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明蘭打算找柒染一探究竟。
結果在她出皇宮之后,柒染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了。
哪怕明蘭出動了自己所有的關系也沒能夠找到那方蘭的蹤跡。
平靜的日子靜靜的流淌,好似暴風雨前的寧靜,壓抑而絕望。
這令人忐忑不安的平靜一晃便是七天。
一切都好似步入正軌,可一切又都好似鏡花水月。
想著皇宮的那些詭異變化,明蘭一貫帶笑的眼眸染上了幾分深邃。
她發(fā)紅的淚痣在眼角下隨著她的微表情輕微的被拉扯,將她溫潤的氣質里增添了些許妖異。
就在這個時候,輕紗長衫的男子停在了樓頂一處閣樓門口,他彎下腰,推開門,側站在一邊,恭敬道:
“鄰國的公主喬裝改扮秘密來到這里想與您交談,我們已經請她到閣樓上了?!?p> “鄰國?那個已經快被我們打殘的月之國?這個時候私訪?”
明蘭眉頭一挑,抬起腳走踏入閣樓的門檻。
她越過做工精致的屏風就瞧見一個削瘦高挑的身影站在窗邊。
天上的月光灑落下來在窗臺邊勾勒出了不算曼妙的身影。
沐浴在月光下的人穿著一條深黑色長裙,頭發(fā)用發(fā)簪簡單的挽起。
他的五官柔和,神色卻極為萎靡,毫無貴氣可言。
乍一看與大街上許多路過的女子沒有什么不一樣的。
誰也不知道,這人就是在一年后以質女身份混入白晝國的男人,也是明蘭命中的爛桃花。
他的身份自然不是什么月之國公主,他是月之國的小王子月道一。
“這一位是月之國的五皇女,月驚鴻,她在月之國曾經領兵……?!?p> 輕紗男子跟隨在明蘭的身后,很是熱切的給明蘭介紹了起來。
“行了,你退下吧?!?p> 明蘭揮了揮手,阻止手下喋喋不休的介紹。
“諾。”
輕紗男子見狀趕忙閉嘴,躬著身體熟練的后退,直到最后退出了閣樓,將門輕輕的帶上。
月道一回頭目不轉睛地看著明蘭,那漆黑的眼里似乎帶著些許緊張。
“如果你是想為月之國談判,那最好是可以正大光明的過來,而不是偷偷摸摸的潛入白晝。”
瞧見對方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飄忽和古怪,明蘭輕咳了一聲,坐上椅子,冷冷的開口。
“你不要誤會,我并不是來談判的,實際上月國也已經……?!?p> 月道一目光黯然地將月之國的窘境一一說了出來。
作為一個已經被打得半殘的小國,月之國內部遠沒有白晝國那么團結,尤其是在永夜的科技之風吹到月之國后,月之國的國王就決定將希望寄托在那些火槍炮彈上。
為了能夠從永夜的手里獲得足夠的武器,月國國王多次的派出出海談判。
最終的結果就是,永夜國在研究地下龍脈,他們不確定龍脈的作用,所以希望月之國主動的貢獻龍脈。
月之國的國王也是個人才,在聽見這個答復后,一點不帶猶豫的就同意了,她在一個月前就伙同國師和全國各地召集過來的祭祀舉行了聲勢浩大的天祭。
然后,他們那么大的龍脈在永夜國專家組的幫助下,就被炸了。
……。
“咳咳,你這事情和我說做什么?”
明蘭的眼里流露出了一絲困惑,關于月之國的情況,她也有所耳聞。
這龍脈,盡管對大家來說都是迷信罷了。
可就那么炸了,到底是有些草率了!
好歹也是庇護一國的重要脈絡,這如此豁達的送給永夜,還不如干脆的打包給白晝,指不定還能和談呢!
想到這里,明蘭又轉念一想,這月之國距離亡國也沒多久了,這國王那么瘋狂似乎也不難理解。
“龍脈炸了之后,專家檢測不到里面有什么東西,只是說氣體成分不尋常讓人將地方控制了起來,我知道你們也對龍脈感興趣的,我今天特地帶了一罐子從龍脈帶出來的空氣?!?p> 月道一從寬大的衣袖里取出了一節(jié)竹筒放在桌子上。
“你這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明蘭顛了一下竹筒,眼神看似隨意,實則銳利地穿透月道一。
“是這樣沒有錯,我只是希望能夠在白晝改頭換面,以一個普通女子的身份活下去。”
面對著明蘭的打量,月道一坦然的回答,藏在袖子里的手暗暗握了握拳。
明蘭那從上至下透著猜忌與輕慢的目光令他忍不住地毛骨悚然。
“不對,你不是女子,又何必假冒女子?”
明蘭嗤笑一聲,直接戳破了月道一的謊言。
“你說什么?我不知道你指什么事情?”
月道一的眼皮跳了跳,故作鎮(zhèn)定的與明蘭對視。
明蘭也不再說話,她站了起來,幾步走到了月道一的身邊,扯開了對方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衣領子,展露出了月道一脖頸上的喉結。
“你!”
月道一驚恐地后退了幾步,手忙腳亂地將衣領重新的拉上遮蓋住脖子,一雙眼眸里染上了些許羞色。
“女子還能長喉結的?我讀的生物書少,你可別騙我,你到底是誰?又是如何騙過我的人?”
明蘭聲音逐漸地冷冽了起來。
她這個據點隱藏得并不是那么用心,稍微長點心的人都可以察覺到它與三皇女是有關系的。
但這并不代表這個據點的人都是沒有腦子的,對方想裝月之國的公主,那也必須有那個資本才行。
眼看著對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月道一的臉色從紅變白,既有謊言被戳穿的驚恐,又有被人隨意觸碰到衣領的羞澀。
明蘭冷著臉,拍了拍手,門外的立即傳來了許多腳步聲,侍衛(wèi)們在門外待命,時刻破門而入。
“我說!我說就是了……?!?p> 這樣的場面給了原本就心虛的月道一更大的壓力。
恐懼壓垮了月道一最后的理智。
他雙膝一跪,咬著牙將自己來到白晝的真正事情說了出來。
簡而言之,他身份不是公主,而是王子。
他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活下去!
月道一明白,就算短期內有永夜國的武器幫助,月之國也很難抵抗得住白晝大軍夜以續(xù)日的攻打。
要么和談成為附屬國,要么就只能亡國。
可月之國和白晝邊境國土的摩擦長達百年,和談希望渺渺。
國戰(zhàn)之事,本來也輪不到月道一指手畫腳。
他在月之國也沒有什么分量。
可一想到歷朝歷代那些亡國皇族的下場,月道一內心還是害怕了。
他一個破碎國度的王族,還是一個白白軟軟的男子!
其中下場已經是可以預見的。
最好命的就是被白晝國王收為侍夫。
最凄慘的,那就是在國破之日,直接被士兵給沖爛了。
想要避免這樣的命運,那就必須得提前跑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