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賞菊
“而且”頓了頓,柳氏說道:“而且,以前的案子,那些證據(jù)我還留著呢,現(xiàn)在貴妃倒了,這些人也愿意幫我翻案了?!?p> “是嗎?”沈阿嬌由衷地為她感到高興。
“這樣,我們的勝算就更大了。”
看著柳氏喜上眉梢,沈阿嬌在心中暗自下了一個決定:等下見到太子衛(wèi)瑜的時候,要把柳氏的事情和他提一下,再幫柳氏一把。
幾人正在談論刺繡時,沈明鈺放學回來,聽說柳氏來了,興沖沖地跑來,大老遠就聽見他在喊:“沛然,沛然!”
沈阿嬌掩著嘴直樂:“柳嫂,你看,我家這個弟弟,和你家沛然關系多好。人還沒到,聲音就已經(jīng)到了。”
柳氏微微一笑,說道:“沈公子大概以為沛然放學了,會跟著我來你們家。不過,我家那孩子說方先生教的功課要背熟,他就沒跟我過來?!?p> 沈母一聽,詫異地問道:“那他豈不是一個人在家里?中午吃什么?”
柳氏搖搖頭,不以為意地說道:“他回家會自己做飯呢?!?p> 這一點讓沈母與沈阿嬌二人贊嘆不已。
談話間,沈明鈺已經(jīng)喜滋滋地跑了過來,見到姐姐和柳嫂她們,笑著一一給她們打了招呼。
然后在給柳氏行禮時,順口問道:“柳嫂,沛然呢?”
柳氏歉意地回了一個禮,說道:“沛然沒有過來,大概他放學了直接回家了。”
沈明鈺已然撅起嘴,滿臉不高興。
沈阿嬌打趣道:“怎么,沒看見沛然弟弟,不高興了嗎?”
沈明鈺苦著臉,眼珠子一轉,突然拉著沈阿嬌的手,說道:“姐姐,要不我們?nèi)フ宜??好不好嘛?姐姐??p> 在沈阿嬌的記憶中,明鈺一向是很少撒嬌的孩子。
這一次,實屬讓她感到意外。
她看了一眼柳氏,柳氏立刻會意,說道:“好好,沈少爺想找我家沛然玩,我求之不得呢?!?p> “不過,沈小姐,我得回鋪子里去了,最近接了一批活,繡娘忙不過來,我得回去幫忙?!?p> “好吧。”
柳氏說沛然放學后喜歡去涼亭來玩,那里風景好,可以看到護城河。
果然,一個學生模樣的孩子在涼亭里看書,他是那么專心,仿佛身邊的喧鬧都如空氣一般。
“沛然!”
沈明鈺一眼便認出他,高聲叫道。
沛然從書中抬起頭,看向這里,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明鈺,沈小姐?!彼粋€一個地喊,并朝沈阿嬌行了一個禮。
沈明鈺可不管那么多,一個箭步?jīng)_上去,拉著他的手,笑道:“你在這里干嘛呢?我還以為你在家里呢?還準備去你家找你玩呢?”
沛然并不答話,而是以征求的目光看向沈阿嬌,問道:“沈小姐,我娘沒有來么?
沈阿嬌心知他大概是怕自己貪玩,回家被柳氏責怪,于是微笑著說道:“是你娘讓我們來這里找你玩的。放心,我會對你娘說清楚的。”
沛然這才喜笑顏開,將沈明鈺拉到一旁,嘰嘰咕咕地說起了悄悄話。
二人突然爆發(fā)出一陣大笑。
隨即,又埋頭繼續(xù)說著話。
沈阿嬌站著有些乏了,尋了一個座位坐下來。
旁邊是一個很大的花圃,不知道被誰種滿了菊花。
現(xiàn)下正是菊花開得正旺的季節(jié),一大朵一大朵姹紫嫣紅的菊花怒放在空中,淡淡的菊花香飄來,讓人忍不住陶醉其中。
沈阿嬌倚靠在座位上,看著那兩個少年郎意氣風發(fā)地吟詩作對,微微一笑,索性閉上眼睛,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與舒適。
“安哥哥,聽別人說這里的風景不錯,我特地帶你來看一看?!彼窝┥徯Σ[瞇地帶著陳遇安來到此處。
她是今天一大早,就跑去丞相府,軟磨硬泡地拉著陳遇安出來游玩。
“安哥哥,你瞧,因為縣主府的那件事,弄得我們心情都不好,縣主府的賞菊沒賞成,我?guī)闳ヒ粋€地方,聽說那里開滿了菊花,不亞于縣主府里的菊花,我?guī)闳タ匆豢窗?”她賠著笑臉,小心翼翼地瞧著陳遇安的神色。
長平縣主府的那件事,自己的貼身丫鬟被關起來,生死未卜。
不過,這關她什么事情呢?
只要那丫鬟不供出自己,就行了。
好在,那丫鬟還是有一點點骨氣的,到現(xiàn)在都沒有供出自己,那估計以后也不會供出來了。
想到這里,她心中的大石頭總算放了下來。
不過,沈阿嬌那不依不饒,非要把她與陳遇安抓進去的面孔,又一次浮現(xiàn)在她的面前。
“沈阿嬌,你還真是沒完沒了!”她憤憤地想著,同時又悄悄地瞥了一眼陳遇安:“不知道安哥哥心里咋想的。”
陳遇安原本不想陪同宋雪蓮出去玩。
長平縣主府的那件事,雖然丫鬟沒有供出宋雪蓮,但他就是知道,一定與宋雪蓮逃脫不了干系。
只是那丫鬟不招供,宋雪蓮就始終是安然無恙。
一想到沈阿嬌一心想把他們倆抓進去,他的胸口就感到一陣氣悶。
沈阿嬌啊沈阿嬌,我該拿你怎么辦才好?
還真是沒辦法,誰讓她就是沈阿嬌呢?
念及至此,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寵溺的笑容。
宋雪蓮捕捉到了他的這一抹笑容,欣喜地說道:“那么,安哥哥,你是同意出去玩了?”
“嗯?——好吧。”
做戲要做全套。
我就舍命陪賤人吧!
果然,此處風景甚美,微風吹過,花香怡人。
更美的是……她!
她就在這里,也賞著花。
她的不遠處,是她的弟弟沈明鈺和一個孩子玩耍。
也許她是陪弟弟一起來玩的吧!
她閉上眼睛斜倚在椅子上,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嘴角微微上揚,恐怕是想到了什么甜美的事情了吧。
陳遇安只覺得喉嚨一緊,視線牢牢地粘在她的身上,再也分不開了。
他生平第一次像一個小偷,躲在樹后,唯恐被她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了。
但是他又舍不得移開視線,只是貪婪地欣賞著她的美,恨不得將她攬入懷中,不讓其他人覬覦。
宋雪蓮狠狠地瞪著遠處那個睡著的女子,眼眸里帶著怨毒陰冷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