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哪個女人會不喜歡別人夸自己漂亮,十分愛美的小仙女更是如此。
于是周珩眼見著岑佳那虛假的甜蜜笑容中,無縫銜接地多了幾分真摯。他心中越發(fā)覺得好笑,但這次卻識趣得憋了回去。不敢再繼續(xù)放肆。
電話那邊的人已經(jīng)和莫迪開始了技術(shù)性探討。他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水,沉默著聽兩人交流。
岑佳和莫迪之間的溝通很順暢,除了對方的漢語發(fā)音有些奇怪,個別語句需要多體會一會兒之外。
對于她之前那套禮服的設(shè)計,莫迪三言兩語便點出了問題所在。讓她不禁感嘆……大師就是大師,林教授之前說不清楚的東西,他三兩句話就讓她有所啟發(fā)。
果然能站在行業(yè)頂端的人,都是翹楚中的翹楚。
等感嘆完,她又將修改過的圖紙發(fā)給對方。甚至還穿上改過的禮服,在鏡頭前面來了段走秀。
周珩看著屏幕上的人眸色漸深,忍不住心頭陣陣發(fā)熱,有種想立刻飛回去的沖動。然而也只能想想。這邊的事情有些棘手,他能按時回去都已經(jīng)算不錯了。
于是男人一口接一口地喝著冰水,努力壓下那股渾身亂竄的躁動。
岑佳倒是敏銳地發(fā)現(xiàn)他有些不對。兩人在一起好幾個月,感情塑不塑料的先不論,某些方面上還是有些默契的。
其實她也被他灼熱的目光看得不自在,但卻努力裝出一副“看不見,不關(guān)我事”的淡定模樣。反正狗男人遠在千里之外,想狂犬病發(fā)作也咬不著她。
而在場唯一一個正經(jīng)人莫迪,則專注地在點評著岑佳修改過后的作品。
雖然在他的眼里,這個讓岑佳滿意的版本依然稚嫩且很多不足。但卻有了靈氣。
即便是沒有生命的死物,也是能夠擁有靈魂的。而這個靈魂,不是設(shè)計者足夠用心就有能力賦予。這就是所謂的天賦。
而一個人能走多遠,全靠這個。任何領(lǐng)域都是一樣適用。
在莫迪眼里,岑佳就是有天賦的人。至于這個天賦有多少,可以支撐她到哪個高度,還不好說。
不過能在某方面得到大師的肯定,小仙女已經(jīng)忍不住飄飄然了。她就著身上的禮服和莫迪又進行了更深入的討論,然后將自己之前的一些作品也發(fā)給對方求指點。直到手機傳來低電量提醒,才意猶未盡地結(jié)束通話,甚至忘了和同在屏幕那邊的狗男人說了聲再見。
岑佳高興地哼著小曲進了裁剪室,剛給手機插上充電線,通知欄里就蹦出條微信消息提醒……
周珩:【我現(xiàn)在連聲再見都不配擁有了,過河拆橋是不是?】
岑佳看著屏幕理虧一秒,回復他:【自己人干嘛還講那些虛禮?你別那么小心眼兒!】
被倒打一耙的周珩在那邊哼了聲,沒有再給她發(fā)消息。
岑佳也不在意。將身上的禮服換下來,又翻出之前的草稿,趁著剛和大師聊完,又有了新的領(lǐng)悟,嘟囔著開始全神貫注地再次修改起來。
“還是下擺線條垂墜感的問題。腰身這里要不試試這么弄一下……”
…………
有了大師的肯定,岑佳仿佛又找到了第一次獲獎時的自信和熱情。
接下來一段時間,她都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白天公司,晚上裁剪室,拒絕一切娛樂項目,險些忙出了殘影。
這種狀態(tài)一直持續(xù)到岑宏安手術(shù)那天。
手術(shù)是安排在下午。整整三個小時,結(jié)束時天都黑了。
情況比預想中還要順利些。岑宏安被推出手術(shù)室的時候,麻藥效力還沒過,人依舊處于昏睡狀態(tài)。
主刀大夫神情放松,笑著對岑佳交代情況:“岑總的狀況不錯,按照目前來看,應該不用再進行第二次手術(shù)了。不過具體的還要觀察。注意后期保養(yǎng)和康復,大概率不會留下什么后遺癥。”
岑佳聞言松了口氣,和醫(yī)生說了些感謝的話,便讓護工推著人回病房。
她跟在平板車旁,下意識抬頭掃視了一圈,就對上了趙知難的目光。
趙特助今天算是以路人甲的方式陪同了全程,上午周珩也打電話過來囑咐過這件事,生怕她不聽話攆人,出了意外又抓瞎。
不過岑宏安臨進手術(shù)室前,她那幾位叔伯,還有堂兄弟們都過來了。他也不知道躲去了那里。
后來手術(shù)時間太久,那些人陸續(xù)離開。岑佳也沒見他再出現(xiàn),沒想到這會兒卻又冒出來了。
即便是周珩吩咐的,他守在這邊差不多一天也著實辛苦。
兩人目光交匯時,她眼神中流露出幾分帶著謝意。
對方不著痕跡地微微頷首,算是回禮。
岑宏安要在ICU里觀察過渡24小時才能轉(zhuǎn)去普通病房,這期間不需要家屬在床前陪護。
里面的護士將人接了進去,又和家屬交代了一些事項。
岑佳眼看著重癥監(jiān)護室的門在自己眼前關(guān)上,杵在原地沒有立刻離開。
隨行人員自然也不會上前來催她。
最后還是周珩打電話過來,才打斷她繼續(xù)當門神。
岑佳和在外面留守的人交代了一聲,然后邊轉(zhuǎn)身走向電梯間,邊接通電話:“喂?”
聽筒里有兩秒鐘空白,隨即響起男人低沉的聲音:“結(jié)束了?”大約是國際長途,信號多少受些影響。
岑佳“嗯”了聲,知道趙特助大概率已經(jīng)給他匯報過情況,便也沒多說什么。
她今天又是應付親戚,又是守在手術(shù)室外擔憂緊張。此刻松懈下來,整個人都有種說不出的無力。
周珩也知道她今天累了一天,低聲安撫道:“手術(shù)順利,后面就只剩下恢復了。看岑叔叔之前的狀態(tài),應該不會太差。你別擔心?!?p> “我知道?!贬颜Z氣雖然疲憊,但卻帶著幾分輕松,“不管怎說,總算又平安無事地闖了一關(guān)?!?p> 周珩在那邊輕笑:“是啊,小仙女越來越厲害了。等我回來,一起去泡溫泉?”
“再說吧?!贬熏F(xiàn)在沒心思想娛樂的事。而且跟狗男人一起泡溫泉?那必然不會只是單純的泡。
周珩這次到真沒什么花花心思,他不過就是想陪她聊聊天,逗她放松:“都行。反正這次回來,我也要休個假。到時候你也安排幾天時間出來。找個合適的地方放松一下。”
“好?!贬央S口答應著,下一秒聽見“嘟”地提示音響起,有其他來電進來了。她看了屏幕發(fā)現(xiàn)是蔣哲打來的,剛剛來了幾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她實在疲于應付,蔣哲干脆不見外地直接替她招待了一會兒,又送人離開。
“先不說了,蔣哲可能找我有事?!彼焖俸椭茜窠淮痪?,接通了蔣哲的電話。然后還不等開口,就聽見那邊的人火急火燎地道,“婦產(chǎn)科門診,你小姑父正在家暴你小姑!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