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南唯也沒想過事情會按照現(xiàn)在的趨勢去發(fā)展,本來好像早就脫離了預(yù)設(shè)的軌跡,但是怎么最后還是入了局?
所有的理想到了和現(xiàn)實交鋒的時候,才會覺得,原來最好走的路,從來都不是自己走出來的。
所以說,荊棘海里,越刺越痛,越有未來。
相處的這些日子里,南唯太清楚,只有放下現(xiàn)實,才會過得很輕松。但是完全拋開現(xiàn)實的沉溺,有時候才是最致命。她耳邊會時不時閃過譚生的聲音,雖然譚生已經(jīng)不再教她,之前跟譚生學(xué)習(xí)的時間里更多的收獲也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但沒想到的是,連張也都算好了她的后路。
張也拍了拍她的腦袋,“又在想什么?”
南唯搖頭,問他,“我要是想去旅游呢?想去北歐,看極光?!?p> 他說,“可以?!?p> “去澳洲度假?”
“可以。”
“去洛杉磯看星星?”
“可以?!?p> 她說什么他都說可以,南唯開著玩笑問他,“你哪來這么多錢?你這樣我感覺我可敗家了?!?p> 男人咬了下嘴角,真的是致命蠱惑。
南唯伸手拍他,“認(rèn)真的,不答應(yīng)生氣了?!?p> 張也點(diǎn)開手機(jī)軟件,給她看副卡的流水。
“上面的記錄只能看到最近三年,你要是想看更久以前的,估計要到銀行去看流水。我基本上空了就會接主持,有時候臺里也會對接別的活動。夜檔時間縮減以后,基本上這些都是我去對接。我沒動過這里面的錢,從來都是只存不取。本來是想等你畢業(yè)再給你的,但是早晚都一樣?!?p> 南唯撓著他的下巴,“那這件事情早晚都一樣,另一件事情怎么就不一樣?”
給張也氣笑了,他就知道要問這個問題。
屬實是回答不上來,他鼓了鼓腮幫子,起身出門了。
他走到了走廊盡頭的樓梯間,剛推開門就聞到嗆人的煙味,這會只恨自己不會抽煙。
這要怎么說?
還真是,這個事情就繞不過去。他摸了一把下巴,看著窗戶外邊根本看不清的夜,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看什么。
南唯也生氣,她其實也想知道為什么一些感官的觸碰最后要上升到深度的層次,也不知道為什么在種種社會環(huán)境的熏陶下,感情的終點(diǎn)就成了婚姻和孩子。但是......
算了,但是什么但是。
胡思亂想過后又出了一身汗,南唯洗了個澡就睡下去了,也不想管張也是什么反應(yīng)了。
......
天亮了,梁言再一次和那位告別。那位最近清早出動的次數(shù)確實過分頻繁,不過倒也沒什么所謂,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承受這些。從她最開始轉(zhuǎn)身就注定了她要承受未來所有相關(guān)的一切,也包括,現(xiàn)在即將浮出水面的真相。
她給南唯發(fā)完消息,洗漱好才睡下去,“到底啥時候回來,能不能讓你對象順路給你帶家里來?能不能行?”
家屬樓里不方便抽煙,不然她高低要點(diǎn)個火。
......
張也看著天快亮了,回屋里換了跑鞋,去江邊跑了一圈。
南唯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沒怎么動,可小可小一個人在床上,難得睡得乖張。
怕吵醒她,只是把水壓調(diào)的很低沖了一下。洗漱的時候,張也越想越不對勁,過去拿手背貼著她的額頭。
果然,發(fā)燒了。
時間有些來不及,他跟那邊簡單解釋了情況,又拿小方巾打濕了一遍又一遍給她擦臉和手。
現(xiàn)在這個情況,說實話,不太妙。很難想象如果上報,南唯要被帶去哪里,后面又要耽誤多久的行程。只能一遍又一遍的給她換毛巾,然后物理降溫。真正完全放開的時日還很遠(yuǎn),現(xiàn)在也只能跟著形勢走。
這個幾乎沒有什么信仰的男人,現(xiàn)在也開始胡亂責(zé)怪起自己來,怪自己不信什么神佛,連現(xiàn)在能夠做什么祈禱都不知道。
直到南唯迷迷糊糊問他,“怎么了?”
“有點(diǎn)燒,快退了。熱不熱?”
“好熱,把被子拿走好不好?”
“蓋好,不要著涼了,先捂一下?!?p> 南唯忽然很想哭,她不敢說自己剛才洗了冷水澡。那個冷水怎么這么涼啊,那他之前是怎么受得了的?。?p> 但是這個問題,再往下問,肯定又是不愉快。
張也又去換了一遍水,“嗓子會不會難受?”
南唯搖頭。
他嘆了口氣,說,“我把今天上午的事往后推了,也不是什么大事。等你退了燒再說別的,先好好捂著?!?p> 南唯啞著聲音跟他說上報的事情,得到的答案是,“沒有,都不知道。不會上報的?!?p> 南唯閉了眼,睡下了。
再醒來天又黑了,張也已經(jīng)在她身邊看起書來。床頭柜上放了一杯水,有備用棉簽在邊上。她現(xiàn)在并不覺得嘴干,不知道他剛剛又做了做了多少事。
“醒了?給你重新倒杯水。不要著急喝。”
“怎么總是你在照顧我,我生氣你也不嫌?”
男人無奈發(fā)笑,“我又能拿你怎么辦呢?”
南唯坐起身,“我想回家了。”
“等你退燒,我們就回家?!?p> 所有的出入證明還是是綠的,等她狀態(tài)好一點(diǎn),就帶她回去。在這個形勢下跑來跑去,本來就不算是折騰。
南唯點(diǎn)頭,閉上眼繼續(xù)睡過去。
電話忽然響起,是梁言打過來。
張也幫她接了,“你好?”
“嗯,還沒起?!?p> “等她醒來我讓她給你回電話。”
“好,再見。”
手機(jī)頁面上顯示還有很多未讀消息,不過那都不是張也能繼續(xù)插手的了。
摸著她的體溫差不多穩(wěn)定下來,張也又看了眼高鐵,今天回洪都還是來得及。
給她留了便簽,他出了趟門把最后的事情處理完。其實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是些人情。總不能不告而別,畢竟還是給過祝福的人。
南唯醒來就見到梁言的信息轟炸——
“不是姐們你倆啥情況啊你倆到底到哪步了啊?”
“咋還沒起啊,有情況?”
“你沒出事吧?怎么是你對象接的電話???”
南唯清了清嗓子,回了個電話。
“喂?有急事嗎?”
“不算太著急,不過得見面說?!?p> “行,今晚或者明晚?我不確定,我這兩天會回來。”
“別帶他,你自己來嗷,回頭我接你去。”
剛掛完電話,張也提著一袋子餐食回來。
“好點(diǎn)沒?應(yīng)該退燒了?吃點(diǎn)東西再把藥吃了。晚上帶你回去好不好?”
后面很順利,南唯在上車過后剛好感冒藥的藥勁上來睡了下去,醒來剛好出站。
“要跟趙女士說嗎?還是去我那里?”
南唯挽著他的胳膊,“再照顧我一晚上吧,明天再回去?!?p> 張也應(yīng)承下來。
倒是進(jìn)小區(qū)的時候,因為有多個省外記錄,門衛(wèi)大爺多問了幾句,也就是張也平時老跟大爺嘮嗑,隨便解釋幾句就算過去了。
他把鑰匙給她,“你先上樓,我去買點(diǎn)東西。家里冰箱有點(diǎn)空。要帶什么嗎?”
南唯搖頭,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暫時放棄了。不想給就不給吧,搞得好像是她在強(qiáng)求。
她在屋里溜達(dá)了一圈,確實除了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臅睦锒际强湛盏摹?p> 她在張也衣柜里隨便找了件寬松的衣服,便去洗漱了。
貼身衣物還在背包里,她沒法換,只能任由腿間生風(fēng)。
怪神奇的感覺,她在張也家里晃來晃去,比她衣擺下的風(fēng)自由。
張也進(jìn)屋,便看見她穿的清爽。
“回頭又感冒怎么辦?怎么不挑點(diǎn)別的衣服穿?”
南唯等他放下東西洗好手,過去整個人掛在他身上。
男人順手就把人提起來抱在身前,手指觸碰到她衣擺下的皮膚,再次鼓了鼓腮幫。
“真是拿你一點(diǎn)辦法都沒有?!?p> ……
所有的感觸都不在她的預(yù)料之中,只記得將要溢出的眼淚最后只是在眼角被溫柔拭去。
最后心滿意足地睡過去,任由對方伺候著善后。
醒來的時候剛好是上午,天氣很好。
“早安?!?p> 張也坐在她身邊看書,南唯撐起身子,跟他靠著,“早啊?!?p> “想吃什么早餐?去給你做?!?p> “清湯面吧,煎個雞蛋。”
張也拍了拍她的肩膀,“去洗漱吧,我去給你做早餐?!?p> 南唯洗漱好,張也還在煮面條。她真的是很喜歡看他在廚房的背影,由衷感慨了句,“會做飯的男人真的好帥哦~”
“是嗎?我以后要堅持給你多做幾頓飯。”
張也看她這個狀態(tài),本來還想問有沒有哪里不舒服,但是食欲都上來了,應(yīng)該不至于還會難受。
“去餐桌上等我吧,太燙了,我給你端過去?!?p> 南唯噢了一聲,背著手蹦蹦跳跳到餐桌邊坐好。
他居然放了巨多香菜!南唯嘴角都快咧天上了,“香菜腦袋狂喜!”
張也愣了下,沒反應(yīng)過來她在說什么。
南唯笑著說,“因為你記得我喜歡吃香菜?。 ?p> “吃吧,小心燙。給你煎了倆雞蛋,中午給你燉個湯補(bǔ)一補(bǔ)?!?p> 女孩子笑得憋紅了臉,睨了他一眼,沒再理他,只是低頭吃著飯。
張也知道她沒有不開心,也放心坐下,跟她一起吃起面來。
在一個尋常又不算尋常的上午,在有陽光的好天氣,與愛人共進(jìn)早餐——是張也現(xiàn)在能感知到的確定的幸福。
譚思誠
說一下,大背景的話,其實還是在去年。所以,還是有很多艱難的。BGM是vincy的荊棘海。好了拖拖拉拉又一章,很喜歡在大病初愈的時候進(jìn)行一些獎勵性的探索。嗯(認(rèn)可)。五一快過完了,終究還是沒有趕上原來的進(jìn)度,沒關(guān)系,我還是慢慢寫吧,質(zhì)量比速度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