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6不要他了
宇文懷璧卻忽然鳳眸凝重地問她,
“剛才蘭陵王說的婚期……是什么?你答應他即日成婚了?”
元無憂沒想到他還記得,登時笑意僵住。
不等她回話,他便沉聲道,“倘若蘭陵王逼你完婚,你答應了,恐怕就要大難臨頭,失去天下人之心?!?p> “嘖,怎么個大難?你要報復我?。俊?p> 宇文懷璧鳳眸凝重。
“朕不生氣你昨晚偷襲博望,還有一個原因,便是知道了你因為黨項屠殺木蘭城之事,和齊國做了交易??赡惚或_了?!?p> 元無憂登時怔住。
“我怎么被騙了?”
“你可曾見過齊國與你定下去的契約,文書嗎?你就為齊國辦事?可朕聽說,斛律家那小子不愿割舍木蘭城給你。”
她眉頭緊鎖,“我身在齊國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這么詳細的?我很懷疑真?zhèn)伟??!?p> 男子左右瞟了兩眼,見四下無人,才俯首貼臉過來,沖她壓低了嗓子:
“朕放在城中的斥候打探到,斛律恒迦的回信昨晚便傳給蘭陵王了,想必他也是因此才逼你在博望城立功。還沒給你擺慶功宴,便已在將領中人盡皆知?!?p> 說罷,他再次抬起頭。
面前的姑娘已然滿面冰霜。
“我這就回去質(zhì)問他!”
“等等!”
宇文懷璧一抬手臂攔住她的去路,只給她看酥黃繡銀龍紋的袖子。
隨即輕聲道:“即便問出來了,你又能如何?恐怕他央求你與他完婚,也是在斛律恒迦的回信到了之后說的吧?”
“……”元無憂被他說中了,欲言又止。
瞧見她沉默,便知算對了。
鮮卑男子無奈地扯唇微笑,試圖安撫她。
“你還有一條路,做好因為此事,與齊國撕破臉的準備。哪怕你從襄陽起兵呢?”
“你覺得斛律恒迦有這膽子嗎?”
“難說,只恐齊國是借他之口罷了。木蘭城尚在黨項之手,齊國便敢對你寸土不讓,這樣的地方,值得你去賣命嗎?”
元無憂愈發(fā)動搖了。她嘆了口氣,“高長恭沒承認之前,我都不想懷疑他?!?p> “朕又白說了。”
沒想到話說至此,她還信那個男人呢?
宇文懷璧盯著眼前的姑娘,氣得唇角勾出一抹諷笑,旋即恢復如常。
望著眼前高她一頭,戴著半臉玉面的鮮卑男子。以她的位置,正好能看到他的下頜。
他那白瓷般的肌膚,幼紅的嘴角邊上,有一道突兀的猩紅……難道是自己的話給他氣著了,他在心里罵自己時,咬破了嘴流的血?
剛才潤口時喝的那兩杯酒,在此時見效。
元無憂有些借酒壯膽了,便抬手去撫摸男子光潔的下巴……觸手的肌膚涼滑細膩,他忽然抿了抿幼紅雙唇,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
她卻只是拂去他嘴角的淺紅酒漬。
男子語氣失望,鳳眸一沉。
“胡鬧……”
“還以為你流血了,幸好是酒,不然你失體面是小,周國誤會我傷害你就壞了。”
忽然想起他之前在客棧里那過分的一吻,即便他沒大膽到伸舌頭,也暴露了狼性。
元無憂隨即撤回了手。
卻被他握住了手,阻攔一下,“借口?!?p> “松手!”
瞧見面前的娃娃臉姑娘眉頭緊皺,有些惱羞成怒,鮮卑男子便拿修長勻稱的指頭、捏了捏她的手掌,又緩緩松開。
“還會回來么?”
“哪兒?”
“風陵。”
“回?!?p> 宇文懷璧這才抿唇輕笑:
“朕在風陵王府等你?!?p> 元無憂無語:“咱倆到底誰是風陵王???”
把宇文懷璧和宇文孝伯,交到黑甲覆面的禁衛(wèi)軍手里后,元無憂才放心地折返。
結(jié)果一回頭,就瞧見個紫衫少年。
山無陵抱臂站在她身后,桃花眼斜睨。
元無憂權(quán)當沒看見他,擦肩而過之際,少年急忙神胳膊攔住她!
“哎哎哎這不對吧!你老往土埋半截子的北齊去干啥呀?什么美人計給你迷成這樣?。俊?p> “剛才我讓高長恭傷心了。他一直很沒感全感,我要去陪他。”
說著,她一把推開少年的胳膊,卻發(fā)現(xiàn)他那手臂肌肉解釋,還挺費力氣才推開。
山無陵快步跑她前面,不滿道,
“都說穿越到南北朝,只有盡快找到蘭陵王才能活命,都拿他當安全區(qū),他怎么可能沒安全感?你真是……愛是常覺虧欠是吧?”
既然他非要攔路,元無憂索性站在原地,負手瞧著面前面前的紫袍少年。
“他總說五年后他就三十五了,怕自己衰老,你不是能窺天命嗎?算算他會不會?!?p> “唉,他這擔心純屬多余,他不會老的。”
一聽山無陵這么肯定的恢復,元無憂頓覺枯木逢春一般高興。
“就是吧,我也這么說呢。”
結(jié)果這小子忽然眼神惋惜,誠懇道:“因為他活不到老那天啊,也活不到三十五歲?!?p> 當元無憂意識到自己聽見了什么后,氣得憤然從身后拔劍出鞘!
“老娘特么砍死你!再胡咧咧老娘把你嘴縫上??!”
***
眼看著她送走了戴儺面的鮮卑男子,又在長街上追著砍一個和她搭話的少年。
直到她折返回來店門口,惶惶不安的高家兄弟,才意識到她回來了。
高長恭讓高延宗送元無憂回她軍帳,自己送姑姑,元無憂卻嘖聲道,“倘若殿下意欲跟表姐發(fā)生點什么,也不必非要讓弟弟來支走我?!?p> 說著,又沖高延宗笑道,“順路了殿下?!?p> 一看她這副笑的瘆人的樣子,就知她生氣了,高長恭趕忙澄清自己絕無背叛她之意。
高長恭心口堵得慌,他不明白,為何剛才還和自己親熱的人,轉(zhuǎn)頭卻聽信挑撥,對自己死了心了?
他也有過認為她是吃醋的念頭,可她的表現(xiàn)和此時的狀態(tài),分明是在對他說:敢讓我吃醋,你死定了,我不要你了!
她就是這樣一個不要他了的態(tài)度。
自知自己嘴笨,高長恭便拉著高延宗送她回去,正好看她拿五弟做擋箭牌疏遠自己,但他相信五弟會把事情辦妥的。
沒想到事與愿違。
一路上高延宗都試圖跟她說話澄清,但她只是點頭應著,什么都淡淡的。
連他想與她親近,都被她推開。
高延宗可憐兮兮道,“你別這樣,對了,我新得了一套里衣,水光紗的料子,可好看了,你來看看我……”
其實元無憂剛才在后悔,窩火,她本想找高長恭質(zhì)問斛律恒迦和木蘭城的事,結(jié)果被兄弟倆這一搞,給搞忘了。
想起來的時候,高長恭已經(jīng)走了。她又不能問高延宗,畢竟這小子沒一句準話,還容易打草驚蛇。
“你這時候的討好,只會讓我覺得你心虛,搪塞,我累了一天,沒空擺楞你。”
高延宗不甘心,“你拿我當玩物嗎?我又不是只會*誘,我再也不做女人的玩物了?!?p> “哦,我也沒想把你怎么樣。”
望著她冷漠的樣子,高延宗有些傷心。
“你為何卻對我們兄弟倆那么冷淡?”
“問你自己。心有旁騖的,意志不堅定的男人,我不要了?!?p> “我沒有!我剛才——”
“不必狡辯了!我能后來者居上的優(yōu)勢,不就是身份地位嗎?我這樣的底子,想要什么干凈男人都有?!?p> 高延宗氣得直咬后槽牙,“呵,這么嫌棄我???既然如此,多說無益,我送國主回去休息后,便不會再打擾了?!?p> 女國主點頭,“正合我意?!?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