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放鴿子
賀此閑微笑著推開一位想要往他身上湊的姑娘,生平第一次有了自己臉都要笑僵了的感覺。
他擺擺手,幾個護衛(wèi)沖了上來,將那些姑娘隔開了,就算是這樣,她們也絲毫沒有離開的意。
“賀兄,看來你說的那位有趣的姑娘今天不會來了?!?p> “這里沒你的事,吳越,趕緊滾?!?p> 被叫做吳越的人笑嘻嘻地退了一步,“我還不愿意陪著你在這被女人圍呢,那江兄那邊怎么辦?他可是最討厭被人放鴿子的人。”
賀此閑在心里嘆了口氣,說:“你和他說一聲吧,記得,就說是我這邊出了問題,明白了?”
“嘖嘖?!?p> 吳越對他豎起了大拇指,“不怪你這么受姑娘家喜歡,就這份風度,我等自愧不如?!?p> 賀此閑笑罵道:“別在這貧嘴了,小爺我就算不風度翩翩,有這張臉也有大把的姑娘喜歡,趕緊滾!”
“好嘞!”
盛筱淑遠遠看著妙音天闕前這出,心里升起那么點愧疚之心。
她問白鶴,“你這位朋友,脾氣好不好?”
“對姑娘,他的脾氣一般是極好的?!?p> 她一口氣還沒松下去,就聽見白鶴又涼颼颼地補充了一句,“不過他說過,最討厭不守諾言的人。”
盛筱淑:“……”
沒辦法。
她從馬車上跳下去,對跟上來的白鶴說:“你去,和那位賀小侯爺說一聲,我已經(jīng)到了?!?p> “你怎么不去?”
“你們關(guān)系更好啊,別忘記幫我說兩句好話,就說我會補償他的,去吧?!?p> 白鶴狐疑地看她一眼,“那你呢?”
盛筱淑:“我先溜進去。”
“不……”
她壓粗嗓子,大喊一聲,“小侯爺,你等的人到了!”
說完這句話,飛快地一低頭,藏在了馬車的陰影里。
賀此閑聽到聲音看過來,就看見一個白鶴杵在原地,登時心中一喜,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
白鶴:“……”
趁著他還沒到,盛筱淑小聲說:“快去,快去!我也走了,你們盡快進來找我?!?p> 說完,不等白鶴說什么,彎著腰往馬車的另一側(cè)繞去,用那群跟著賀此閑跑過來的姑娘們做掩護,悄悄地溜進了妙音天闕的大門。
一進去,她就感受到了這里和西江月的不同:沒有那些或濃或淡亂七八糟的香,也沒有嬌俏婉轉(zhuǎn)的姑娘笑聲。
走進大堂,人不少,但都不大聲說話,以禮相待。
一樓很大,有好幾個圓臺子,上面有古琴、箏、笛簫……還有不少她見都沒見過的樂器。
只是此時此刻沒人上去演奏,眾人小聲說著話,時不時看向某處幕簾之后,不論男女,臉上都有隱隱的期待。
根據(jù)池南給的情報,在這里奏樂的人都是大家,而且妙音天闕不僅用自己人,還會專門去請那些音律大家前來。
看這樣子,今天請的人來頭應(yīng)該不小。
盛筱淑找了個角落坐下。
目光跟探照燈一樣,一一掃過去,半晌,有些失望地收回了目光,沒看到青銅樂器。
不過她很快就將心態(tài)調(diào)整了過來,運氣總不能這么好。
她摸了摸腰間的青銅鈴鐺,不過這里愛好音律的人這么多,說不準真的能遇到一兩個對此有研究的人。
二樓雅間。
吳越拎著只酒壺,往嘴里咕嘟咕嘟灌了半壺。
雅間欄桿旁,靠著一位青衣公子,見他這樣,勸了一句,“小心又喝醉了,進不了家門?!?p> “唉?!?p> 吳越嘆了口氣,“別提了,再過兩天公主大婚,但是朝廷上的氣氛卻怪怪的。我家老頭子已經(jīng)下了死命令了,這個月不許我再隨便出來溜達,今天過后兄弟們就見不著我了,你就讓我趁這個機會多喝點吧?!?p> “哦,還有這回事?”
“說不準,算了?!?p> 吳越轉(zhuǎn)移了話題道:“反正跟我們沒啥關(guān)系,該吃吃該喝喝,上面的事自然有上面的人自己去解決。對了,江兄,你今日的興致倒是很高,賀兄都放你鴿子了你還待得住,往常這個時候你不是早該離開了嗎?”
江津成笑了笑說:“好容易來這玩一趟,既然來了,怎么能不見識見識那位柚因姑娘指下的風雷之音呢?”
“江兄真乃性情中人!”
吳越哈哈一笑,“不過我可是知道的,聽說柚因姑娘早就有意中人了,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她可看不上?!?p> “我只是好奇她的音律,沒有別的想法。”
“是是是,你最清高了。等會兒見了人家的真容,可別被迷倒了。”
吳越又往嘴里灌了剩下的半壺酒,明顯已經(jīng)喝醉了,搖頭晃腦道:“不過我好奇的倒不是這位柚因姑娘,誒江兄你說,賀兄說想要引薦給我們的也是位姑娘,你猜是誰?”
江津成聞言也露出了些許思索表情。
“我也不清楚,不過賀小侯爺介紹的人,應(yīng)該相當不凡才對。”
“就是啊,他可是號稱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喜歡他的姑娘能繞著城墻排個兩圈,但從來沒見他對哪個姑娘特別過,也從來沒帶來介紹給我們這些狐朋狗友。你說,他賀小侯爺是不是遇著真愛了?”
“真愛不真愛我不知道,不過你最好別喝了,不然等會兒回府,定挨你爹的一頓板子?!?p> 可惜吳越明顯已經(jīng)聽不清他說話了。
江津成嘆了口氣,將吳越扶到雅間的榻上休息,等會兒再派人送他回去。
重新回到欄桿旁,底下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有樂師開始演奏了,可惜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這次之所以會出來,是因為賀此閑說拜托他的事情有了眉頭。
如果他來不了的話,自己也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江津成的手落到腰間,摸到了一個冰涼的青銅鈴鐺,眼底掠過一絲勢在必得。
蘭因?qū)毑?,那樣東西也許就在蘭因?qū)毑乩?,他必須要得到?p> 心里想著事,目光隨便一掃。
忽然,他頓住了。
一樓大堂的角落里,坐著個一身淺藍衣衫的姑娘。
她似乎對此地很好奇,時不時地東張西望,身形晃動的時候,腰間的青銅鈴鐺十分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