妁言見他真的生氣了,扯扯他的衣角,“好了好了,你跟我來。”
說著就來到一個(gè)攤位前,拿起一條紅色發(fā)帶,“有這個(gè)不就行了?!?p> 秦子衿看著發(fā)帶楞了一秒,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妁言按著肩膀系了上去。
妁言看著自己的杰作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她系的是一個(gè)高馬尾,是現(xiàn)代社會里最流行的樣式。
“怎么樣?是不是很好看?!?p> 秦子衿對著攤位上的小鏡左右看了看:“還挺別致。”
說完看著垂下的發(fā)帶:“但是,為什么要選這個(gè)顏色?”
妁言疑惑道:“紅色喜慶,怎么你不喜歡???”
就在這時(shí),身旁的攤主忽然喜笑顏開的又遞過來一條:“這喜帶啊不僅好看還吉祥,定能保這位公子夫妻恩愛,白頭偕老?!?p> 妁言一聽頓時(shí)傻了,原來這紅發(fā)帶是新婚之時(shí)才會用到的東西,有些尷尬的拿起另外一條青色的,“那要不換這個(gè)吧,很襯你的氣質(zhì)。”
秦子衿卻將攤主手里的另一條紅色發(fā)帶接了過來,“我就要這個(gè),你系都系了哪還有解下來的道理,等在下喜結(jié)良緣之時(shí)定要請林兄來喝喜酒?!?p> “好啊好啊,你喜歡就行?!卞愿读隋X,兩人走在街上,秦子衿看著他鼓鼓囊囊的錢袋問:“當(dāng)了多少?是不是該分我一半?”
妁言十分大方的從兜里掏出兩個(gè)銅板丟給他,“夠你買兩個(gè)饅頭了?!?p> 秦子衿看著手里的銅板一甩手扔給了路邊的乞丐,“你什么意思?也太可憐了吧?!?p> 妁言白了他一眼,拍拍錢袋,“這都是賠償你昨天坑我的錢,沒你的份兒。”
秦子衿似乎沒有想到,這人居然如此計(jì)較,不可思議的跟在他身后。
自從昨日沒有被白暮認(rèn)出來,妁言走在街上簡直是無所畏懼,一路來到城門前。
秦子衿看著他向前走去問道:“你要出城?”
“對啊,離開這里遠(yuǎn)走高飛?!?p> 妁言快走到城門口時(shí),秦子衿忽然看見一邊的城墻上貼著告示,還圍著好多人。
便一把將妁言拽了回來,“你看那是什么?”
兩人走過去一看,只見墻上貼的竟然是二人的畫像,畫像旁邊還寫著:全城通緝,懸賞一百兩。
妁言瞬間僵在了原地,怎么好端端還成通緝犯了,莫不是因?yàn)樽蛱烨刈玉茪⑷艘皇?,可跟她又有什么關(guān)系。
而且最可氣的是,懸賞一百兩,未免也太便宜了,剛才那支玉簪她可是賣了整整兩百兩銀子,看不起誰呢,至少也得十萬兩才對得起本姑娘的身價(jià)。
秦子衿忽然用手悄悄戳了戳她的后背,妁言沒好氣的回頭:“干嘛?”
秦子衿見她還沒醒悟過來,有些無奈的指了指二人的背后。
妁言這才注意到,他們的四周早已圍滿了官兵。白暮從人群中走出驅(qū)散了群眾,對著妁言沉聲道:“屬下白暮,恭請王妃回府?!?p> 妁言的心一下就沉了下去,沒想到還是被認(rèn)了出來,逃亡這么多天終究白費(fèi)功夫。
一想到回去以后還要面對司徒云起那張冷臉,她就覺得生無可戀,還不如一頭撞死興許能再穿回去。
秦子衿好死不死的在她耳邊陰陽怪氣,“呦,王妃?林兄怎么還變成女人了?”說完開始哈哈哈大笑。
妁言抬起手肘狠狠給了他一擊,如愿聽著秦子衿一聲痛呼彎下了腰,讓你多嘴!
白暮看著秦子衿一臉戒備之色,“王妃,此人乃是雪吟舍暗使,處心積慮的接近您定有陰謀,王妃切莫聽信他的讒言,還是盡快隨我回府吧?!?p> 雪吟舍?妁言看著秦子衿,難道也是江湖中的什么隱秘門派,專門懲奸除惡?亦或者是為非作歹?
想起昨日他出手狠辣,能在瞬間奪人性命,恐怕是后者了。
秦子衿輕笑一聲:“陰謀?你家王妃如今好端端的站在這兒,一沒傷二沒殘,談何陰謀?”
白暮冷哼道:“既然如此,在下帶領(lǐng)王妃回府想必閣下不會插手?”
秦子衿轉(zhuǎn)身躍上路邊房檐之上,輕盈的仿佛一只燕,“林兄,等我新婚之時(shí)再來請你喝喜酒。”
妁言見他要走,連忙出聲阻止:“喂,你走了我怎么辦?”
秦子衿奇道:“難道林兄想要跟我走?”
白暮立馬上前一步語氣更重了一些,“王妃還是快隨我回府吧,王爺很擔(dān)心您的安危?!?p> 他不說還好,一說妁言立馬想起司徒云起冷漠的臉,他會擔(dān)心自己的安危,別逗了,八成是怕自己的王妃被別的男人挾持走,有損他的名聲。
對秦子衿高聲喊道:“快帶我走,我不想回去!”
白暮一急:“王妃!不可!”
秦子衿笑了兩聲,忽然抓過一旁的旗桿送到妁言面前,“上來!”
妁言剛一伸手抓住,就感覺身體被一股極強(qiáng)的勁道拽了過去。
秦子衿抓著她的手腕對白暮笑道:“你可看清楚了,你家王妃是自愿隨我走的,莫要再說我挾持她?!?p> 二人快速離開,妁言跟在秦子衿身后不停的在一排排的房頂上跑來跑去,不時(shí)的回頭望去,白暮已經(jīng)追了上來。
眼看前方?jīng)]了路,秦子衿指著遠(yuǎn)處一座十幾層的高塔道:“害怕嗎?”
妁言咽咽口水,說不怕那是假的,但是情況緊急也顧不了那么多,猛的抱緊他的腰,“快走快走!他追來了!”
秦子衿似乎沒料到她會如此大膽,伸手將她攬入懷中運(yùn)起內(nèi)力徑直凌空飛起。
狂風(fēng)在耳邊呼嘯,妁言其實(shí)對秦子衿的武功高低并沒有底,但想到他既然敢?guī)ё约禾幼?,?yīng)該也是有些本事。
雙腳接觸不到地面的感覺和飛機(jī)起飛時(shí)那一瞬間非常相似,讓人特別沒有安全感,她唯一的安全繩就是秦子衿緊摟著自己的臂膀,那么寬闊有力散發(fā)出灼熱的溫度。
漸漸的她居然不再緊張和恐慌,慢慢的睜開眼望向四周,天空蔚藍(lán)如洗,白云飄飛,她像一只自由的鳥兒擁有了翅膀,肆意的翱翔,這個(gè)世界似乎在這一刻都在敞開懷抱迎接她的到來。
一絲發(fā)絲擾亂了她的思緒,低頭望去,秦子衿如畫般的五官映在自己面前,他們離的非常近,近到她可以看清對方眼眸中的光輝,感受他熾熱的氣息,熱烈跳動(dòng)的心臟。
很快,秦子衿穩(wěn)穩(wěn)落在塔尖上,白暮躍不過這么遠(yuǎn)的距離,只能途呼奈何。
“林兄,林兄!”
妁言縮在他的懷里靠著他的肩膀,笑的一臉歡喜癡迷,連叫兩聲才猛的醒了過來。
感覺自己在這時(shí)候還犯花癡特別丟臉,尷尬的笑了兩聲,回頭一看,白暮沒有追來。
“看來那家伙沒你武功高?!?p> 秦子衿不屑的仰起頭:“他雖然是司徒云起的得力干將,但小爺根本不會把他放在眼里?!?p> 妁言見他站在塔頂一副睥睨的架勢,心想,這家伙還挺傲,不過也算對他的武功境界有所了解,沖他豎了豎大拇指。
到了晚上,來回巡邏的士兵增加了數(shù)倍,街上幾乎看不到行人,防守嚴(yán)密到縱然江洋大盜橫行,也不過如此。
兩人不停的在暗處躲躲藏藏,一天下來也早已體力不支,尤其妁言,幾乎要掛在秦子衿的身上。
腦中不斷思量著,城門是出不去了,看來司徒云起是不抓到她不罷休了。
他們不僅要防官兵,還要防被人認(rèn)出來,畢竟通緝的畫像貼的到處都是,想到這里心中將司徒云起來回罵了八百遍。
秦子衿見妁言累的眼皮都要抬不起來,低聲問道:“既然知道我是在故意接近你,為什么還要跟我走?不怕我殺了你?”
妁言嘿嘿一笑:“你這不是也沒傷害我嗎?”
說完自嘲的嘆了口氣:“更何況,被抓回去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多少,還不如被你抓走。”
秦子衿凝視著她的臉容,若有所思。
“我知道有一個(gè)地方,官兵肯定找不到?!?p> 妁言抬頭看他:“什么地方?”
金醉樓,是涼城內(nèi)頗具盛名的煙花之地,正如它的名字,紙醉金迷,醉生夢死,俗話說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多少名人雅士流連于此,敗在姑娘們的裙下夜夜笙歌,盡情放縱。
長街上,金醉樓描金的牌匾上掛在數(shù)十盞通紅的花燈,精致豪華的亭臺樓閣裝飾的富麗堂皇,猶如宮殿一般。
花一般美貌的姑娘媚眼如絲,勾的人心神蕩漾,不由自主就陷入她們的風(fēng)情中。
樓內(nèi)前廳,到處都充斥著歡聲笑語,杯酒交錯(cuò)間濃情蜜意纏繞著所有男人的心神,樂師纖細(xì)的手指劃過古樸的琵琶,彈奏出一曲曲迷人心智的魔音,讓這場近似乎荒唐的盛宴,舞的更熱鬧更歡快。
后院,清幽秀麗的池館水廊交錯(cuò)橫跨于一片寧靜的湖泊之上,皓月當(dāng)空讓整個(gè)湖面披上了一層銀霜。
不少才子佳人在此對酒當(dāng)歌吟詩作賦,以月為引眉目傳情。
妁言跟著秦子衿從后門進(jìn)入,看著眼前宛如天上人間般的雅舍,不禁瞪大了雙眼。
“這里是?”
秦子衿背手而立淡淡道:“金醉樓?!?p> “青樓!”妁言張大嘴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