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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裙反臣逼我當昏君

95媒婆送喜餅

一裙反臣逼我當昏君 老貓釣鯊魚 2017 2023-04-22 23:59:46

  木蘭城的疫氣一經(jīng)消減,連草木都隨之恢復(fù)了幾分生氣。

  太陽剛跳出來,便有一只肥嘟嘟的藍羽雀鳥,輕盈的落在紅木雕花窗臺外頭,隔著紗窗沖里頭嘰嘰喳喳帶打鳴。

  窗邊臨時搭的一架木榻上,被窩里的元姑娘,只覺得耳邊有個敲鑼打鼓的樂隊,她不堪其擾地摸起枕邊的皮護腕,朝聲源一把扔了出去!

  隨著一聲凄厲的鳴叫,元無憂便知攤上事了。

  后經(jīng)查驗,是鄭太姥來給她傳信的海藍仙鹟。

  即便昨晚休息不好,甚至因心里裝事兒沒敢合眼,眼眶子發(fā)青的元無憂,還是掙扎了起來,并未耽誤她早早的出門去。

  她辦了一件大事。

  只因鄭府傳信里說,昨晚間厙有余又去求見鄭太姥,但吃了閉門羹。元無憂早起得了消息,便飯都沒吃,就回了鄭府拜見姥姥。

  她并未提及厙有余無理取鬧之事,而是借機提出,蘭陵王欲以吏部尚書的名義,為此次抗疫有突出貢獻的女子立碑頌德,篆刻玄女碑。

  以及南司州刺史虛位以待,朝廷的陸女相來人透信,欲扶持女官。其實不止為鼓動鄭太姥,也為忽悠厙有余上套,把她的作妖能力用到正地方,倘若她也積極參與賑災(zāi),則危局自破。

  元無憂通過姥姥撒完風聲后,自然要回去跟吏部尚書秉明此事,她這雖不算先斬后奏,也不敢假傳官令。

  辰時,正是館驛駐軍早食的空檔。

  庭前那兩叢稀稀落落的不知什么花,竟然抽條出了幾枚花骨朵兒。牽?;ㄩ_得張揚,也早不是掛滿晨露,一走一過就能刮濕衣擺的時候。

  當初為圖清靜,才把小表姑放在這個人跡罕至的小角落里。如今卻被蘭陵王鳩占鵲巢,心安理得的反客為主,倒把小表姑襯得像借宿的。

  彼時小表姑望著院里,穿著統(tǒng)一青色交領(lǐng)袍打打鬧鬧,交頭接耳的十幾個家奴院丁,有些愣住了。

  元無憂甚至退步出去看了看門口,確實還有那輛昨夜拉小石頭的推車,沒走錯???

  等她再進院里時,那十幾個人儼然列成一排,嚴肅整齊的沖她恭恭敬敬地作揖。

  這幫人遲來的規(guī)矩,讓她受寵若驚。

  元無憂趕忙作揖回禮,一抬手才想起來,卻自己穿的是大袖襦,便把抬起一半的胳膊微微垂下,后退一步,躬身向眾人行了個叉手禮。

  就在此時,屋里傳出一聲:“本王未言不肯。”

  那嗓音她也耳熟至極,畢竟日夜相見。

  什么不肯?難道有人趁她不在,逼迫四侄子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如此想著,元無憂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趕忙掀開門口的竹編門簾子,朝里頭走去。

  離門口還有幾步,便能瞧見廳堂內(nèi),影影綽綽的有倆大紅人分坐左右,壓低了渾厚嗓音沖主位那人安撫,不知在跟她四侄子密謀著什么。

  她甚至能一眼望見倆紅人腳邊的地上,擺列了一筐筐的龍鳳喜餅、紅蛋喜糖等吃食。

  等等……喜服老婦送喜餅,這倆難道是媒婆?

  就說不能讓風既曉死吧,這就有人搶寡夫了!

  念頭一旦產(chǎn)生,憤怒和占有欲就像一把火燎在她心尖兒,元無憂的身體比腦子反應(yīng)還快,急忙快走幾步奔向堂內(nèi),人未到先喊一嗓子:

  “二位是來給四侄提親的?說的哪家姑娘啊?妲己轉(zhuǎn)世妖女禍國?竟能把我四侄勾搭破戒了?”

  原本坐在下垂手的兩位大紅人聞言,齊刷刷回頭看來,而座上坐姿挺拔的高長恭不為所動。

  他只隨意的瞥了一眼自門口走來的小姑娘,卻瞬時眸光一亮,把要譏諷她的話咽了回去。

  小表姑今日恢復(fù)了女裝,但沒完全恢復(fù)。

  彼時,她穿了一身齊腰的丁香紫大袖襦裙,絳紫色衿帶是織錦緞面,排滿了萬字不出頭,流光綢面的衣裙上繡團花朵朵,白龍戲牡丹。

  高高的束腰和裲襠心衣,極顯她腰肢細窄、雙腿修長,紫色又顯得她膚白唇紅,濃顏俊艷。

  只是她滿頭青絲束成了一個高馬尾,還拿銀冠木簪扣著,便給那張精致白膩的臉蛋兒,蒙上了一層雌雄難辨的英氣逼人。

  眼下小表姑臉上慍怒,顯然是誤會了什么。高長恭察覺到她的這絲異樣后,下意識的反駁:

  “提什么親!再來一個妖女本王受得了嗎?”

  可他反駁的話,好像也有些不對味兒在里。

  高長恭索性走下尊椅,連忙給愣住的二位紅袍老婦引薦:

  “這位是本王的表姑,鄭氏太姥的獨苗孫女,閨名…鄭玄女?!?p>  望著主位左右的倆紅袍老婦,此時的元無憂也認出了其中一位,居然是她僅有一面之緣的,依舊愛雙手揣袖的長樂馮氏太姥。

  今日她身邊還帶著個干瘦的華發(fā)老婦。這位老嫗約莫也得古稀之年了,長的就是一臉兇相:生得黝黑,顴骨隆的像墳冢,臉上皺紋堆壘,薄片嘴被上下八個大牙撐的合不攏,無端讓人想起支嘴獠牙的夜叉,但那口牙倒是挺白的。

  兩位大紅人雖不坐在一處,但也對比明顯。長樂馮太姥偏高挑富態(tài)些,而李氏祖母明明是位衣食無憂的老祖宗,許是因執(zhí)掌中饋太操勞,倒累得她瘦溜干巴。

  元無憂思及自己剛才的刻薄十分慚愧,連忙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作揖,“原來是馮太姥蒞臨寒舍,晚輩失禮了,我一瞧……這龍鳳餅都送來了,不知二位是替哪家貴女說親的?”

  馮太姥尷尬道,“蘭陵王慧眼獨具,怎會看得上胭脂俗粉呢,這喜餅是老身孫女的,老身是為自家的事而來?!?p>  還真是這兩位自家的事。

  元無憂隨后得知,這二位居然是來向蘭陵王借兵征討山賊的。在四侄子的引薦下,她方知另一位就是麻城李氏家的老祖母。

  而她們借兵,是因未過門的孫媳婦,昨夜在回青廬路上就被山賊給掠走了。李氏昨兒剛跟安德王鬧起來,今天自然不敢去向安德王借兵。

  所謂青廬,是因當世的漢人昏禮講究在新郎子的居所外頭,再青紗撒帳搭一間臨時禮堂,以做典禮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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