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原主的死對頭
晚間。
祁禎帶著孩子睡在里屋,沈宜楠一個人睡側(cè)屋。
冰涼的石頭床上面就鋪了一層干茅草,咯得她渾身都疼。
迷迷糊糊折騰到半夜才睡著。
卯時,祁禎帶著孩子們起床時,桌上已經(jīng)擺好了早食。
四碗濃稠米糊。
祁辰四處看了看,“阿爹,并未看到她。”
祁堯顯得有些迫不及待,眼睛一瞬不眨地看著桌上的吃食。
“先吃吧。”
祁禎牽著祁姣坐下,嘗了一口米糊,忽而想起昨夜祁堯說的事。
祁堯說阿娘“死而復(fù)生”后好像換了一個人,做的飯好吃,還能救活小妹。
他覺得,現(xiàn)在的阿娘好一些。
祁禎想起在文廟書屋中看到的一本奇聞異事,里面記載了道教關(guān)于“奪舍”的傳說。
也就是靈魂占據(jù)別人的身體,借尸還魂。
不知道沈宜楠的身體里,是否也已經(jīng)換了一個人了。
而此時的沈宜楠,還不知道祁禎已經(jīng)隱約猜到她不是原主了。
她早晨醒的早,堅硬的石頭床咯得她難受,便想著找些能當(dāng)“墊被”的東西。
好在,她在溪邊找到一排柳樹,柳絮像是棉花一般擁簇在枝條上。
她摘在帶來的袋子里,就算做不了床墊,做個枕芯也好。
柳絮很輕,她把它們壓得緊緊實實,塞了一大包。
在心滿意足離開前,余光忽然瞄到溪里緩慢爬行的生物。
嘴角慢慢向上咧開,眼里盛滿驚喜的光。
午飯有著落了!
“我回來了。”
沈宜楠提著袋子歡喜推開門,屋內(nèi)的場景卻讓她直接驚在原地。
面容清秀娟麗的女子穿著淡綠色褂子,纖手正柔柔放在大反派的肩上,見她進(jìn)來,臉上儼然一副錯愕樣。
而祁禎背對著她,看不到臉色。
沈宜楠僵著臉猶豫,正在思考自己是否應(yīng)該先出去時,祁禎沉著嗓子發(fā)話了。
“滾!”
沈宜楠:“得咧!”
她立馬縮回身子,正要退出去順便帶上門時,屋內(nèi)的女子掐著嗓子可憐巴巴地問:“祁禎哥,為什么你寧愿和她這樣的丑八怪在一起,也不愿意接受我?”
沈宜楠關(guān)門的手頓了頓,內(nèi)心的吃瓜之魂瞬間點燃。
“我不想說第三遍,滾?!?p> 祁禎的聲音不近人情,女子被嚇得渾身一顫。
轉(zhuǎn)頭看到站在門口看戲似的沈宜楠,惱怒,羞恥直沖腦門。
這個女人憑什么!憑什么能留在他身邊!
她厭惡地指責(zé):“祁禎哥,就算你不能接受我,也不能再和這個惡毒女人過下去了!你忘了嗎?她可是為了任公子想要賣掉小姣啊!”
沈宜楠挑了挑眉,她想起這是誰了。
原主的死對頭,林婉兒。
林婉兒小臉生的清秀,在窮山僻壤的榮山溝也稱得上好看,村長的兒子指名道姓了要娶她,誰知這人偏偏看上了這村里唯一的窮秀才祁禎。
直到祁禎成親,還是三天兩頭找上門來。
怪不得,祁禎一回來就知道原主為了任澤想賣掉祁禎,原來是她告的密。
看祁禎的態(tài)度明顯不喜她,如果她能幫忙趕走這個牛皮糖,或許能贏得一些好感。
“我相公跟我過不過得下去,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你個未出閣的姑娘也好意思來管人夫妻房里的事,我還是頭一回見這么上趕著做后娘的人呢!”
沈宜楠渾身氣勢一轉(zhuǎn),抄著手,慵懶靠在門邊,嘴角的笑容肆意。
“你來找我相公,你那寡婦娘知道嗎?”
聽到提起她娘,林婉兒囁囁嘴,反駁的話落在嗓子里,漲紅了臉也沒說出話來,半天卻只能干硬地憋出個:“要你管!”
她娘最是勢利,一直想把她嫁給村長的兒子,自己好說歹說才求來一個月的時間考慮,若是她娘知道自己還是來找祁禎哥,怕是明日就會將自己嫁到村長家去。
她怒瞪著沈宜楠,沒想到這女人竟變得如此牙尖嘴利。
她負(fù)氣正要離開,余光突然瞟到一旁袋子里的東西。
“你這是什么!”
她沖過去敞開袋子,看著一口袋的黑色東西,驚道:“螺?”
對,沈宜楠在小溪邊撿了滿滿一袋子的,正是田螺。
聞言,祁禎也神色不明地看過來。
“你撿來干什么?”
沈宜楠蹙眉,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她。
“廢話,不拿來吃,難道養(yǎng)著玩?”
聽到她肯定的回答,林婉兒瞪大了眼,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一樣,急切地諷刺。
“呵,我也是頭一回看見有這么當(dāng)人親娘的呢,祁禎哥,你看她,就給孩子們吃這種臟東西?!”
祁禎表情隱在晦暗的光下,看不清情緒。
這女人,又要搞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