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做完記錄,將幾道屏風搬了出來擋住刺眼的陽光。
做完這些,他走到了門口,準備開始百無聊賴地站崗。
忽地,小廝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出現(xiàn),不由露出幾分吃驚。
迎面,幾個白衣勝雪的修士走了過來,那修士身上秀著的正是靈韻宗的圖騰。
沒想到前頭還想著挖靈韻宗的黑料,后頭靈韻宗的人就冒出來了!
“你們是靈韻宗的內(nèi)門弟子……?!?p> 小廝瞇起眼,絲毫沒因為對面金丹期的修為而驚懼。
那帶頭的男人笑吟吟道:
“我們是前些日子典當狐貍大襖的,當時托你們給它賣個好價錢,今天想打聽看看,賣的怎么樣了?!?p> “哦,你們隨我來,那大襖正好已經(jīng)賣掉了,那買的人也算得上是和那大襖有緣分?!?p> 小廝恍然,隨后轉(zhuǎn)過身走入了屋子里。
門鈴聲叮叮當當,他的身影很快隱沒在寶閣層層疊疊的屏風之中。
聽聞小廝隨口一說的這個消息,白衣勝雪的修士從容的表情破碎,面容瞬間猙獰。
殺氣騰起的那一瞬間,寶閣高處強大的威壓如期而至,將白衣勝雪的幾人震蕩后退了幾分。
這是萬道寶閣的防御法器,任何一個人只要心懷惡意就會被寶閣拒之門外。
見此情況,他們穩(wěn)住了心神,收起了殺意,踏入了被陽光浸染的大廳里。
……。
燒餅的香氣與靈草的芬芳在空氣中抗衡著,充滿生活氣息的街道上,修士們,或是匆匆忙忙,或是駐足圍觀,又或是討價還價。
南宮玉越過一個個陌生人,越走越遠。
一直到萬寶閣消失在了諸多建筑當中,確定四下沒有危險,南宮玉筆挺的腰才心疼的彎了下來。
她細細數(shù)著戒里剩余的財產(chǎn),整個人都要碎掉了。
剛才在踏入萬寶閣的時候,數(shù)道強大的靈識籠罩過來。
有如此威懾人心的存在注目,她不敢輕舉妄動。
以她穿越之前看小說的經(jīng)驗來判斷,這種大勢力地盤里,底牌被人看完那可就完犢子了。
誰知道會不會有殺人奪寶的環(huán)節(jié)呢?
所以一直走到了感覺不到神識覆蓋的地方,南宮玉懸著的心才終于放下。
這一會兒她才能光明正大的心疼自己得而復(fù)失的靈石。
王柴同樣也心疼地碎碎念:
“本來是想去賺錢的,沒想到虧了一大筆!這下再也過不上去街區(qū)里居住,吃一碗餛飩丟一碗餛飩的好日子了!”
“哼,如果你知道了我即將說的秘密,肯定不會再說虧了!”
春花眉頭一挑,得意的朝著王柴說:“還是南宮道友好,你這狗子實在小氣。”
“我……?!?p> 王柴氣的齜牙咧嘴,扭頭對著南宮玉碎碎念:
“你干嘛買那么一件衣服?他的秘密能夠有什么好好奇的,還不如存點錢,天大地大,都沒有吃飯來的大,別人的秘密有什么好在意的,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子頂著呢?!?p> 王柴的碎碎念并沒有讓南宮玉后悔分毫。
只見南宮玉笑容憨厚,將手中的大襖與一件養(yǎng)魂功法放到了春花手中:
“這個秘密或許和靈韻宗常年有人瘋掉有關(guān)系,我猜得沒錯吧?”
她的話語輕飄飄的,好似閑話家常。
偏生這話的一出,夾帶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沉重。
以南宮玉的心智,她早已經(jīng)從蛛絲馬跡中意識到了靈韻宗與春花之間的不對勁。
甚至靈敏的嗅覺讓她意識到了這信息差里必定有利可圖。
春花心頭一緊,她往前看去,只見到南宮玉溫和燦爛的憨厚笑容。
那笑容里沒有一絲敵意與殺機。
“對?!?p> 春花死寂的內(nèi)心被那笑容灼燒了一下。
她抱緊了自己的皮毛,緩緩開口:“這事關(guān)乎了靈韻宗的存亡……?!?p> 喧鬧的街道上,每個人行色匆匆,誰也沒注意到這兩人一狗的組合,更沒有人去注意春花說的事情。
這世界上吹牛逼的人不少。
對于常人而言,關(guān)于宗門的秘密,再怎么樣也不可能是一個尸體應(yīng)該知道的。
“靈韻宗與域外天魔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被天魔蠱惑的人時常在短時間內(nèi)功力暴漲,這其中的緣故,與域外天魔賜予的功法息息相關(guān),而我之所以被殺,正是因為我修煉的功法特殊,與我的血脈結(jié)合后,功法產(chǎn)生了一定的質(zhì)變,幫助了我輕易識破域外天魔功法的短板?!?p> 春花幽幽地說著,步伐不帶一絲停息了。
她原以為自己從此以后要靠著秘密一步登天,誰知道靈韻宗的眾人發(fā)現(xiàn)得更快。
下手也更狠。
但人類修士終究是低估了狐貍的警惕。
早在自己修煉之初,春花就在宗門山下的林子里留下了后手。
“我留下來的東西里,有著我強行取下的狐貍真眼,它可以讓你明白,那個秘密究竟是什么?!?p> “既如此,就走吧?!?p> 南宮玉并沒有追問,修煉之事玄之又玄,光是聽著訴說并不能正切的感受,不如等春花將東西取出,自己去體會。
兩人一狗簡單的買了些食物后運起靈氣就繼續(xù)地趕路。
他們并不知道,在他們離開靈韻城不久后,一隊白衣勝雪的修士也隨著他們的后塵離開了靈韻城。
甚至,他們離開的路線都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
千里之外,不祥的黑霧在一處小宗門里漫延。
被黑霧籠罩的宗門內(nèi)靜靜悄悄,似乎一個人都沒有。
當一只麻雀展翅高飛從翠綠的枝頭飛入黑霧,穿過灰蒙蒙的樓宇時,它清晰地發(fā)現(xiàn),平日里忙忙碌碌的修士們正安靜地站在原地,沉溺在冰冷的黑霧海洋里。
平日里神通廣大的他們似乎被什么東西控制住了,唯獨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在隨著麻雀的移動靜悄悄地轉(zhuǎn)動。
那麻雀又朝著宗門大殿飛去,漆黑的霧氣幾乎化作實質(zhì),一切的風景在黑霧中失去了顏色。
宗門大殿里,鵝黃色長裙的女修懶散地坐在掌門寶座上,手中把玩著一枚火紅色的珠子。
在她前面的臺階與空地之上寶物亂七八糟地堆疊著。
閃閃發(fā)光的靈石在這些寶物當中也只能充當背景板,這大殿里同樣也站著不少修士,但與外門的修士不同,這些修士的丹田之處都有著一個大洞,他們的靈根赫然已經(jīng)被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