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雨落胭脂淚,梨花戲海棠(42)
皇帝想起當(dāng)時前線告知的情況,拳頭都捏緊了。
“那些人還真是不知死活!”
兩鬢斑白也遮擋不住他的威嚴(yán),和久居高位的那種上位者的威壓。
皇帝棟恒文,拉著棟子宥的手坐下,語重心長道:“當(dāng)時前線加急,說你被敵軍……”
“還有兒臣遇到一個很重要的人?!睏澴渝兑幌氲剿未?,英氣逼人的眉眼浮上溫柔。
“他救過我的命?!?p> “那人現(xiàn)在何處,朕要好生獎賞他!”皇帝有些激動。
棟子宥眉眼英氣和棟恒文如出一轍:“他不在大夏?!?p> “那改日你將人帶回來我必重重獎賞他!”棟恒文爽朗的笑起來。
眼角的皺紋很深,歲月在他的容顏上留下痕跡,但并沒有磨掉他的棱角,將人打磨的愈發(fā)尊貴。
皇帝拍了拍棟子宥的肩膀:“子宥,你有好些年不曾回來了,我讓小福子帶你去四處轉(zhuǎn)轉(zhuǎn),正好御花園的花開了可以去看看?!?p> “小福子。”棟恒文招呼那個小太監(jiān)過來。
“陛下。”
小福子跪拜行禮。
棟恒文讓他起來,“起來吧,你去帶子宥隨便逛逛熟悉熟悉環(huán)境?!?p> 小福子眼皮子活,立即上前帶路:“七殿下,咱們這邊請?!?p> 棟子宥看著這個小太監(jiān),模樣年輕得很,應(yīng)該是近些年才上來的新人。
他許多年沒回來,必須了解一下現(xiàn)在的情況還有朝堂上的局面。
“你照顧皇上多少年了?”
棟子宥問道。
“十年半。”
棟子宥眼皮抬了抬,回頭似乎是無意掃向身后的金鑾殿:“十多年了嗎……”
老皇帝把小福子留給他,就是要告訴他現(xiàn)在的局勢,講講這些年發(fā)生的事。
棟子宥眼睛一瞇,“這些年你跟著父皇想必有些事情了解很多吧。”
小福子是個人精,要不然也不會在眾多太監(jiān)中脫穎而出,在皇上身邊待了這么多年。
他是除了大太監(jiān)之外唯一留在皇上身邊超過十年的人。
小福子笑到,“您看這花園里面的牡丹是不是更嬌艷了?!?p> “這花園雖然還是十年前您記憶中的花園,但是花兒都更迭了?!?p> 棟子宥鷹隼般的眸子銳利的像森林里的蟄伏的獅子,靜靜的聽著小福子繼續(xù)說。
“這邊的芙蓉倒是開了,不過不如東宮里的開的漂亮?!?p> 小福子指了指西邊:“這墻上爬的凌霄花正是熱烈?!?p> 棟子宥瞇了瞇眸子,想著小福子的話。
芙蓉。
高潔之士。
朝中文官站在太子那邊。
凌霄。
張揚(yáng)潑辣。
朝中那些激進(jìn)派份子向著二皇子。
小福子見澆水的宮女接過木勺將水灑在花草上。
地上的草葉是綠植,葉子較厚偏硬。
水珠打在花朵上飄灑的落了幾片粉嫩的花瓣。
這些穩(wěn)固的綠植依舊在地上紋絲不動,晶瑩的水珠依舊在葉子上,陽光照射,閃爍著金色的光彩。
朝中元老,堅持以國為本保持中立。
棟子宥若有所思的看著小福子,“你覺得,要是在這花園中間在種上一枝花,會怎么樣?”
小福子笑了,懂進(jìn)退:“七殿下,這我可不敢說,這是皇上的御花園,種什么都要由皇上來決定的?!?p> 棟子宥道:“好了,你去陪皇上吧,我自己隨意走走就好?!?p> “殿下,您的住處還是原來的地,一點(diǎn)沒變?!?p> 小福子笑瞇瞇的又加了一句:“皇上每天都派人打掃,今天您便可以放心安寢。”
話罷。
小福子行禮離開。
棟子宥看著小太監(jiān)的背影舔了舔干澀的嘴唇,眸底漆黑:“還真是好大一盤棋?!?p> “這十年倒是少看了不少好戲?!?p> 棟子宥想起今早見二皇子那恨不得撲上來扒了自己皮的模樣,勾了勾唇角,眉眼冷冽:
“老二……”
房間即使多年未住人。
依舊干凈整潔。
屋里特地點(diǎn)了安神香,應(yīng)該是棟恒文特地囑咐的。
坐在桌前,想到現(xiàn)在的局勢,揉了揉眉心。
當(dāng)年二皇子棟宇設(shè)計陷害自己差點(diǎn)死掉,不知道他的那些昔日舊友們時候還活著,他們又在哪里?
棟子宥揉了揉眉心。
打開窗戶,一聲口哨。
一只黑鷹撲著翅膀落在男人的肩膀上。
將方才寫好的紙條塞進(jìn)雄鷹腿上的信槽里。
手臂一抖,那只雄鷹就飛了出去,漆黑的翎羽,與夜色融為一體。
次日遠(yuǎn)在他城的男人看著落在他肩膀上的黑鷹,眼底滿是激動,無法言喻。
指尖微微發(fā)抖,抽出紙條上的內(nèi)容,讀了出來:
「七已歸,今安在?」
“子宥還活著……他還活著,他回來了!”
男人太過激動寫下一個只有他們二人知道的地方。
轉(zhuǎn)身走過去的時候打翻了桌上的茶點(diǎn)。
“我要快些去通知他們!”
男人激動的聲音太過嘹亮,驚起了一樹的飛鳥。
皇宮。
棟子宥看著紙條上的地點(diǎn),把東西燒掉。
皇宮戒備森嚴(yán),高手林立,他此番放鷹傳書,皇上定然知曉,刻意為之并不阻攔。
想看這一盤大棋。
想起小福子的話,眉眼冷冽,“原來最好用的棋子棄了,要重新拿出來了么?!?p> 棟子宥的眼睛特別黑:“承蒙父皇器重,我定然會給父皇一個驚喜……”
—
小福子站在皇上身邊。
棟恒文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
“今天的月亮可圓呢?!?p> “小七回來了,十年了,我們一家也該找個機(jī)會好好聚聚?!?p> 小福子將裘衣給他披上:“皇上夜里露水寒,多注意身體。”
棟恒文攏了攏狐裘,看著庭外:“小七早先就是他們幾個兄弟中最出眾的一個,但是從小就不在我身邊算是段將軍一手帶大的?!?p> 小福子明眼人,說到:“您是七殿下的父親,您才是殿下最親近的人吶?!?p> “從當(dāng)年收到七殿下的死訊到今天,這十年來您沒有一天不思念他的,殿下是明白的,心里肯定也是想著您的。”
即使知道不一定是真的,棟恒文聽了高興:“小福子,你明天準(zhǔn)備一下,叫上太子和老二,他們兄弟也這么多年沒見了,總要熟絡(luò)熟絡(luò)感情。”
小福子點(diǎn)頭,繼續(xù)道:“今天帶七殿下去逛了花園,他說還是還是家里最讓人放松?!?p> “殿下可能是覺得御花園還缺點(diǎn)什么,皇上需不需要換新的花進(jìn)去?”
“小七喜歡什么,就讓他隨意吧?!?p> 棟恒文飽經(jīng)沉浮的眼底里是看不透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