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成全就是
楚鳶還以為老夫人要說什么呢。
她苦笑回:“當(dāng)然知道,因為要給老夫人沖喜?!?p> “傻不傻?”老夫人故意板著臉色,眼睛里的笑越發(fā)狡猾,“你一個零零后小孩兒,也信沖喜這回事?”
“?”
楚鳶納悶地要死。
他們結(jié)婚的起因不是老夫人迷信,又因為沈家權(quán)重加持,人微言輕的她反抗不了?
老夫人見她眼神呆呆的,有點看不下去。
“唉,怎么說你好?”
楚鳶干笑,臉繃得有些僵硬。
老夫人把她拉坐身邊,笑得滿臉褶子,壓低聲音說道:“哪有什么‘沖喜’,我老人家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fēng)里,怎么可能信那些歪七扭八的東西,就是打著‘沖喜’的借口,給孫子包辦個婚姻而已!”
楚鳶聽完這些話,人完全傻了。
楚家和沈家根本不是一個階層。
一個普通的小老板家庭,一個頂級豪門,老夫人何至于用“沖喜”“八字”這種關(guān)鍵詞金里淘沙,讓楚家配對沈家?
還惹得孫子反感,小兩口不睦?
楚鳶不知該哭該笑。
老夫人笑得更開心了,連左側(cè)一顆金嚼齒都能看見。
可楚鳶只覺得心寒,無奈的冷。
“鳶鳶,”老夫人語氣心長地嘆氣了一聲,“我孫子就是那棵鐵樹,一千年開花,一千年結(jié)果,可我實在等不及了,他活那么大,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如果我再不干預(yù),他啥時候才能成家,給我抱大胖小子?”
楚鳶說不出什么滋味,安靜聽著,沒說話。
“還有一個原因,趙玫給他安排了人選,如果我不干預(yù)的話,很可能他要被動接受那個女人?!?p> 楚鳶不可置信地看著老夫人:“你是防止婆婆安排自己的人?”
“是??!”老夫人一秒笑開。
孺子可教。
老夫人看著楚鳶的眼睛,認(rèn)真的模樣像要讓她記住每一個字,“我三個孫子,一個客死異鄉(xiāng),一個為了報恩入贅,咱嚴(yán)格來說,只有修澤才能為沈家誕后,可他太固執(zhí)了,說了又不聽。”
“那我只好串通醫(yī)生,把我的病情說重一點嘍,這樣也有理由讓他結(jié)婚嘛?!?p> “我孫子孝順,知道他結(jié)婚能讓我高興,為了我的病情著想,沖喜也不說什么?!?p> 楚鳶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已經(jīng)到了這一步,說再多也沒用了。
起碼對她來說,毫無意義。
正說著話,病房外傳來“篤篤”的皮鞋聲。
“噓——”楚鳶示意老夫人別說話。
“咚咚?!鼻昧藘陕暎T把被擰開。
沈修澤長腿一邁走了進(jìn)來,看見楚鳶也在這兒,那星辰般的眸子閃過一絲異樣,但很快,那一絲不快被藏在浩瀚的盡頭。
他假裝沒看到女人,自顧自走近:“奶奶,我給您帶了水果?!?p> 蘇年隨后進(jìn)房,手里提著一只精致的水果籃,“是啊老夫人,三少特意從南方訂的水果,空運過來的?!?p> 老夫人滿意地看著小孫子,樂得心都快融化了,“有心就行,我這邊的水果實在吃不完呢!”
沈修澤對楚鳶視而不見,開始熟練地給老夫人剝橙子。
莫名的,空氣突然凝固起來。
整個病房里,只能聽見沈修澤剝橙時,那時不時會響起的沙沙聲。
明明輕到極致,卻讓人聽得一清二楚。
楚鳶自降存在感,免得沈修澤又能找到話說。
她寧愿被無視,也不想面對沈修澤那張臭到離譜的臉。
老夫人看看孫子,又看看孫媳。
不對勁,小兩口又開始別扭了。
或許他兩人從沒對勁過!
虧王姨天天說孫子的好話,她還以為重孫子唾手可得了呢!
蘇年跟在沈修澤身邊多年,察言觀色的本事是一絕。
但他一眼瞅過去就大抵知道,自己可能要當(dāng)打破黎明的第一只雞了。
“少奶奶您也是剛來的嗎?”
楚鳶被點了名,只能硬著頭皮應(yīng)聲:“是的蘇助理?!?p> “少奶奶辛苦了?!?p> “你客氣了?!?p> 話一落地,沈修澤沒感情地開口道:“蘇助理,我看你閑得很,可以回公司加班了?!?p> 蘇年:……
他就知道!
第一個開口打破尷尬的人,肯定會被三少株連!
尤其他還關(guān)心了一下少奶奶,簡直是在三少的墳頭上蹦迪!
“是……”蘇年掛著兩行寬淚,默默領(lǐng)了老板的命令,“我馬上回公司?!?p> 老夫人心知肚明,沖孫子問:“修澤,你到底哪兒對鳶鳶不滿?”
沈修澤還是不咸不淡的調(diào)子:“奶奶想多了,您挑出來的人選,我肯定會喜歡的?!?p> 楚鳶無奈苦笑。
他喜不喜歡也沒多大關(guān)系。
反正這點“關(guān)系”,已經(jīng)被他當(dāng)成了交易。
老夫人擔(dān)心有些事說透了反而更不好看,忍著怒氣道:“修澤喜歡就好,別讓奶奶跟著后面瞎擔(dān)心?!?p> “不會,”沈修澤不上心地應(yīng)下,轉(zhuǎn)頭用詢問的目光看向楚鳶,“你說是嗎?”
很清淡的眼神和口吻,卻讓楚鳶心頭一涼。
怒容漸漸沉在眼底。
他擺譜給誰看?
他們是公平的雙方,憑什么要忍受他的陰陽怪氣?
可爺爺?shù)哪I源還沒等到,她又不能惹惱沈家。
于是干巴巴地應(yīng)聲“嗯”,算是打發(fā)。
沈修澤把剝好的橙子放進(jìn)碟子里,“楚鳶,你可以出去了。”
楚鳶忍著,“好,你們慢聊。”
老夫人看不下去,本想制止,楚鳶給了她一個眼神,搖頭示意她什么都別說,否則只會徒增為難。
她剛走出病房,蘇年也出門打電話。
“什么情況了???”
“畫像早就出來了,那邊說不敢確定……”
楚鳶離得近,聽出電話是高定邦打來的。
“不確定你跟我說什么?”蘇年的暴躁全寫在臉上,“如果那人不行的話可以找別人,實在不行你就別插手了?!?p> “不不,你再給我半天時間,我好好催催!”
“最好半天內(nèi)結(jié)束,別讓我等太久!”
“放心吧!”
一通電話聽完,楚鳶氣不打一處來。
因為還原照片的事,高哥沒少受委屈,關(guān)鍵是,他們憑什么為難高哥?
因為高哥和她一樣人微言輕,只能逆來順受?
她偏不!
沈修澤不是想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嗎?
她成全就是!
楚鳶越想越氣,下一秒就給高定邦打了一個電話。
沒等高定邦催她進(jìn)展,她一連氣地說道:“畫像出來了,人也找到了,讓委托方自己過來找我——這個人可不是蘇年,否則就請他們另請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