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殿下,你可知霍家
舒諾也毫不避諱地對上他的目光:“就是有些好奇罷了?!?p> “既然好奇,不妨直接問我?!标憹烧f話輕飄飄的,可蕭老夫人聞言一臉詫異地站起來看他,陸澤沒有回應,依然目光堅毅地看著舒諾。
“好啊?!笔嬷Z突然笑了笑“大人既然有意愿解答,那再好不過了?!?p> 橘紅的夕陽已然完全淹沒下去,院里掛上琉璃燈,照著一小方凈土。
舒諾仰起頭盯著房檐上懸掛的牌匾——祠堂。
祠堂?
她皺起眉:“你帶我來人家祠堂做什么?”
陸澤也盯著牌匾久久沒有言語,收回目光接過身后小廝手里的提燈,踏步走進去,舒諾跟上。
祠堂寬敞明亮,陸澤將提燈掛到房檐下,又點起屋內的燭火,視野清明,舒諾靜靜地看著由高至低排列整齊的靈位,奇異的是,那些靈位都是空碑,沒有雕刻任何字跡,這……
舒諾奇怪地瞟陸澤一眼。
陸澤沒理會,只是走到供桌前拿起三柱香,點燃后恭恭敬敬地默立許久,再插到香爐里。
“你知道這處別院是誰的嗎?”
他突然說句八竿子不著邊的話,舒諾第一反應是蕭家,但又一琢磨他這么問肯定不會如此簡單,輕咳兩聲狀似無意地試探道:“無論是誰的,總該不會是你的吧?”
陸澤沒回答,又問:“你知道這靈牌上祭奠的是誰嗎?”
她哪兒知道?
舒諾撇撇嘴,不想接他這種無意義的問題。
陸澤也沒非要讓她答,望著一排排整齊且空洞的靈碑,徐徐道:“祭奠的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忠心耿耿一輩子死后卻只能如老鼠般掩埋地下?!?p> 他頓下:“殿下知道霍家嗎?”
霍家……
這名字她聽得倒是耳熟,
哦,想起來了,十年前的霍家乃第一世家,祖輩上下都快享有與皇家齊名的榮耀,只是后來霍家叛變,被她那個父皇給‘咔嚓’了。
莫不成……
舒諾盯著陸澤突然往后倒退兩步,眸光犀利一臉警惕地看著他。
“猜出來了?”陸澤對她的舉止嘲諷般笑笑“霍家人,我就是那個被冠上‘叛變’罪名的霍家之后。”
舒諾:“……”
有點果真如此的感覺是怎么回事。
男主不愧為男主,干點什么都有個悲慘身世。
只是她覺得……自己可能馬上要更悲慘……
“所以你想說什么?”舒諾瞥好逃生路線,一旦陸澤發(fā)瘋她好能掙扎兩下,不至于一下子就被嘎死,她突然有點后悔為什么要多事,乖乖躲著,等有機會離開去青州這不香嗎?
為什么又牽扯出上一輩的恩怨情仇?
“殿下怕了?”陸澤笑笑“殿下別怕,闔府上下一百七口人均化為厲鬼時也沒有害怕。”
“原來你一直在打擊報復。”看著他怪異的笑容,舒諾突然就明白過來陸澤為什么對她那么言聽計從,關愛有加還揚言要娶她,還有什么比被最信任的戀人一刀捅死更令人揪心的呢?
陸澤也明白過來她的暗指,神色一頓,“我對殿下是認真的?!?p> 舒諾冷哼一聲拆穿,“你想重振你們霍家應該也是認真的。”
“這兩者并不沖突!”陸澤突然轉過身盯著他,幽暗的燭火忽明忽滅襯得他堅毅的臉頰有些陰沉森冷,舒諾一愣正欲后退,他徑直上前抓住她的肩膀,陰沉不定的眸光死死的盯著她:
“我知道冤枉我族的是皇帝,所以我的目標從來都只是他,我對殿下從沒有多余的恨意,我會護住殿下,等來日時機成熟我還會恢復你公主身份,到那時我收集好霍家被誣陷的證據,殿下再用你皇族公主的身份澄清?!?p> “只要殿下還我霍氏一族的清白,他們于九泉之下不會怪罪我們的?!?p> 呵、呵呵……
舒諾連反駁都覺得很累,什么叫恢復公主身份,什么還他霍家一族的清白,她憑啥需要霍家不怪罪?
她不語,伸手要拽下陸澤緊捏肩膀上的手,可陸澤似和她犟上了任由她如何用力他都不放開。
很好……
掰不動,越硬掰她越疼……
舒諾放棄,深吸口氣:“我不在乎你報不報復,而且經歷這些多事后我覺得你也應該看明白了。”
陸澤身體一僵,突然詭異地看著她:“你真覺得,從霍家逃出來的只有我一人嗎?”
那似鬼物低語的聲音如洪鐘般忽然敲擊她的心,舒諾有股不祥且緊張的預感,她抬起頭徑直對上那雙黝黑陰郁的瞳孔,“你想說什么?”
陸澤忽然放開她,還替她整理好有些凌亂的裙擺:“悠湖村的饑荒我查過了,不僅是那里,相離不遠處的村落也有相同的遭遇,我打算先從那些有神智的開始施救,至于那些失了神智只會攻擊的……”
剩下的沒說,但也無非一個‘死’。
舒諾不反對這樣的決策,但……
“你們霍家除了你,還有誰?”她總覺得哪里還有些不對勁。
“殿下不知道嗎?”陸澤神色更加古怪,甚至還帶些愉悅的嘲諷“他那般護你,保你,原來到頭來連自己的身世都沒有與你提起?!?p> “不過想來也對,畢竟不是誰都如臣一樣,不愿利用殿下報仇?!?p> ……
一把將長劍從身體里抽出,那黑衣殺手吐口鮮血癱倒地上。
葉凌甩下劍尖上的血,朝屹立前方的紅袍男子單膝跪了下去:“主子,人已清除完畢?!?p> 月光清冷,照得他挺拔修長的身影攏上一層寒芒,他伸出指尖微微轉動,忽然向上一挑,一片枯敗的葉尖從他指尖飛出穿透隱藏暗處之人的脖頸上。
葉凌一愣,腦袋低得更沉。
“嘖嘖,這都是第幾波了?”紅袍男子突然出聲問道。
葉凌思索下回道:“不算那些沒有露面的暗殺,這已經是第四十五批了。”
“當真是下了血本。”紅袍男子的喉嚨滾動,似發(fā)出愉悅的輕笑,他抬起頭望著皎潔純凈的月,似蘊含起嗜血殺意“引我離開,斷我消息,回到京城又收到諾諾嫁人的如此‘大禮’,你說,我該怎么謝他呢?”
那個與他同脈一族的……霍家之子。
雨別小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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