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驚馬
司回做的弓,威力都有些超乎盛筱淑的想象了。
不僅有瞄準(zhǔn)鏡,發(fā)力結(jié)構(gòu)也領(lǐng)先普通的弓太多,她力氣不大,但是射出的箭卻能后來居上追上前面之人的箭。
也因此,她知道這相當(dāng)于是作弊了。
雖然對不起林若詩,也對不起這些和她一起競爭的姑娘,但是她必須這么做,她需要這個機(jī)會來跟皇上開口。
歡呼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幾乎要破開她的耳膜。
站在觀看的人的角度,可沒有那么多彎彎繞繞,在他們眼里,看到的只是盛筱淑的馬在開始之后慢悠悠地往前走了一段距離,隨后云淡風(fēng)輕地挽弓射箭,不見她用什么力氣,也不見她半點(diǎn)急迫,就這么舉重若輕地贏得了這簪花行的頭彩。
簡直不能更厲害了!
就連知道她到底是什么德行的池舟都不免有些看呆了。
心說閣主是什么時候?qū)W了騎馬射箭。
正驚訝的時候,忽然感覺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警惕地看過去。
營帳旁空空的一片草地上,站著穿了騎射服,頭發(fā)扎成高馬尾的風(fēng)婉婉。
兩年不見,她個子似乎往上竄了竄,模樣更加清麗,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她,在一片喧鬧聲中沒有絲毫動搖。
池舟愣了一下,忽然就覺得被那雙眼睛盯著的自己,有了幾分心虛。
就在這分神片刻,盛筱淑那邊出了問題。
她本來想將馬給騎回等待區(qū),再讓人把自己抬下去的。
沒辦法,她確實(shí)啥也不會。
但是馬轉(zhuǎn)身的剎那,不知道忽然間發(fā)了什么瘋,猛地跳了起來。
盛筱淑腦子瞬間懵了一下。
周圍的人也發(fā)現(xiàn)了這個變故。
可是那馬瘋了一樣,左踢右突,坐在上面的盛筱淑只能緊緊俯下身子貼著馬背,手一刻也不敢離開韁繩,像只被風(fēng)浪顛起來的小船,隨時要被甩下去。
生死一刻,她下意識地想抬頭,去看看謝維安。
她心說要是今天就要死在這的話,至少最后一刻,眼里必須是喜歡的人。
但是馬猛地又狠狠甩了一下,讓她根本連頭都抬不起來。
電光火石間,她的力氣被消耗殆盡,終于握不住已經(jīng)被摩擦得發(fā)熱的韁繩。像只麻袋一樣被猛地拋了出去。
恍惚間,耳邊傳來了一陣陣的呼喚。
“殿下!”
“寧王!”
“……”
下一刻,她被人從空中撈了下來,整個人撞進(jìn)一個人的懷抱里,這下撞得不輕,眼睛前似乎都開始冒起了金色的星星。
好容易周圍安靜了下來,她聽見有人在耳邊叫著名字。
“盛停,盛停!”
盛筱淑為數(shù)不多僅剩的腦細(xì)胞終于反應(yīng)過來這是在叫自己,她暈乎乎地小聲道:“風(fēng),風(fēng)見早?”
抱著自己的人身子僵了一下,但立馬應(yīng)道:“是本王,你沒事吧?”
她心說你被做一次拋物運(yùn)動試試。
緩了好一會兒后,她才感覺人回過了神。
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不在馬場,而是在自己的營帳里。
池舟在床邊跪著,滿臉懊悔和自責(zé)。
盛筱淑從床上坐起來,又是一陣頭暈?zāi)垦?,她“嘶”了一聲?p> 池舟眼睛一亮:“閣……小姐,你終于醒了,這是藥?!?p> 他連忙端來一碗一看就很苦的湯藥,盛筱淑沒矯情,閉眼一口悶了下去。
被苦得收縮起來的喉嚨和胃總算是重新運(yùn)作起來,讓她的腦子清醒了不少。
她按了按太陽穴道:“你跪著做什么,有人罰你了?”
“沒能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小姐遇到危險,就是我的失職,請小姐責(zé)罰!”
“哎呀算了。”
盛筱淑擺擺手,不耐煩地將他從地上拎起來,本來她的力氣肯定是不夠的,但是池舟哪敢真的讓她用力,只能順著她的動作來。
“對了,我的弓呢?”
“在這?!?p> 池舟拿出她的弓,弓身上被磕了一角,估計(jì)是被甩飛的時候留下的傷口。
盛筱淑看見它,松了口氣。
這要是被別人撿去了,發(fā)現(xiàn)其中的秘密,那可就是欺君之罪。
當(dāng)時所有人都注意著盛筱淑那邊,倒是沒人去管這張弓。
還是謝維安提醒他把這弓拿回來的。
盛筱淑聽見謝維安的名字,一下又激動了起來,拉著池舟的手道:“他沒事吧,有沒有沖動之下做出什么讓皇上懷疑的事?”
池舟看著她的模樣,冷哼一聲,“小姐不用擔(dān)心,謝大人冷靜得很。當(dāng)時連寧王殿下都來救您了,就他一動也不動。虧小姐還這么為他擔(dān)心。”
“那就好。”
盛筱淑自動過濾了他后面的話。
說謝維安不在乎自己?
她不信的。
兩個人這么久的感情,她才不會輕易去猜疑。
既然他這么做了,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但是看池舟這義憤填膺的模樣,她也沒辦法多解釋,只好換了話題道:“我贏了吧?”
“小姐贏了?!?p> 池舟終于恢復(fù)了正常的神色道:“皇上說等小姐好起來了過后再許你賞賜,讓小姐先好好休息。”
“哦……那就好。”
這已經(jīng)是她醒過來第二個“那就好”了。
“也不枉費(fèi)我拼命一場了?!?p> 聽到她這么說,池舟的臉色一下變了變。
盛筱淑立馬注意到了他的變化。
“怎么了?”
池舟猶豫了一下才道:“馬受驚的事,似乎是人為的。”
盛筱淑愣了愣,竟然也沒有覺得有多驚訝。
“小姐不生氣嗎?”
“唔?!?p> 盛筱淑想了想道:“比起生氣,可能更多的是無奈吧。我這么一個初入朝堂,名義上是從四品的官,其實(shí)就是個擺設(shè)的人物,也有人挖空了心思要在皇上面前害我?!?p> “小舟呀,皇宮和朝廷真的是個很可怕的地方呢?!?p> 池舟心里微微一顫。
忽然就想起來了在草原上看見的風(fēng)婉婉,她長在這樣的地方,也會遇到這樣令人心驚的事情嗎?
盛筱淑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還好,只是撞了下腦袋,別的地方都沒受傷。
她隨意問道:“找到是誰做的這件事了嗎?”
池舟搖搖頭。
“也是?!?p> 這么大的事情,背后的人肯定做得十分隱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