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信
盛筱淑眨巴一下眼睛,愣住了。
白鶴皺著眉看她:“你怎么了?”
“啊,不是,我還以為你不會理我。”
“不想理。”
少年冷著臉道:“但是家主說你的問題需要回答。”
盛筱淑:“……”
這話說的她都有點負罪感了。
她展開信封,是謝維安十分具有辨認度的字。
看了一會兒,她睜大眼睛:“誒?!”
信上寫著,謝維安已經(jīng)查出來了在背后糾集百姓們的人就是圣靈村的村長,他派了幾個村里的年輕人混入百姓的隊伍里,挑動眾人對她的不滿,把事情鬧得越大越好。
上面也附上了這么做的原因。
還是圣公的余孽。
圣公當初之所以能在福溪呼風喚雨,一方面是因為大祭司的身份,另外一方面則是有前任鎮(zhèn)長盛成輝給他撐腰。
所以后來盛成輝倒臺后,盛筱淑就沒再管他了。
圣公也確實縮回了自己的圣靈村,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再作妖。
沒想到還是賊心不死。
眼看這次田地里出現(xiàn)問題,有機會給盛筱淑找不痛快,立馬就見縫插針地給她使壞。
謝維安在信上沒說自己去干嘛了,但是她猜,應(yīng)當是去了圣靈村。
原來在她和徐安還在調(diào)查人家小弟的時候,他已經(jīng)帶人直搗人家老窩了。
盛筱淑仔細地收好信。
這封信其實也確認了她的猜想。
陳寧軒那件事和這次的事的確不是同一個人做的,圣公已經(jīng)許久不曾來到鎮(zhèn)上,很難知道她還開了個風水屋,還拿這件事來陷害她。
“看完了?”
“嗯……?。俊?p> 白鶴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沉思,她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這還有個人在。
少年木著臉道:“家主讓你看完了給他回信。”
“回信?”
盛筱淑疑惑了。
謝維安的信寫的相當完善,也沒有在里面問什么問題,她要回什么信?
“家主說?!?p> 白鶴不自在地頓了一下,仿佛接下來要說的話很難啟齒似的。
“今日見不到你,寫些東西以解相思。”
這話說完。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會兒,盛筱淑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才平復(fù)下去。
真有他的。
盛筱淑無言以對。
但是還是轉(zhuǎn)身回屋找了紙筆,開始給謝維安寫回信。
她將自己的猜想和對陳寧軒那件事的見解寫了下來,將今天發(fā)生的事情簡單描述了一下,然后想了想,又加了些有的沒的的心情和感想,順便把半個月后打算做的事情也都寫上去了。
直到白鶴不耐煩的聲音傳過來,:“還沒好嗎?”
盛筱淑才猛地反應(yīng)過來,自己已經(jīng)寫了好幾張紙了。
原來真的會有這種越寫越上頭的情況。
她連忙就此打住,迅速寫了結(jié)語,然后包好信封,遞給了白鶴。
少年收了東西,對著她略一點頭,轉(zhuǎn)眼就不見了蹤影。
“呼——”
盛筱淑坐進椅子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算是告了一個段落,再過兩天,萬朽齋會恢復(fù)平常,自己也可以回風水屋去做個閑散的算命先生。
前幾天池南也向她說了青云山上風雪閣的進度,基本上年內(nèi)就能完全竣工。
在那之前,她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攢銀子以保證風雪閣能順利落成。
到時候她的計劃就可以開始第二階段了。
等到一切準備就緒,她應(yīng)當就能帶著司回淺茴,和所有在乎的朋友,前往京城。
到那個時候,謝維安還會如現(xiàn)在這樣待她嗎?
想著想著,她不由自主地窩在椅子里睡著了。
謝維安提前回來的時候,踩著飄逸的身姿從窗戶跳進去,就看見盛筱淑小貓一樣窩在椅子里,耷拉著腦袋,睡得很香的樣子。
有幾分月光穿過她長長的睫毛,在白皙的臉上落成鴉羽般的陰影,精靈般美好。
謝維安呼吸一窒,目光凝在她臉上片刻,然后踩著無聲地步伐走到她身邊,嘆了口氣道:“怎么睡在這,會著涼的。”
女子睡得很香,沒有聽到他的低語。
他輕輕將盛筱淑抱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床上,蓋好被子。
忽然,窗外傳來了一點動靜。
謝維安抬頭一看,透過未關(guān)的窗戶看見了白鶴和徐安。
他垂頭,仔細給盛筱淑掖好被角,然后才翻身出了屋子。
院子一角,月色如水。
徐安小聲問:“右相不是要明早才回來嗎?”
謝維安沒說話。
他總不能說是因為看了盛筱淑的那封信,忽然很想見她,所以才在解決了圣公那邊的事情后,連夜趕回了福溪鎮(zhèn)。
看到她的那一瞬間,自己竟然真的就莫明地安心了。
呵,真是神奇。
謝維安單手負于身后,轉(zhuǎn)移了話題,:“事情提前辦完了,陳寧軒那邊怎么樣了?”
徐安連忙道:“盛姑娘和我們提起過了,高緣派了不少人在查。屬下會暗中相助的?!?p> “嗯?!?p> 這時候白鶴忽然說:“家主,京中來了消息。讓您盡快回去?!?p> 謝維安盯著地上被風吹動的影子,悠悠道:“我心里有數(shù)。傳信給京城里的人,讓他們先穩(wěn)住,暫時不要跟左相那幫人起沖突。等我回去。”
白鶴:“是。”
然后立馬消失去寫消息去了。
他離開后,徐安這才問:“右相要走的事情已經(jīng)告訴盛姑娘了嗎?”
謝維安點頭,:“她知道?!?p> “盛姑娘說她不當這個大祭司了,右相覺得……”
“這是好事?!?p> 謝維安道:“其實當初我就提醒過她,她的能力太過驚世駭俗,預(yù)測天象已是人力不能的及的事情,她更是會占卜之能,知天命、曉未來。一旦被有心人盯上,后患無窮。不做這個大祭司,慢慢淡出眾人的視野,對她更好?!?p> 徐安若有所思地點頭:“那倒也是,就是不知道以后的大祭司會是什么人。若又是圣公之輩,恐怕于百姓非福啊。”
“這點你不用擔心。”
他淡淡道:“福溪如今和以往不同,陳有禮雖然為人木訥,但是性格剛正不阿,再加上有高緣這種真心為百姓的官在,一個沒實權(quán)的大祭司翻不起什么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