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司彥先是一愣,隨即被南昭君這話逗笑了,他忍俊不禁道:“本公子長得就那么像采花賊嗎?”
南昭君搖頭,很認真的告訴他:“不是你的相貌,是你這個人的言行舉止。我在街上都看到了,你總是調(diào)戲過往的姑娘們。”
“我那是……”
墨司彥差點就要脫口而出自己的身份,以及目的。但他覺得,面前這個女孩子還是蠻有趣的。
他不想這么快就撇清楚兩人之間的誤會。
倘若有這層關(guān)系在,興許,她還會多瞧他一眼。否則,墨司彥看得出來,這女孩性子很冷。
不知道她都經(jīng)歷過一些什么?
按說,這個年紀的少女,應(yīng)當是她們認為最好的年華。在最好的年華里,極盡享樂,找個良人嫁了才是。
但是這位昭君姑娘,里里外外透露出的,都是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氣息。
然而她越是這樣,墨司彥的興趣就越是濃烈。
他已經(jīng)許久,沒有遇到過一個像她這般勇敢的女孩子了。竟然敢在大街上,就對“賊人”大打出手,隨后,還會將人揪到御史臺去。
試問這天底下的女子,有幾個敢似她這般?
反正,墨司彥瞧南昭君,是越看越順眼。
他覺得,一見鐘情也不過如此吧?
不過,要是說出去,說他一眼就相中了,這個把他揍到嘴巴流血,牙齒松動的女人,豈非要成為笑話?
笑話他也不在乎。
墨司彥的眼底閃過一抹情緒,他很快就笑著說道:“昭君姑娘說的是,是我太過輕佻了?!?p> 南昭君嫌棄的看著他。
“但是話說回來,我不是你想的那般不堪。何況,你去追采花賊,你誤會我就是那賊人。我就應(yīng)該幫你,同你一起將那賊人抓住,以洗清自己的嫌疑?!?p> 南昭君還欲拒絕,墨司彥就搶著說道:“你帶著我,就把心放到肚子里,我保證不會成為你的負擔。萬一在關(guān)鍵時刻,你還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呢?”
他都這樣說了,南昭君若是再拒絕,也有點過分。
何況他說的對呢?
她都不知道那采花賊是個人作案,還是團伙作案?多一個人在身邊,也算多個幫手。
這個時候,南昭君盯著墨司彥,心里還真有了個小小的計劃。
需要用得上他。
南昭君本來就沒什么胃口,坐在她對面的墨司彥,倒是大快朵頤的吃個干凈。別看他身板瘦,但這一桌子的菜,愣是一點都沒剩下。
南昭君目瞪口呆,朝他緩緩豎起大拇指。
真行。
吃過飯,南昭君和墨司彥走在大街上。她都沒有偏頭看他,并沒瞧見,他一邊走,偶爾還用寬大的衣袖遮擋住臉。
他這張臉辨識度太高了!
墨司彥也知道,現(xiàn)在坊間到處都流行著他的畫像,也分三六九等,最差的,和他也有幾分相似呢。
至于相似度極高的那種,價格自然就更高。
墨司彥擔心被認出來,就總是遮遮掩掩的。實際上,南昭君早就發(fā)現(xiàn)了他這個奇怪的舉動。
她只是沒有說穿而已。
走過兩條街,南昭君在一家成衣店門口停下。
她轉(zhuǎn)頭看向墨司彥。
他正在遮臉,見她回頭,連忙把手放下,折扇一搖,勾唇笑了笑,“昭君姑娘,有何指示?”
南昭君想了想,沉聲問道:“你膽子大么?!?p> “不大?!?p> 也許是覺得他一個堂堂男子漢,在女孩面前說這樣的話,有點難堪,墨司彥立刻改口道:“膽量大不大的,得分做什么事。”
“沒什么難的。”南昭君看向身后的成衣店,說道:“我有個主意,就是今天夜里,你男扮女裝,做誘餌,將那賊人勾出來?!?p> 墨司彥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敢置信的瞪大眼,“你說,讓我扮女人?”
“是啊,我知道有點委屈你了,但你是不愿意嗎?”
“我沒有?!蹦緩┚谷徊患偎妓鞯幕卮穑骸爸灰亲龅暮檬?,我就算扮成女人又如何?”
他一副我不在乎這個的表情。
不像是裝的。
南昭君點點頭,上下打量了他一圈,笑道:“其實你雖然個子高挑,但骨骼沒那么大的,穿個寬松點的裙子,把小臉兒抹抹,應(yīng)該沒問題?!?p> 墨司彥心想,敢情你都算計好了?
那還問什么他愿不愿意?
反正,不都要這么去做么。
墨司彥無奈的搖頭。
為了證明!
墨司彥整理衣襟,隨南昭君進到了成衣店。
兩個時辰后。
天邊都擦黑了,他們才出來。
進去時是一男一女,出來的時候,卻變成了兩個打扮漂亮的女孩子。
墨司彥不解的看向南昭君:“你也要做誘餌嗎?我們分頭行動?”
“不?!?p> “那你……”
南昭君回眸一笑,意味深長的告訴他:“你出去招搖就行了,我在暗中,隨時盯著。”
“昭君姑娘對自己的身手,倒是頗有些自信的?!?p> “倒也沒有?!蹦险丫龜[了擺手。
墨司彥卻盯著她的背影,陷入沉思。
一個長得這么漂亮的女人,還有一身絕頂?shù)墓Ψ蛟?,這不正符合他心中的完美皇子妃人選嗎?
他上哪兒,能找到一個渾身上下、無一處不合適的人呢?
就認定她了!
南昭君在前頭,一邊走一邊思考,她根本猜不到,身后這男扮女裝的人,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夜色漸深。
南昭君和墨司彥,已經(jīng)行至朱雀大街。
在宵禁之前,這里是最熱鬧的地方。
兩個人在路上,已經(jīng)制定好了初步的計劃,按照南昭君的指示,她會隨時潛伏在暗中。
分別之際,墨司彥看著南昭君,欲言又止。
南昭君四下看了看,對他說道:“有什么話你直說便是。”
“本公子……我那個……”墨司彥支吾了半天,才摸著后腦勺,有些難為情的開口,“其實我不會功夫。”
“……”
“我今日已經(jīng)見識過,昭君姑娘的身手了。但我實在是學不好武藝,早早就放棄了。眼下我雖然想幫你,但也有所顧忌……”
南昭君有些意外,“你居然不會武功?”
“嗯。所以,還請姑娘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