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晚凌晨，你讓小刺頭在老地方等我，我和你們一起去一趟?！?p> 盛楠說完，周照生立馬就否了這個想法。
“不行，黑市魚龍混雜的，你去太危險了。”
“是啊，我們兩個每次去都心驚膽戰(zhàn)的，那些人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角色，你一個小姑娘……”
盛楠無語的看著他們。
“你們在黑市都用真身份嗎？”
“怎么可能！”蕭愛國下意識的反駁，盛楠緊接著問道。
“在里頭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我是男是女，而且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就算我不去，以后你們在黑市出了事我也跑不了?！?p> “嗬，你咒我們呢??？？”蕭愛國瞪大了眼睛。
盛楠皺著眉，覺得和他溝通的有些費力。
“這種事本來就是有風險的，抓到輕是吃牢飯，重就吃槍子，你難道不比我清楚嗎。”
“……”蕭愛國無言以對。
這時周照生站出來說話了。
“可說到底還是太危險了?！?p> “我要是怕，我就不會和你們合作了，你們要搞清楚我們的合作意味著什么，我是你們合伙人這個身份的順序排在我是一個姑娘前頭，合作講究的是一個平等尊重，每個環(huán)節(jié)每個決定都要由我們幾人共同商量敲定，而不是因為我是個姑娘我就要縮在后方，你們明白嗎。”
盛楠面色沉靜，這一次，兩人呆了半響，終于沒有再多說什么。
最后三人商議好了會和時間后，盛楠才拍拍手往供銷社走，中途還不忘和兩人換了一堆布票。
在蕭愛國家浪費了不少時間，盛楠幾乎是一路小跑到供銷社的。
臨近中午，供銷社門口排起了長龍，里頭更是人山人海，盛楠仗著自己個頭小，貓著腰鉆到了柜臺邊，啪的將布票拍在那發(fā)黃的玻璃柜臺上，手指飛速的指了幾塊順眼的布，就讓售貨員每個都給她裁了六尺。
周照生給的那一沓布票統(tǒng)統(tǒng)花了個干凈后，她又跑去買了一斤水果糖和一盒蛤蜊油。
盛楠空著手進鎮(zhèn)，最后滿載而歸。
等她與程奶奶在醫(yī)院門口匯合時，程奶奶還詫異的看了幾眼，但到底沒多問。
有小林的小轎車和程奶奶做遮掩，盛楠順利提著東西回到了家。
她一共買了六種花色，一半素色棉布，一半帶花色的。
等真的看到這么多新布放在自家的桌子上，幾姐妹都興奮極了，最后統(tǒng)一分完后，人人都分到了自己想要的布料。
兩個大孩子不約而同的選擇了素色的，招娣是鵝黃色，來娣是寶藍色，迎娣和盼娣則是都拿了帶花色的。
最后剩下的兩塊，盛楠也拿了素布，留了花布準備給六丫做幾條嬰兒連體衣。
這個年代成衣貴，家家戶戶都是自己做，當天幾姐妹睡前都還在嘰嘰喳喳的糾結(jié)新衣服的樣式。
“二姐，我要裙子～”迎娣黏糊糊的貼在招娣身邊，撒著嬌。
她們里面，只有招娣和盛楠跟著母親學過做衣服，比起大姐，她更愛纏著好說話的二姐提要求。
“不行，天冷了，這布得留著做長袖?！闭墟废胍膊幌氲姆瘩g了。
來娣贊同的點了點頭，迎娣卻垮下了臉。
她就想要漂亮的花裙子。
見招娣不同意，她眼珠子一轉(zhuǎn)又把主意打到了盛楠的身上。
“大姐～～～”
“找我也沒用?！笔㈤p手一攤。
“誰出力就聽誰的安排，你要是想要裙子，可以讓你二姐教你，但先說好了啊，你這塊布剪壞了的話，今年就沒有新衣服了。”
“可我才五歲?。 庇芬蘖?，沒有在外頭的半點微風。
盛楠不為所動。
最后，老四迎娣是含著淚珠子睡著的。
等家里的小的都睡著后，盛楠才起來拉出了藏在簍子里的衣服，換好后悄無聲息的出門了。
夜色如濃墨，等她趕到匯合地點時，三個人都已經(jīng)在那處等著了。
周照生他們第一次見她這種打扮，覺得有些新奇。
“你這準備做的夠足啊?！笔拹蹏蛄恐?。
因為營養(yǎng)不良又干農(nóng)活，盛楠瘦的干巴，一身松垮的黑衣，兩綹枯黃的頭發(fā)在帽子下翹起，打眼一看，看不出半點姑娘的痕跡。
小刺頭倒是不覺得稀奇，他早就聽說過那勞甚子黑市，卻一直沒機會去逛逛，這次得了機會，他高興得很。
“別啰嗦了，我們快走吧?！?p> “你這小子?！笔拹蹏鴺返囊话褤ё×怂募绨?。
“待會到那里你安分點，別鬧事，知道了沒?！?p> “嗯嗯嗯……”
盛楠落在后頭，眼睛緊張的瞇起，小心又謹慎的記著這去黑市的路線。
一直沒說話的周照生察覺到了她的異樣，體貼的放慢了腳步。
“你沒事吧，愛國就是那樣，說話比較直，你別介意。”
周照生能察覺到，盛楠不怎么愛搭理蕭愛國。
男人莫名的解釋，讓盛楠隱晦的皺起了眉，隨后又舒展而開。
周照生對蕭愛國兩人就是抱著老大哥心態(tài)，估計是擔心她對蕭愛國有不好的印象，才跑來和她說這些。
盛楠覺得有些好笑。
“這有什么，我們本來就不熟。”
“......”
被她的直接刺到了的周照生愣了好一會，才無奈一笑。
“你倒是直接?！?p> 他和蕭愛國都是職工子弟，長得都不差，在同齡人里算的上是受歡迎的類型，這些年在小姑娘面前順風順水的他就沒被這么下過面子。
想到盛楠這一手國營廠老師傅都未必有的修理手藝，還有她家那樣的環(huán)境，周照生目光變幻不斷，嘴角勾起親切地笑容。
“不過你一個人照顧你幾個妹妹也不容易，沒想到你這么年輕的一個姑娘，也能學這樣的好手藝?！?p> “是啊，所以給我分多一成抽成？”盛楠盯著地面，想也不想的回了一句。
周照生笑容一僵。
見旁邊的人不吭聲了，盛楠有些失望的抬頭看了他一樣，嘆了口氣。
“你有點小氣?！?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