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檢查下來,湖藍色除了有一些腸胃問題和皮膚問題,其它指標都挺正常,作為流浪貓來說,這樣的結果已經很好。
“它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啊?”南唯拿逗貓棒陪湖藍色玩著。
“男孩子噢,現(xiàn)在還太小,不能打疫苗,以后大一些還要做絕育?!?p> 南唯在努力回想昨晚做的功課,一邊記著醫(yī)生說的話。
“團團爸爸說湖藍色可以先記在團團的賬上,畢竟你家里趙女士的年紀也不小了,湖藍色現(xiàn)在狀態(tài)也不穩(wěn)定,等他在這邊留觀一段時間,狀態(tài)穩(wěn)定了再接回家也行。但是還是要看你怎么想?!?p> “大概等我能帶他回家的時候,所有的檢查還有治療,要花多少錢啊?”
“沒有基礎疾病,估計不到五百就能搞定。”
“沒事,我自己付吧。今天的錢先結一下吧,我每天下了班都會來看他的?!?p> 至此,湖藍色有了家。雖然有些先斬后奏的成分在,但是趙女士應該不太會拒絕。
南唯開心付完錢,又去小賣部買了火腿腸。她沒想到的是,關于湖藍色的很多,張也早就和醫(yī)生打過了招呼。
可是還有一只小貓呢?
沒有想到的是,南唯走到那里的時候,那只母貓已經叼著小悶青走過來了。
她把火腿腸掰好放在地上,等他們倆吃完。
其實好像有些不公平,她帶走了湖藍色,小悶青和它媽媽就這樣還在小區(qū)里游蕩。
那只母貓等小悶青吃完了,自己才開始吃。小悶青好乖,就在旁邊,也不叫,也不扒拉人。
其實看的出來小悶青是有些嬌弱在的,但是南唯能做什么呢?說實話如果把小悶青也帶走,她也不一定能cover下來這個費用,小悶青的生命力看起來并沒有湖藍色那么好,如果還有什么基礎疾病......說實話,這是南唯她自己承擔不了的。
何況所有事情都還沒有跟趙女士匯報。
南唯等他們把火腿腸吃完就走了,不敢再逗留,怕心軟。
進屋之后她就跑去趙嘉銘身邊撒嬌,“媽媽~”
趙女士摸摸她的頭,“怎么啦?”
“我可以收養(yǎng)流浪貓嗎?”
“你準備好了為它負責嗎?相關收養(yǎng)流浪貓的注意事項都做過功課了嗎?”
“做了,還沒做完。”
趙女士嘆了口氣,“南唯,媽媽懷你的時候,沒有做很多準備,所以我沒能當一個完美的媽媽。流浪貓也是生命,在你帶它回家之前,一定要做好很多準備,不然也沒有什么必要把它帶回來。”
南唯低低地說了一句“噢?!?p> “去做自己的事情吧,我要開始冥想了?!?p> 南唯便回了自己房間。
看了眼消息,張也還沒有回復。
也不知道是在忙什么,但是南唯也沒有那么想粘著他。
張也乘坐的航班本來是晚上七點能落地洪北,但是航班延誤了近兩個點。他本來想著,如果七點多能落地,那么他還是能在八點到南唯家樓下,那么也許有機會見上一面。
他等了這么久,居然才發(fā)現(xiàn)南唯也有意,還真是緣分作祟。
偏偏這不是最好的時機,至少應該等南唯離開這里,他們在明面上不會有任何的聯(lián)系,這樣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
拿捏一個大學生,扼住他的前途就行;拿捏一位女性,指控她的清白就很要命;拿捏一個女大學生,便是清白的前途。
太多慘痛的案例,他不是沒見過。當年連譚生都差點卷進漩渦里,他怎么可能不會犯忌諱。
陸軻的事情,如果沒有耿興然舍身,不會有現(xiàn)在和平的局面。從過去出外勤第一次見到南熠到現(xiàn)在,居然已經過去十好幾年了。大概是在南唯很小的時候,張也剛在臺里各個部門輪轉。那時候沒有分流之前也是要在每個部門待一陣,看看哪里比較合適,便留在那里。雖然有時候人力資源不足的時候,也會有強制的安排,但是總體來說,還是相對合理的分管。
那會趙女士有工作,南熠因為常年居家寫作,南唯那個時候也沒上什么補習班,很多時候都跟南熠呆在一起。
臺里約見南熠是在一個下午,張也的老師傅帶著他去見南先生。
剛好南唯放了學,南熠說,“如果需要保持采訪過程安靜一些的話,麻煩你們幫我?guī)б幌滦『?。?p> 那時候張也確實還沒有到能夠獨立訪談的程度,帶小孩的工作就交給了他。
南唯也很乖,就在旁邊看著書,時不時問張也一些句子要如何理解。
也許南唯是不記得這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但是張也倒是記得清清楚楚。
那次采訪過后,南熠開始受到接連不斷的采訪,至此名聲大噪,算是大器晚成。話劇腳本家年紀大一些,其實也很好宣傳,什么年深耕舞臺劇本啊,經年累月磨練啊,還是很好寫這些標簽。
后來大概是媒體給的壓力有些大,南熠寫的臺詞有時候一針見血,訪談過程中說的話也開始有些咄咄逼人。
再后來又有無良媒體作祟,弄得南熠名聲不保,偏偏那天的新聞稿審核出了紕漏,終審稿件送到錄播室的途中被人調換,陸軻已經念到一半,才發(fā)現(xiàn)那稿件出了問題,緊機處理之后臺里仍然沒有找到罪魁禍首。
但是外界總要一個答案,哪怕這件事情并沒有任何一個人有絕對的錯誤,也必須要給媒體一個結果。
最后是譚生讓陸軻到京都教書,退位幕后,專注學術,以作為過渡。
但是陸軻又有什么錯呢?所以耿興然出了面,時局扭轉,一切就成了一場業(yè)內人士的感情風波。
這件事情雖然過了太多年,但大家心里總還是有放不下的隱憂。
他們沒有辦法給趙女士和南唯什么特殊關懷,只能用臺里作為惋惜南熠的立場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做太多,顯得他們是罪人,沒必要。
后來也就沒了什么聯(lián)系。
沒有想到的是南唯后來一直在專攻新聞行業(yè),也一路讀到了碩士,還成了陸軻的學生。
人都到身邊了,自然要多關照些。就當是,照顧故人的孩子。
基于陸軻和張也的關系,張也后來對于南熠的歉疚,也在不知不覺之中轉成了對南唯的歡喜。女孩子真的是,越長大越出挑,且也很有氣質,放在哪里都是不可多得的。
這么好的人,怎么會不喜歡呢?偏偏其實張也自以為不是什么好人,居然動了壞心思。
喜歡年輕有活力的,大概是人之常情。在年紀和身份地位上,張也真的自覺沒有什么優(yōu)越之處。
其實他能猜到南唯會喜歡自己,大概是很多年前就會聽夜檔,迷戀他的聲音。
但是南唯還沒有接觸過完整的張也,不識廬山。
張也以為,至少不能,讓她這一場期許,泯滅的太冤枉。
他在洪北的時候已經快十點,這個點也不好再去朋友家接團團了,只能先享受一夜孤獨。
不知道是誰說過,“人應該要享受孤獨?!?p> 但是說實話,養(yǎng)過小狗之后的張也,完全做不到享受孤獨。他太知道什么叫做“不是小狗離不開人類,只是因為人類離不開小狗?!?p> 打出租車回去的路上,他開始回復著積壓消息。
才看到南唯發(fā)過來的消息,內容有些多,他看的有些慢。
“我下午請醫(yī)生去帶走湖藍色的時候我在想,小悶青是不是在角落里看著我呢?這樣是不是對它很不公平?。亢髞砦矣只厝?,買了新的火腿腸,喂給小悶青和它的媽媽。”
“就是,我回去的時候,它們已經在那里等我了。”
“它們是不是其實什么都知道,但是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沒有資格也沒有立場撒潑打滾。”
“小悶青真的好乖,雖然它長的有一丟丟潦草?!?p> “我在想,如果可以,其實能不能把小悶青也帶走啊?”
張也看出來她的話里有隱喻,一時間竟然想不到有什么措辭。太小心的感情,要好好照顧。
要如何保護還未染過污糟的心,又要如何告訴她世上本無公平?連心臟都偏左,又要如何去講怎樣才好端平一碗水?
男人捏了捏鼻梁,又把眼鏡摘下來,看著車窗外模糊的風景往后倒去。
說什么呢?
張也看了下時間,十點半。
想著要不要通電話,但是他現(xiàn)在還在馬路上,如果她真的睡下了,一定會被吵到。
張也還是在洗澡前醞釀好了要回復的內容,一字一句敲著。
“團團、圓圓先后來到家里,本以為圓圓會陪我更久一些,未曾想過死生有命。他們倆是不同的性格,男生和女生差別好大。我以前沒有想過要如何分配陪伴他們的時間,他們好像也沒有怪過我。也許是因為從來沒有同等對待過他們倆,都是按各自最喜歡最舒服的方式去給他們做飯,帶他們去狗公園,讓他們倆各自和自己的朋友玩,給夠他們自由。很多時候我都覺得,擁有他們是我的榮幸。我很感謝他們在我身邊的日子。圓圓已經走了,作為前車之鑒,我只能把一切歉疚彌補在團團身上。”
張也發(fā)完這段話,環(huán)顧了整間屋子,團團最喜歡的小鱷魚毛絨玩具還放在地上,他沒有刻意整理過。團團玩完之后放在哪,他就讓它留在哪。還能借此逗弄小狗找小鱷魚,消磨時間。
譚思誠
關于湖藍色的一些費用細節(jié),后面可能會調整,南唯付多少錢,只是一個數(shù)字而已。馬上開始談戀愛了,大家不要急wwww我比較慢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