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fēng)洋溢,御花園中飄著淡淡的花香。穆清身著紫底妝花金錦長裙,發(fā)間以梅花朱釵為飾。她眉眼靈動(dòng),膚若凝脂,是這世間少有的絕色佳人。她剛走到問月亭邊上,便看見周長生笑瞇瞇的迎了上來。
“請貴妃娘娘安,茶水已經(jīng)為您備好了。請吧?!敝荛L生說著,伸手做了一個(gè)“請”的姿勢。
穆清臉上的表情明顯有些僵硬。她下意識(shí)朝蕭九辰那邊望了一眼,見蕭九辰對面坐著的人是蕭轍,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一下子緊張起來。
“貴妃娘娘,貴妃娘娘?!敝荛L生又在她旁邊喚了兩聲。
穆清回過神來,對周長生扯了扯嘴角,繼而接過他手中的兩杯清茶,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穆清給陛下請安,給齊宣王爺請安?!?p> 蕭九辰見穆清過來,故意撇了蕭轍一眼,繼而扶起穆清說道:“愛妃怎么來了?不是說昨晚沒有休息好嗎?”
穆清聞言微微一愣,眉梢輕佻,一臉疑惑的望著蕭九辰,心中暗暗想道:什么鬼?故意的吧,不是你讓我來的嗎?什么沒休息好?
穆清愣了片刻,下意識(shí)看了蕭轍一眼,見他的臉上靜如止水,淡若清風(fēng),心中稍稍松了口氣,繼而嫣然一笑,將手中的茶碗放在蕭九辰和蕭轍的手邊。
“陛下,穆清為陛下和齊宣王爺準(zhǔn)備了茶水?!?p> 蕭九辰淺淺而笑,眼底淌著幾分柔情,癡癡地望著穆清,“還是愛妃想得周到?!?p> 穆清低著頭,覺得此刻的場面尷尬極了,想看蕭轍,卻又要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她心中郁悶,恨不得拔腿就跑。
就在這時(shí),過來了一個(gè)內(nèi)侍官,趴在蕭九辰的耳邊說了幾句便離開了。
蕭九辰回過頭來,唇邊掛著一抹淺笑,輕輕地拉起穆清的手,柔聲說道:“愛妃來得正巧,你與五弟也是舊相識(shí)了,不如替朕下一局。朕正好有事要去處理一下?!笔捑懦秸f完,便起身離開了。
穆清低著頭,在椅子上坐下,卻不敢同往日一般在蕭轍面前胡鬧。這是他們二人自上次茶館分別以后,第一次見面。她好想看著蕭轍,告訴他,她有多拘束,她有多壓抑,她有多想他??墒撬桓?,因?yàn)檫@皇宮里,到處都是蕭九辰布下的眼線,她怕她一抬眼,就被別人看穿了心思。
就在這時(shí),她的耳邊傳來蕭轍低沉悅耳的聲音,“公主在大梁可還習(xí)慣?!?p> 穆清抬眼,見蕭轍面色淡然,眼底平靜,唇邊帶著一抹禮貌性的微笑,頃刻間放松了許多。
穆清微微一笑,并不回答蕭轍的問題,只是拿起桌上的棋子,說道:“早就聽聞齊宣王爺棋藝精湛,在長安城內(nèi)是人人稱頌的錦書公子,不如今日便同穆清下上一局,也好讓穆清一睹風(fēng)采?!?p> 穆清說著,眼底閃過一絲難以捕捉的哀傷。她的心底有些難受,像是一根又細(xì)又小的刺,一下一下的扎著她的心臟。
只聽蕭轍淡淡的說道:“好啊?!?p> 穆清抬手,在棋局上落下一枚白子。她垂著眼,略帶悲傷的說道:“我這一步,叫做長相思兮長相憶。不知殿下可破否?”
蕭轍面帶微笑,神情淡然,在那顆白子邊上落下了一枚黑子,“我這一步,叫做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p> 穆清聞言,眼底染上了幾分歡喜,繼而又拿了一顆白子落在了棋盤上,“那我這一步就叫做:相思相見知何日?殿下,可解否?”
蕭轍面色沉靜,唇邊噙著淺笑,“我這一步,叫做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diǎn)通。”
不遠(yuǎn)處的廊下,蕭九辰迎風(fēng)而立。只見他鳳目微瞇,眼底冷肅,直勾勾的盯著穆清和蕭轍的身影。
蕭讓閑來無事,過來御花園閑逛,正巧看見了眼前的一幕。他站在蕭九辰的身后,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見他的目光落在蕭轍對面的女子身上,便忍不住對身邊的內(nèi)侍官問道:“齊宣王對面的女子是什么人?”
內(nèi)侍官看了一眼,低聲回道:“回殿下的話,那位是南陳的穆清公主,陛下前幾日剛封了蓉貴妃?!?p> 蕭讓輕笑了一聲,眼底帶著幾分邪魅。只見他搖了搖頭,說道:“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dú)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終究是紅顏禍水吶?!?p> 蕭讓說著,走到蕭九辰身邊行了一禮,“臣弟給陛下請安?!?p> 蕭九辰聞聲并沒有轉(zhuǎn)身,只是目不轉(zhuǎn)睛得盯著前面的二人,平靜的回道:“六弟的身影在這宮里,還真是不多見吶。”
蕭讓淺淺一笑,起身回道:“陛下忙于國事,臣弟自然不敢過分叨擾?!?p> 就在這時(shí),王內(nèi)侍走到蕭九辰身前行了一禮,低聲說道:“陛下,蓉貴妃與齊宣王爺只是吟詩作對,并無言說其他?!?p> 蕭九辰冷著臉,朝王內(nèi)侍揮了揮手,王內(nèi)侍便退下了。
蕭讓站在蕭九辰身邊說道:“是個(gè)絕色美人,給了陛下,可惜了?!?p> 蕭九辰鳳目微瞇,狠狠地瞪了蕭讓一眼,“不會(huì)說話就給朕滾!”
蕭讓嫣然一笑,眼底帶著幾分不正經(jīng)的樣子,“陛下不要?jiǎng)优?,臣弟不是那個(gè)意思。臣弟的意思是說,這女人啊是水做的,得護(hù)著,哄著。若都像陛下一樣,天天冷著臉,這女人的心難免會(huì)疼的?!?p> 蕭九辰陰沉著臉,眼底染著幾分怒意,心下里卻又覺得蕭讓說的有幾分道理。
只聽蕭讓又說道:“已經(jīng)是陛下的枕邊人,難道陛下還怕這人飛了不成?陛下若是不知道如何對付女人,臣弟愿為陛下效勞。”
蕭九辰冷冷地白了蕭讓一眼,繼而走到穆清身邊,帶著她離開了。
蕭讓走到蕭轍身邊,饒有興致的坐下喝了杯茶水,“五皇兄,看來我之前的提醒你是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啊。既然木已成舟,便放下執(zhí)念吧,對誰都沒有好處?!?p> 蕭轍沉著臉,眼底閃著冷光。那是他換了生辰貼的妻子,讓他如何放下?殺父弒母?如今又來奪他的妻子,讓他如何安心?蕭轍瞪了蕭讓一眼,“沒關(guān)系六弟,你就安心做你的閑散王爺,肩上的重?fù)?dān),皇兄替你扛?!?p> 就在蕭轍起身準(zhǔn)備離開的時(shí)候,聽到蕭讓又喚了他一聲。
“五皇兄。”蕭讓不屑的冷笑一聲說道,“臣弟再奉勸你一句,陛下身邊的人最好不要?jiǎng)?,尤其是,女人!?p> 蕭讓說完,輕輕拍了拍蕭轍的肩膀,繼而轉(zhuǎn)身離開了御花園。
蕭轍面色沉著,眼底是少有的清冷。他叫過白子佩,吩咐道:“即刻派人,將本王與穆清公主定下婚約一事昭告天下,不得有誤?!?p>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