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君一聲輕喝,不遠(yuǎn)處的金璃聽著不對,連忙跑了過來,可還是晚了。
只見那輛蕭寒玨乘坐著的馬車,在崖邊轉(zhuǎn)了幾下,最終還是沒掙扎過,直接一頭栽了下去。
金璃頓時捂住了嘴巴!
這!
她轉(zhuǎn)頭看向南昭君,只見她已經(jīng)不顧一切的飛到了崖邊,就要下去。
這時,一只手臂攔住了她。
居然是暗一!
暗一朝她搖搖頭,那意思是想阻止。
南昭君卻猛地甩開他,就要飛身躍下。這時候金璃也連忙撲過來,“姑娘,這可是萬丈深淵!”
夜間,山里霧氣濃烈。
南昭君眼角發(fā)紅,站在崖邊,狂風(fēng)吹得她衣袂獵獵作響。
站在這里什么也看不到。
崖底盡是霧氣。
金璃拼盡全力抓著南昭君,生怕她會往下跳似的。她也很想哭,但這變故太過突然,她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
約莫過了一刻鐘,所有人都已經(jīng)歸位。
金璃示意暗一看住南昭君,怕她突然想不開,她轉(zhuǎn)身正要干什么。就在這時,南昭君也跟著轉(zhuǎn)過身來。
暗一欲言又止。
好在,她是往車隊方向去的。
總之她離開了崖邊,暗一這才松了一口氣。
南昭君回到車隊旁邊,目光冷然的掃視一周,隨即下令道:“封住這里,任何人不得離開!”
說罷,她就走到了人群的前方。
那里有一塊石頭,南昭君站在上面,足以看清眼前的景象。
她鋒利的眼神,掃過每一個人的面孔,厲聲道:“誰墜崖了?!”
眾人沉默。
她立刻讓金璃清點(diǎn)了一下人數(shù)。
之后她沉聲問道:“我們可有少人?”
金璃搖頭。
一瞬間,南昭君只覺得可笑!
他們竟然中了圈套!
先是有人謊稱墜崖了,金璃便會離開。暗一雖然還在,但這山里霧氣彌漫,稍微遠(yuǎn)些就會看不清。
況且事發(fā)突然,暗一也想不到,這馬會受驚,朝著崖邊奔去。他武功再怎么高強(qiáng),也還是肉體凡胎,想要拉住一匹受驚的馬很難。
尤其在如此突然的時刻。
這一切都是圈套!
南昭君心里不好受,她恨自己沒有早早的想到這點(diǎn)!
從那個琴女與蕭寒玨共乘的時候,她就應(yīng)該早有預(yù)料的。既然是離王的人,必然有著非同尋常的的手段!
她的腦子轉(zhuǎn)的快,將這一切起因結(jié)果都理清楚后,南昭君下令,“今日隨著太子出行的,全部都是他信任的部下。如今太子有難,你們理當(dāng)奉獻(xiàn)出自己的一切,包括性命!”
“當(dāng)然我們不會強(qiáng)人所難,若有人不愿下崖尋找,覺得有危險,大可以現(xiàn)在就離開!”
沉默了片刻,人群中忽然不知道誰弱弱的問了句,“真的可以嗎?”
“真的?!蹦险丫谅暤?,“暗一與金璃侍衛(wèi)長都在此,他們是殿下的左膀右臂,他們都聽命于我,足以見得,殿下不在時,我說話與他的力度同等?!?p> 有了南昭君這話,似乎那些就放松了。
竟然真的有人默默轉(zhuǎn)身離去。
走了三個人后,其余人仍舊原地不動。
“你們不走?”
“吾等誓死守衛(wèi)殿下!”
“好?!?p> 月色依舊朦朧。
在南昭君的吩咐下,一行人分成了三支小隊,分別到崖底去尋找。很快,天色慢慢轉(zhuǎn)亮。
崖底有一條小河,卻完全不見馬車的半點(diǎn)痕跡。
終于在第二天晚上的時候,在半山腰上找到了那輛馬車。
馬車搖搖欲墜,懸掛在老樹上。
去到那個位置看起來很艱難,南昭君嘗試著往上幾次,都沒能找到合適的落腳點(diǎn),最后,她落在了對面山間的一塊石頭上。
這里是峽谷的地形,兩道山的距離不算太遠(yuǎn)。
站在她這里,可以看得到對面的情況。
“姑娘,如何了?”
金璃在下方揚(yáng)聲詢問,南昭君手搭涼棚,看了一會子,說道:“看得到,馬車內(nèi)好像只有一個女人?!?p> 或者說,是一具女尸。
應(yīng)當(dāng)就是那個面容與云昭君相似的琴女。
等南昭君回到崖底,金璃向她獻(xiàn)上一計,“姑娘,既然殿下不在車內(nèi),你也不必太過擔(dān)憂?!?p>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南昭君的心里,充斥著莫大的悲傷,可她依舊保持頭腦清醒,看著那半山腰的馬車說道:“得想辦法給弄下來?!?p> “我有法子?!苯鹆е钢鴳已伦钌戏降奈恢茫[起了眼,“從上邊推下來幾塊巨石,就能把馬車給砸下來?!?p> “……”
雖然這法子簡單卻也粗暴,但不失為一個辦法。
何況他們暫且想不到其他的?
得到了南昭君的默許后,金璃就帶著兩個人,重新回到了懸崖上。
確定底下沒有人后,金璃就按照之前自己的設(shè)想,用了三塊半人高的石頭,才將那馬車砸下去。
等她重新回到崖底,暗一朝她豎起了大拇指。
“什么意思?”
“還是你心狠手辣?!?p> “廢話,她本來就是個細(xì)作?!?p> “但你也沒管她的死活啊。”暗一嘆氣,“如果她在半山腰上,還能剩下一口氣,被你這么一搞,也死絕了?!?p> 金璃凝視著他,冷漠道:“照你這么說,那這細(xì)作就是命不該絕。既然老天都不收她,那她即使第二次摔下來,也死不透?!?p> “……行。”
暗一無言以對了。
馬車墜下來后,南昭君就迅速做了檢查,這琴女早就死透了。
只不過,她不是被摔死的,而是被匕首扎透心臟致死。
南昭君認(rèn)出來,這是蕭寒玨的短刀!
“姑娘,這車?yán)镉写蚨返暮圹E?!苯鹆斐鍪种?,摸了摸馬車的木制邊緣,得出結(jié)論。
南昭君則是看著那到處都是的血跡,皺起了眉頭。
“這是兩個人的血?!?p> 當(dāng)時在車?yán)?,只有這細(xì)作與阿玨兩人,所以,剩下的血一定是他身上的。
他受傷了。
“這也能看出來嗎?”金璃大為震驚。
南昭君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些血跡的顏色不一樣?!?p> 聽她說完,金璃蹲過去,認(rèn)真檢查了一番。
卻還是瞧不出什么。
不過,南昭君都這樣說了,就不會有假。
南昭君舉頭望月,聲音淡漠,“吩咐下去,沿河道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