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巫族
“你胃口倒是挺大。”
風見坤放開了按著傷口的手,但是也是說了些跟那個叫景術的神秘人的事情。
兩人相識,正好是在左相倒臺,風見早的勢力在朝堂上日漸擴大的時候。
景術主動找上的風見坤。
那和郎鷹勾結、挑起戰(zhàn)爭,以此來為自己登上至尊之位鋪路的辦法也是他提出來的,當然,風見坤也認為這是個非常好的辦法。
在京城內的布置他自己負責,而遙遠草原上的郎鷹,則是由景術出手,分工明確。
原本計劃進行得很順利,結果被謝維安和盛筱淑給攪合了,兩國停戰(zhàn)開始和談,風見坤自己也被困在翊癸閣內,要不是身上兩生蠱的緣故,估計風見早早就對他下手了。
他能從宮里出來,也是景術的手筆。
除此之外,風見坤對景術也知之甚少。
這個人從哪里來,是什么背景,具體想做什么,他一概不知。
盛筱淑聽得直皺眉頭,忍不住道:“殿下,你是那種對身邊之人一無所知還能放下心的人嗎?”
“你懂什么?!?p> 風見坤嗤笑一聲,“雖然這些都不知道,但本王手里有他想要的東西。這就足夠了。”
“東西?”
談到這個話題,風見坤卻不愿意再多說。
這畢竟是他現(xiàn)在握在手里最大的籌碼,不可能輕易就被盛筱淑給誆騙了去。
盛筱淑又問了幾個問題,得到了或有用,或沒用的一些答案。
“不過有一件事本王的確有些在意?!?p> “什么?”
“你要告訴本王的,到底是什么?!?p> 盛筱淑頓了下,知道這個時候要是不給他一點甜頭,他是不肯繼續(xù)說下去的,于是道:“我聽殿下一直說當今皇上出身卑微?!?p> “呵,延氏出身寒族,盡五十年才遷來京城。若不是仗著有幾分姿色,父皇何至于看上她,還將她給帶到了宮中!關于她的事情本王都已經(jīng)查清楚了,你還能有什么新鮮消息?!?p> “延家并非如殿下所想的那樣,是無名之族?!?p> 風見坤眉心一蹙,“什么意思?”
盛筱淑悠悠道:“據(jù)我所知,延家血統(tǒng)特殊,在百年以前曾是巫族分支?!?p> “巫族?!”
風見坤猛地站了起來,“你說的可是實話!”
大徵自古以來雖然高低貴賤之分不少,但其中貴者大都是因為祖輩顯貴,或者在朝為官,得到天子的承認賞識。
但歸根結底,分了三六九等,本質還是人。
而巫族在大徵的傳說和各種話本故事里,已經(jīng)被歸入了非人的范疇。
據(jù)說這一族人生來就擁有神奇的能力,知曉許多玄妙,能窺見天機未來,也能帶來無盡的災禍和劫難。
人們對他們又敬又畏。
早在盛筱淑重生在福溪那個小村落里的時候,各個村落就存在的大巫祭司以及郎鷹的圣女,大約都是這一族人在許久以前行走大地之時的身份。
當然,其中歷史太過久遠,早已不可考。
而對皇權來說,巫族可以說是天生的敵對勢力。
他們太輕易就能籠絡人心,引發(fā)混亂和叛逆,從好幾個王朝之前,皇室就已經(jīng)和巫族站在了對立面,一代代剿滅和打壓下來,巫族早已經(jīng)銷聲匿跡,是不是還存在都未可知。
若風見早的母族當真和巫族有關系,他憑什么坐在那皇位上!
瞅著風見坤激動的模樣,盛筱淑很淡定,“現(xiàn)在可以繼續(xù)剛才的話題了嗎?”
風見坤愣了愣,隨后語氣十分不愉快地道:“本王不喜歡你這樣聰明的女人。”
“哦,還好,我也不需要。”
風見坤:“……”
“景術有個靜室,本王總覺得里邊陳設上的圖案有些眼熟?!?p> 盛筱淑:“說點有用的?!?p> “像前朝的東西?!?p> 她微怔。
“好了,該你說……”
忽然,屏風后面?zhèn)鱽砹四_步聲。
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閉了嘴。
景術走了出來,對眼前這片沉默不以為意。
“看來你們聊的是我不能聽的話題,真是可惜?!?p> “不可惜?!?p> 盛筱淑隨口道:“我們在說的,就是關于你的事情,你比我們更清楚。”
風見坤狠狠瞪了她一眼。
被她干脆利落地無視了。
現(xiàn)在這兩個人越關系越不和,她就越開心。
而且說的時候也沒讓她保密不是。
“哦?”
景術的語調微翹了起來,其中情緒喜怒難辨。
盛筱淑說:“反正我也要死了,不如讓我當個明白鬼,告訴我你到底是誰,想做什么,沒準咱們還可以打個商量不是?”
“呵呵,哈哈?!?p> 景術聽了她這話忽然笑了起來,很愉悅似的。
盛筱淑打賭這是到目前為止見過這面具人情緒波動最大的一次。
笑了會兒,他漸漸停下。
“沒想到有一天你會說出這種話,當真是令人覺得好笑,不過你想要的,我偏不如你愿。”
說完,他看向風見坤。
“殿下,再不解蠱,就來不及了?!?p> “知道了?!?p> 風見坤再看景術不爽,也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盛筱淑被扶了起來,像個人偶一樣被擺了個打坐的姿勢,風見坤坐在她對面。
胖子拿來兩個瓶子,一個黑色一個紅色。
黑色的放在風見坤面前,紅色則是在自己面前。
光看場景,有種詭異的熟悉感。
她忽然說:“景術,這里是杏林書院吧?!?p> 面前的三個人,包括風見坤在內,全都僵了一下。
風見坤表現(xiàn)出來的,更多還是震驚。連他都不知道這里是哪,這女人怎么知道的?
等了半晌,景術說:“你怎么知道的。”
“我聞到了杏花的味道?!?p> “杏樹并不少見?!?p> “但和這一樣的,我只聞到過一次。去年此時,送我的孩子來書院上學的時候。”
滿山的杏花齊齊綻放,和在一起,和幾棵或者十幾棵杏花在一起的味道是不大一樣的。
更加濃烈,更加清和。
再加上她是通過了一條上山的路來的這,心里便更確定了。
如此,景術一身的醫(yī)術也有了解答。
景術沉默半晌,忽地用染了笑的聲音道:“你在拖延時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