國天竺,便誤以為它是佛門密宗的嘎巴拉。
所謂嘎巴拉是藏語的稱呼,特指用喇嘛高僧的眉心骨、指骨磨制的法寶。這一類法寶大多蘊含精純的念力,干別的夠嗆,鎮(zhèn)邪卻綽綽有余。
佛道殊途,扔了又可惜,那位道爺干脆就拿它“驅(qū)鬼”,以為物盡其用。
玉塵就這樣在茅山一代代傳了下來,且因為道門不拿佛器當(dāng)法寶,那幫牛鼻子用起東西來是半點也不心疼。
遇到各種極陰、聚煞、養(yǎng)魂之所,別的寶貝舍不得用,十有八九都讓玉塵頂上。
但凡有一個道士試過滴血煉化玉塵,就會發(fā)現(xiàn)它的不凡,可惜所有人都只會三步走。
噴血激活、神識驅(qū)物、用它擋煞。
實際上,煉制玉塵的主要靈材是龜甲,出自玄界一種叫白龜?shù)撵`獸。萬年白龜有吞天納海之能,龜甲恰恰是精華所在。
可再顯貴的出身,也架不住總被人往茅坑里扔。
臟東西沾的多了,又得不到法力蘊養(yǎng),玉塵原本的靈性被邪祟侵染。
對修士的恨意,讓它漸漸有了更加清晰的自主意識,也從而誕生了器靈。
這本是極為難得的事,可這個器靈在初生之時就不是什么好東西,本該被鎮(zhèn)壓的怨魂都成了它的口糧。
久而久之,器靈終于將目標(biāo)放到了活人身上。
茅山發(fā)現(xiàn)“嘎巴拉”不對勁后,將其鎮(zhèn)到了三清座前,試圖以道家香火凈化。
如此也算是一種遏制器靈的辦法,雖然沒有任何用處,但至少它沒法出來作惡了。
也正是這個時候,“好人”程瑞松出現(xiàn)了。
他將玉塵偷了出來,還和器靈簽訂了合作協(xié)議。他為器靈提供口糧,器靈聽他驅(qū)使、為他辦事。
再然后,程瑞松教出來的好徒弟也有樣學(xué)樣。
假如周閶這次的陵園供養(yǎng)也完成了,地球恐怕就會誕生出一個魔靈來。
……
玉塵法寶離開茅山五十年,陸續(xù)吞噬了上千陰魂,最近的一位卻不是程瑞松。
也就是說,周閶手上的人命不止他師父那一條。
將洗煉干凈的玉塵送去識??臻g后,艾雨直接用神瞳控制了周大師的魂魄。抹去玉塵祭出后的一切記憶,又將其結(jié)結(jié)實實銬住。
待周閶回過神,已是被押上警車之后了,睜眼便看到全神戒備的徐振。
這一隊警察都將莫名昏迷的原因歸到了周閶的頭上,而周閶自己也是這么認(rèn)為的……
所以他很好奇,眼前的警察為什么安然無恙,自己又是怎么被捕的。
“那個女警呢,是她抓的我?”如果有變數(shù),一定就是那個亂命之人了。
徐振眉頭抖了抖,他的習(xí)慣是審訊之前不和犯罪嫌疑人廢話,可心里的思量就沒停過。
艾雨當(dāng)然不在這里,剛剛救護車來的時候,她就隨車去醫(yī)院了。
急救大夫初見病人時,慌張的不得了。他說從沒見過腑臟出血這么嚴(yán)重,心率降到這個數(shù),還能撐著一口氣死不掉的人。
周閶最后在程曉蓓身上戳的那幾下,徐振看出來了。在內(nèi)家功夫里叫截脈指,能讓人心率持續(xù)降低,最后死于心臟衰竭。
幸虧艾雨自己就是催眠大師,否則集體暈菜,程曉蓓哪還有機會等到救護車?
……
小隊押著四名嫌疑人回到石市警局,醫(yī)院那邊也在后半夜傳來了消息。程曉蓓手術(shù)成功,已經(jīng)送去病房觀察了。
天色微明時,柳公才走出審訊室長出一口氣。
從昨天下午燕京的兩個刑警趕來石市,他就一直緊張的腿肚子抽筋。那么復(fù)雜的案子,他們只花了五個小時就告破。自己不僅沒什么貢獻,還險些拖后腿。
最驚艷的是艾雨扔出去的飛刀,比子彈還要快。
聞到身后傳來一股煙味,柳公才回頭見徐振一臉放松地走來,忙湊過去打聽道:“徐哥,艾師姐那匕首有證嗎?要不要我?guī)兔k手續(xù)?”
“她有證,文物收藏證……”
徐振嫉妒的心里都在冒酸水,誰見過這么鋒利的文物?
可它確實是文物,還是沈老親自給斷代的。沈老還有一個身份,燕京文物保護協(xié)會的名譽會長。
有了這個證,艾雨就算不是警察,也能帶著這把匕首上飛機。
“刀子再快,那也得看是什么人使。在她手里,丟顆石子兒都比子彈飛的快。”
徐振忍不住跟柳公才白話起艾雨的成名戰(zhàn)。
“有一次追案犯,人搶了車就走。艾雨蹲下來,徒手從馬路牙子上掰下來幾塊水泥。就這么丟了出去,那孫子還沒來得及啟動就爆胎了,四個輪子爆了仨!”
看著天邊的啟明星,柳公才沒來由的打了個冷顫。
……
三天后,程曉蓓正在何光顯的病房給他喂蘋果。老何滿面紅光,一邊享受投喂,一邊胡天胡地吹牛。
徐振和艾雨走進來時就看到這樣一幕,倆人同時皺了皺眉。
程曉蓓雖然能下地走動了,實則每一次呼吸都會牽動胸腔的傷處,她才是應(yīng)該被照顧的那個。
“你也好意思?”徐振一把搶過水果刀,又將蘋果整個兒塞進老何嘴里,“自己啃!”
程曉蓓微窘,在坐的都是她的救命恩人,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先跟誰打招呼。
“你們是不是要回燕京了?”
“來看看你們就走,你應(yīng)該回去好好躺著。”
艾雨說話還算溫和。這幾天她借著問詢的機會,沒少偷偷給他們倆施法治療,但不能做的太明顯。
老何修養(yǎng)的還不錯,程曉蓓一看就沒好好休息,她心里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