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發(fā)現(xiàn)后,便想讓人將她送出宮去。怎知被那賤人逃脫了,還到了陛下面前告狀,誣陷本宮要害她!”
“那時候她還只是個答應(yīng),如今本宮殘疾,她卻混成為了貴妃!”
嘴上說著不在意,可提起當(dāng)年舊事,皇后的情緒還是變得十分激動。南昭君心下明了,又給她看了脈。
皇后的眼神里多了幾分期待,“如何了?”
南昭君不敢妄自回答。
她實話說道:“病因我大概了解,只是當(dāng)年的毒,已無法追溯?!?p> 皇后的眼神黯淡下去,她避開南昭君的目光,沉吟道:“孫氏那賤人必然知情,只可惜,從她嘴里問不出什么?!?p> 南昭君瞇了瞇眼,眼中閃過一道異樣的光芒,“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致腿疾的毒藥就那么幾種,民女回去查看過后,就能得出結(jié)論。”
其實依據(jù)皇后的脈象,南昭君能猜個大概。
她想與太子討論后,得出結(jié)果,再告知皇后。否則就像她說的,一開始那么坑距別人給看病,就是因為失望過很多次了。
不愿意再經(jīng)歷一次失望。
南昭君從福寧殿出來,就覺得身后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她回過頭,那一角粉色從眼前消失。
粉色衣服的宮女,是萬貴妃宮中的。
南昭君裝作什么也沒看見,徑直離開了。
她離了宮,就直奔城中的一家小面館。
本該被關(guān)禁閉的某人,正穿著常服,如同普通人家的少爺那般,坐在街邊不起眼的位置,吃面。
南昭君在他對面坐下,“老板,下一碗餛飩!”
蕭寒玨頭也沒抬,淡淡道:“這家的陽春面很有名?!?p> “下次再吃嘍?!?p> 熱乎乎的餛飩很快就端上來。
南昭君用勺子舀了舀,端起來放到嘴邊吹涼,貌似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我今天在皇后面前夸下海口了,我說要是治不好她,就拿我這條命給她出氣?!?p> 她愣了愣,說:“但我覺得皇后看起來挺親切的,她應(yīng)該……不會真的要我的命吧?”
后邊幾個字的語氣,明顯變得不足!
畢竟,南昭君沒有跟皇后很熟,但她想著面由心生。何況,太子與皇后是一撥的,她也算自己人,萬一真的失敗了,也不至于要她的命吧?
蕭寒玨聽著她這明顯心虛的語氣,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他存心與她開個玩笑,便沉了聲音,“會?!?p> “母后身有殘疾,卻依舊在后宮佇立不倒。你莫非真以為,她是表面上看起來這般溫柔的?”
“若是沒有幾分陰狠,她如何立得住?!?p> 南昭君的勺子,啪一聲掉在了桌上。
她抿唇,“不是吧?我還以為她是個好人,早知道,我就不吹了!”
見她認(rèn)真了,蕭寒玨這鬧著玩的心思,竟然也變得沉重。
他竟不知,在她心里,他的話就那么好信?
隨口胡謅來的,就嚇唬嚇唬她,她就全都信以為真了。
蕭寒玨目光沉沉,意味深長的看了南昭君一眼,“你放心,你是本宮舉薦出去的。有任何事,本宮保你。”
他低喃道:“你救過我的命,我會找機會還你的恩情。”
這話南昭君聽得清楚。
她心里別扭,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就裝作沒聽見。
自重獲新生那天起,南昭君除了想報仇,就是要償還自己上輩子虧欠蕭寒玨的。她欠他的,還都還不完。
他怎么會反過來欠她呢?
只是這件事,她無法說出口,告訴蕭寒玨而已。
沉默良久,南昭君吸了吸鼻子,若無其事的開始吃自己的餛飩,邊吃邊分析:“我心里有個底兒了,但需要很多稀奇的藥材,皇宮里沒有,神宮里才有,到時候……”
“本宮配合你。”蕭寒玨明白她的意思,想起什么,若有所思道:“本宮去同絳塵商量,讓你自由出入神宮取藥。還有你的身子,雖說看起來無恙,還是讓絳塵給你瞧一瞧為好?!?p> 南昭君想到師父那日的冷淡,心中百感交集。
她回來了,卻沒有早早的通知師父。甚至,若非有性命之憂,她被太子殿下送去了神宮續(xù)命,她還打算一直隱瞞下去。
師父生氣是應(yīng)該的。
“小昭?”
見南昭君出神,蕭寒玨叫了兩聲,她才回過神來。
意識到太子喊的這是乳名,除了他以外,也就英國公夫人這么叫,一時間,弄得南昭君有些不好意思。
她老臉一紅,低下頭去,“對了,還有件事!我今日從福寧殿出來,發(fā)現(xiàn)有人在跟蹤我,看衣服,應(yīng)該是萬貴妃身邊的人?!?p> 蕭寒玨挑眉,“萬貴妃?”
“嗯,我覺得像,粉色的宮女裝?!?p> “這件事,本宮會派人去查?!笔捄k眼神閃爍,也覺著有些不可思議。
萬貴妃與皇帝的感情一向很好,兩人雖說是老夫老妻了,但無論宮里去了什么新人,皇帝玩兩天就膩了,最終還是會和萬貴妃最好。
把宮里發(fā)生的事都簡要說明,南昭君的餛飩也吃得差不多了。她習(xí)慣性的掏出銀兩,放在桌面上,就把兩個人的飯錢都給結(jié)了。
隨后她離開,身影很快消失在人海。
蕭寒玨盯著桌上那塊散碎銀子,忽然有些恍惚。
這個女孩子,看似一直都很瀟灑。可實際上,越是這樣的人,內(nèi)心深處就越是會藏著某件不可觸碰的事。
她心里,究竟埋著怎樣的秘密?
和太子分開后,南昭君特意在外面晃了半天。眼見著天邊擦黑了,她這才會到離王府。
這個鬼地方,真是多待一天都是遭罪!
南昭君每次回來,都必須要在外頭做幾個深呼吸,做足了心理準(zhǔn)備,才能硬著頭皮進來。
并且,還要強忍住掀了這里的沖動。
南昭君從大門進來的,走了沒多遠(yuǎn),就被迎面走來的蕭景呈攔住了。
他竟然滿面笑意的看著她,“你回來了。”
“……”
南昭君嘴角輕抽,眼神里滿是警惕,“你又想使什么壞呢?”
“本王有那么差勁么?!?p> “別裝了!”南昭君沒給他好臉,“有話趕緊說,你閑著,人家還有正經(jīng)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