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簡單的審訊
方子期這才冷靜下來，一邊狐疑地打量著太子，一邊將他調(diào)查到的真相，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太子。
衛(wèi)瑜臉上的神色越來越凝重。
等方子期說完，他勃然大怒：“豈有豈理，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在科舉考試上作弊？”
沈阿嬌不慌不忙地說道：“太子殿下息怒。既然對方栽贓到您的身上，那么他肯定是有后臺的，而且后臺來歷不小呢。不過，據(jù)我所知，這一切都是御史大夫搞的鬼，想借刀殺人罷了?！?p> 太了點點頭，眉眼間盡是冰冷：“御史大夫？很好，我一定要在皇上面前參他一本?！?p> “不行！”這次輪到沈阿嬌急了：“太子殿下，稍安勿躁，我們一定要有證據(jù)，才能交給皇上?！?p> 衛(wèi)瑜此刻有些不快：“沈阿嬌，那你說，有什么好辦法？”
“將計就計。”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方子期換掉那一身油膩的殺豬裝，仔仔細細地將自己梳洗一番，換上當年上京趕考的衣服，前往大理寺?lián)艄拿?p> 而他的身后，則是一群和他相同遭遇的受害者。
一眾人跪在大理寺的大鼓前，方子期帶頭敲鼓。
“咚！咚！咚!”
渾厚的鼓聲極具穿透力，很快便傳得老遠。
吸引了一眾百姓前來看熱鬧，很快，大理寺門口里三層，外三層，擠滿了密密麻麻的老百姓。
沈阿嬌和衛(wèi)瑜“恰巧”路過，見門口圍著許多人，還有人不斷擊鼓，但大理寺門還沒有開。
“百姓有冤情？為何大理寺不開門接案子？”衛(wèi)瑜憤憤地說道。
隨即，他大步上前，拍著大理寺的門環(huán)，大聲喊：“開門！”
不一會兒，門打開了，大理寺少卿許棟慌忙地走出來，只見他的年紀也不小了，從官帽下可以看出耳鬢邊的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長相普通，但卻是賊眉鼠眼的作派。
一見來人是太子，立馬就要請他進去。
衛(wèi)瑜卻不慌不忙地說：“不急。大人，門口有人喊冤，怎么不受理呢？”
“啊，這——”大理寺寺卿一臉為難，思忖片刻，眼珠子一轉(zhuǎn)：“太子殿下，我正準備開門受理呢，你就來了?！?p> 沈阿嬌不動聲色地暗自腹誹。
這個老狐貍，明明就是不想審理，要不然早就開門了。現(xiàn)在見到太子親自來了，才改口的。
她用眼神示意衛(wèi)瑜。
只見她鼓著腮幫子，不停地向衛(wèi)瑜拋眼色，殊不知，在旁人看來，這就是暗送秋波。
就連衛(wèi)瑜也忍不住一笑，說道：“大人，要不這些可憐人，由我來主持公道？”
話音剛落，許棟一愣，璇即放松下來，笑瞇瞇地說：“太子殿下，能審這個案子，就更好了?！?p> 太子點點頭，也不多話，直接將方子期和一眾受害者一同帶進大理寺。
“太子殿下，您準備怎么審？”沈阿嬌忍不住找個時機，偷偷問道。
衛(wèi)瑜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故作神秘地說：“你就看著吧?！?p> 沈阿嬌懷著謙卑和虛懷若谷的心情，無比崇敬地等待太子的第一次審問。
果然……
不同凡響！
“方子期，你有何冤屈，盡管說來?！毙l(wèi)瑜一本正經(jīng)地坐在臺上，大理寺少卿許棟則坐在一旁。
方子期“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后面烏央央地一大片，“撲通”“撲通”地統(tǒng)統(tǒng)跪下來了，或是怒目圓睜，或是掩面而泣。
方子期向沈阿嬌瞥了一眼，只見她偷偷地眨了眨眼睛。
他突然鼓足勇氣，大聲說道：“當年我屢次科考，屢次不中，小廝說有人指使他換掉了我的名字?！?p> “是誰指使誰？”
“主考府里的小廝王祥，說是太子您指使的?！?p> “傳王祥?！毙l(wèi)瑜不怒反笑：“我倒要看看王祥是長得什么樣子?！?p> 很快王祥被帶上來了。他長相其貌不揚，但是那雙小眼睛卻一直滴溜溜地轉(zhuǎn)個不停。
他一見到這個架勢，立馬就滑跪下來了。
“你對方子期說，是太子指使你替代他的名字，換上了別人？”
王祥的眼神四處游離，“我沒說?！?p> “你說了！”方子期怒吼道：“在宮門外，你和我說的，當時我的好友還在不遠處，他可以作證。”
“王祥，你看看我是誰？”衛(wèi)瑜盯著王祥，大聲質(zhì)問。
“你……”王祥上下左右仔細端祥著。
他歪著腦袋，使勁地想“你，你是太子殿下？”
“如假包換?！?p> 王祥抖得像篩糠一般，大顆大顆的汗珠劃過臉頰，顯得他狠狽不堪。
“王祥，你說我與你勾結(jié)科舉考試作弊？”
“沒有，我真的沒有。”
“哦，方子期，王祥說沒有，你聽錯了，他一定說的是別人。”衛(wèi)瑜攤了攤手。
“太子殿下，我不會聽錯的，他說的就是你?！狈阶悠诩钡?。
“我沒有?！?p> “是你，就是你說的?！?p> “不是我?！?p> “那你說是誰？”衛(wèi)瑜問：“你不說是誰，那就是你自己做的。”
“是御史大夫?！蓖跸檠垡婚]，牙一咬，脫口而出。
空氣突然變得異常安靜。
半響，王祥抖抖索索地睜開眼睛，抬頭向上看去。
只見衛(wèi)瑜全身輕松地坐在臺上，似笑非笑地盯著他，旁邊的大理寺少卿偷偷地用袖子擦額前的汗。
沈阿嬌一直默默地看著這出好戲。
原來太子審案手段如此簡單粗暴。
漂亮！
得到王祥的畫押，衛(wèi)瑜松了一口氣，轉(zhuǎn)而對他們說道：“此案牽涉巨大，我要回去上報父皇，這件案子要暫且擱置審訊?！?p> “許大人，犯人先關(guān)進天牢，要嚴加看管，沒有我的手諭，任何人都不允許見他。如果出了什么問題，你的烏紗帽可以不戴了?！?p> 他的神色嚴峻，語氣冰冷。
許棟剛剛放下來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后背直冒冷汗。
急忙點頭哈腰：“是是是，太子殿下?！?p> 太子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沈阿嬌和方子期他們跟在后面。
出了大理寺，衛(wèi)瑜轉(zhuǎn)身對方子期說：“你帶他們先回去，這件事，我一定會上報父皇，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待?！?p> 方子期看了一眼沈阿嬌，見她微微點頭，自己也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