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我這兒說這些,到底想表達什么?”夜傾瀾沒聽她廢話,直接截斷她的話,問道。
傅柔眼神閃爍,片刻后低下頭,“我知道自己當初做的那些事,如今說任何話都無法彌補。你不相信我是被迫的也罷,可我手中有證據(jù)?!?p> 說到這,她特意賣了個關(guān)子。
夜傾瀾若有所思的看著她,“不打算告訴我么?!?p> “沒有。”
“那你就是在等本公子主動問起?!币箖A瀾毫不留情的拆穿她。
就她心里那點小九九,還敢在他面前賣弄么。
要不是,夜傾瀾不想打擾南昭君的計劃,他早就恨不得,將這個傅柔暴揍一頓,然后繩之以法了!
云氏好端端的一個大家族,就這么讓這個女子給毀掉了。
重點是,她和蕭景呈聯(lián)手害死的云昭君。
往事如煙,哪怕是此刻想起,夜傾瀾都依舊滿身的怒火,無法壓抑住。
他拂了拂衣袖,不耐煩的說道:“你愛說不說,賣關(guān)子在本公子這里行不通。不說,你就趕緊走,不送!”
以往溫和的表哥突然轉(zhuǎn)了性子,傅柔心中難免在想,或許這才是他真正的面目吧?
人家本來如此,只是以前在偽裝而已。
他的那點善良的心思,都留給了云昭君!
不過,這些她都不在乎了!
傅柔心里只有她自己。
沉默了片刻,傅柔也沒有離開,她就站在夜傾瀾面前,不懷好意的盯著他,“知道你們都不待見我,可我也沒做錯什么。我一直努力的,只是想讓自己過上好一點的生活?!?p> 她從小就無人依靠。
哪怕是跟在云昭君身邊偷學她的技藝,也只是能學到一些皮毛而已。后來,因為那些太深的巫術(shù)、醫(yī)術(shù)無人指導(dǎo),她還險些走火入魔。
后來雖說被救回來了,卻依舊走上了旁門左道。
也正是那時候,傅柔驚訝的發(fā)現(xiàn),其實歪門邪道的東西,竟然也可以讓她受到別人的尊重?
至少,她是神宮里的人,她是神女大人,是未來的繼承人,老百姓都會給她幾分面子。
沒有人敢在她面前,提起她那難堪的身世了。
“我知道你們所有人都瞧不起我,我是個私生女,我身份卑微下賤,這也不是我能決定的?!?p> “若能選擇自己的出身,我必定也要是個清白人家的女兒。哪怕沒有滔天的權(quán)力和富貴,我都不愿被人輕蔑的瞧著?!?p> 夜傾瀾聽著她這話,不知為何就開始難受了。
傅柔一雙眼睛泛著猩紅,“我說這些,不是想讓你可憐我。而是我想讓你覺得,我沒那么可恨。”
“你真是這樣看自己的嗎?”
夜傾瀾搖了搖頭,有些失望的告訴她,“你說的對,一個人的身世,是無法自己選擇的。但你你以后的路,都是你自己走的?!?p> “你嫉妒云昭君,羨慕她受萬千寵愛卻也嫉妒那個人為什么不是你。你做錯事,卻想一心想著要為自己開脫。實際上,錯就是錯了,何必找這么多借口?”夜傾瀾抿唇,將話說死:“你以為自己在做的都是正確的,其實你早就是個笑話了?!?p> 夜傾瀾一邊說,一邊起身,目光針刺般落在她的臉上,“你手上沾滿鮮血,其中就有你同父異母的姐姐云昭君的!”
“好吧?!?p> 見勸說不動夜傾瀾,傅柔竟然仰頭長嘯,“那又如何?!”
“我尊敬你,叫你一聲表哥。我若想殺死你,就像是碾死一只螞蟻那樣簡單,你知道嗎?!”
傅柔簡直氣急敗壞。
她沒有想到,這個夜傾瀾簡直油鹽不進!
賣慘這樣爛的招式,她早就不用了,換了另外一種。
誰知還是勸不動他這個人。
既然如此,那她就沒必要留著他了!
趁夜傾瀾不備,傅柔五指成爪,陰狠地去鎖他的喉嚨。夜傾瀾躲閃不及,被她抓了幾道口子。
傅柔邊紅著眼,邊滿眼毒辣的說道:“害我至此都是你們干的!現(xiàn)在你們倒好,誰都比我過得逍遙自在,憑什么!”
說完,她一掌拍碎了面前的石桌。
夜傾瀾會些三腳貓的功夫,卻遠不敵傅柔。
眼看著他落敗,傅柔一個點落,飛身至他面前,居高臨下的望著他,挑釁道:“事到如今,還有誰能來救你?你幫襯著的南昭君,她身在何處?”
“哦,她在神宮里,與太子殿下一起?!?p> 傅柔自問自答,嗤笑道:“你若早日聽我的,便不會淪落至此下場!”
“還有你們夜市的那些鋪子,反正你也是將死之人,那我就不妨告訴你。那些,都是離王做的!”
“你們以為我是最壞最蠢的那個人,實際上,你們又能聰明到哪去?”
傅柔深吸一口氣,竟然有些認真的看著夜傾瀾,“我沒什么親人,我是真的想認你這個表哥。”
無奈,他根本看不起她。
哪怕云昭君都死去這么久了,她依舊是夜傾瀾心中最重要的人!
憑什么?!
這些人為何就不能接受她?
傅柔發(fā)了瘋似的,掌間聚力,朝著夜傾瀾的天靈蓋拍去。
電光火石間,一道沉穩(wěn)的聲音傳來,“住手!”
傅柔身子一顫。
“父親?!”
云滄海不知何時來的,及時制止住她,隨后上前,將夜傾瀾扶起。
接著,他根本沒給傅柔解釋的機會,走到她面前就打了她一個耳光。
啪!
傅柔震驚的看著他,整個人都傻了。
云滄海手攥成拳,看著她險些提不上氣,“你,你這孽子!”
“今日為父若不在這,你難道真的要殺死傾瀾不成?”
“我……”
傅柔連忙跪地,“父親,方才柔兒只覺得被什么東西打到了腦袋,我,我神智錯亂,才會對表哥出手的!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干了什么……”
“你不必狡辯了,我都聽見了?!?p> 這一次,云滄海沒有輕易相信傅柔的話。
他以長輩的身份,鄭重的向夜傾瀾道過謙后,就帶著傅柔離開了。
二人走后,小魚才顫巍巍的從樹林跑出來。
“公子,嚇死我了!”
“我還以為,你真的要出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