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月很快的就辦理好了請假,并且在第一時間買了機票,凌晨時分就乘坐最近的一架班機回到了白晝。
坐在飛機上,望著窗外一片烏黑的云彩和星星點點的陸地,她那秀麗的臉龐難得掛起一絲凝重。
關(guān)于家,關(guān)于父母,關(guān)于親戚,這些東西在她的記憶中早已經(jīng)模糊不清。
她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在八歲的時候曾經(jīng)在生與死之間徘徊,那將自己推入地獄的正是自己的母親。
當時的她幾乎整個人都要被黑暗吞沒,所有人都選擇了放棄她,黑暗即將要把她的理智吞并,在極夜淹沒她之前,一道光照耀到了她的意識里。
在那一片充滿死意的虛無中,是她的哥哥抓住了她,將她撈回人間,重新感受到這個世界的色彩。
之后的很多年里,她一直活在哥哥的庇護之下,那些和張家有關(guān)的事情,哥哥就一直沒有告知自己多少。
但是從細枝末節(jié)上,張清月也能夠察覺到,張家的不懷好意。
“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呢?”
張清月低聲呢喃了一句,就在這個時候她的耳邊忽地傳來一聲驚喜的叫聲。
“清月好巧,你也在這個飛機上!”
穿著白色交領(lǐng)和服的美代子一臉驚喜的從過道邊走來,她慘白的臉龐在燈光下顯得毫無生機。
張清月困惑的看著忽然冒出來的美代子,她心里的困惑還沒說出口,就見美代子已經(jīng)擠了進來,坐在了她旁邊的位置上。
“你怎么……。”
“我們一起來的,你忘記了?”
美代子眨了眨眼,毫無血色的嘴唇微微勾起,明亮的燈光無法照耀她深不見底的眼眸。
“什么時候?”
張清月可記得自己是獨自一人過來的,買的還是單人機票。
她正要反駁。
忽地,她的表情在美代子的視線下逐漸地從困惑茫然轉(zhuǎn)變成了欣喜,隨即,張清月握住了美代子的手,語氣激動地說道:
“我們這一次一同去見哥哥,你可不要太熱情嚇到我哥哥了。”
“當然!”
美代子勾唇輕笑。
“對了,我家有幾點注意事項,你可不要犯了?!?p> 張清月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地壓低聲音。
“什么事?”
美代子好奇地問。
“在早上六點,中午十一點,還有晚上五點的時候,我們需要呆在屋子里,誰喊也不能出屋子。
有什么需要的話,可以對著大廳我父母的遺像提出來。
晚上超過十二點不能出門。
對于我哥,他的脾氣不是很好,一定不要對他開玩笑或者做出嚇唬人的舉動?!?p> 張清月思索了一下,將家里的注意事項告知美代子:“你放心,我哥一般不會刁難人的?!?p> “額,你家是什么邪祟窩點嗎?”
美代子聽得眉頭直皺,直覺告訴她,將要去的地方并不簡單。
“說什么呢?這可是傳統(tǒng),傳統(tǒng)懂嗎?”
張清月理所當然的回答:“我哥性格很靦腆,他做事情的時候不喜歡被人看見,所以才定下的這些規(guī)矩?!?p> “你確定是傳統(tǒng)?”
美代子尋思著,再靦腆,也沒有對著父母遺像提要求的習(xí)俗吧?
不過,這一會美代子也算是做賊心虛,她自然是不敢多問的。
正如大家所見的,她并不是張清月的室友,甚至都不是人。
早在十天之前,她就被前男友殺害。
化作幽靈的她茫然地徘徊在路邊,等待著死亡的命運。
湊巧的是,張清月那天正好夜跑路過。
她身上濃郁的能量波動吸引了美代子的注意。
美代子一開始也只是想薅一點羊毛。
沒想到,剛湊近過去,張清月會直接看見她。
當時情緒緊張的美代子一下就覺醒了小范圍改變記憶的能力。
在改變記憶的超能力作用下,美代子忽悠了張清月讓她邀請自己成為室友。
但這樣做的代價就是,當張清月不在的時候,美代子將會再一次的陷入七天死亡的命運。
無奈之下,她只能夠跟在張清月的左右。
……。
不過一個幾個小時的時間飛機就飛回了白晝國。
張清月拎著行李,步伐矯健的回到別墅區(qū)。
十四年過去了,這原本代表著富貴的別墅區(qū)早已經(jīng)鮮少有人居住,也就零零星星的幾家人將這里當做度假居所。
大多數(shù)人似乎都忘記了這半山腰還有一間房子,原本華麗的別墅,大多數(shù)都長滿了雜草,做工精細的大門也都退了色。
張清月行走在水泥路上,她穿著一身張揚的吊帶藍色長裙,柔順的長發(fā)在微風(fēng)輕拂下飄蕩著。
如此年輕又具有活力的模樣,與周遭破敗的景色格格不入。
那亮眼的明藍色就好似誤入了女巫村莊的公主,黑暗中隱藏的危險時刻能夠?qū)⑺旱梅鬯椤?p> “我們沒走錯地方?這地方可以住人?”
美代子指著周圍破敗的景色,震驚的看向張清月。
“沒走錯,本來這里也算是富人區(qū)的,不過……?!?p> 張清月步伐停在了一套光鮮亮麗的紅瓦別墅前。
和周圍的破敗相比,這個別墅的建筑風(fēng)格并不算時尚,勝在于干凈整潔,哪怕是圍墻都被人收拾得干干凈凈。
美代子表情蒼白的看著那干凈的別墅。
從她的角度來看,這別墅可比周圍破敗的屋子要可怕多了,那難以言喻的強大氣息占據(jù)著每一份空氣,幾乎要將她的靈魂都撕碎。
天!這里面肯定住著什么邪祟!
美代子的眼睛被撲面而來的氣息熏得睜不開眼,一行清淚潺潺流下。
“你怎么了?”
張清月奇怪的回過頭,看著扶著墻壁,雙腿顫抖,眼眶發(fā)紅的美代子:“你哭了?”
“沒,我只是忽然想到,我以前養(yǎng)的狗子被人偷了,有點傷心?!?p> 一生要強的美代子抹了抹眼淚,頂著強大壓力,咬著牙跟在張清月的背后。
只見張清月絲毫不受那鋪天蓋地的陰翳氣息的影響,拿起鑰匙就打開門。
別墅門打開的瞬間,一個穿著黑衣,皮膚白皙的青年就站在陰影里。
他穿著藍色拖鞋的腳一分不差的踩在陽光照射不到的陰霾里,柔順的黑發(fā)微微飄動,那明明沒有一點情緒的臉龐掛著教科書似的假笑,柔和的面容隱藏著吞噬人心的邪惡氣息。
那不是一個單純的活人!
“撲通”
意識到這一點的美代子一下給跪了。
她仿佛看見了一個不可戰(zhàn)勝的邪祟在自己的面前,那個邪祟的目光所到之處都令她感到不安。
“你怎么跪了?”
張清月還沒來得及喊哥哥,一扭頭就看見好友臉色蒼白的跪在地上。
“沒,我只是忽然腳抽筋了”
迎著柒染和張清月的目光,美代子頭皮發(fā)麻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