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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誘藍月光

第九章:心跳

引誘藍月光 李招招 2031 2023-04-15 19:48:56

  云軟枝抬手撫了上去,偌大一個蚊子包由于時間的關系,變得很鮮艷。

  所以……

  她就是頂著這一坨大紅包見裴時的!

  ……

  怪不得裴時要送她茉莉花!還特意告訴她放在室內可以驅蚊。

  她還以為……

  云軟枝忽然覺得世界都變黑暗了。

  她好恨!

  蒼天啊,社死是她的日常嗎?

  夏天的夜晚是很短暫的,空調吹出的冷氣覆蓋了整個房子,裹著少女的哀怨。

  深夜。

  睡夢中的云軟枝又夢到了冬日里那場洋房大火,裴時矜貴的臉上都是絕望,就著火光與雪景形成一副絕美的風景畫卷,刺激著人的五感三觀。

  云軟枝在夢中哭的潰不成聲,這回的她被困在銀白色的雪地里,火光熄滅了她也沒能爬到洋房門前把裴時救出來。

  代替最滾燙的火焰的,是那漫長又延綿的雪路寒冰。

  次日一早,云軟枝在滿屋寒冷中醒來,她打了幾個噴嚏,從枕頭下抹出空調遙控器,把空調關上后,徑直坐在床上發(fā)愣。

  夢中的場景無論怎么變幻,都讓人心有余悸。

  桌子上手機震動著,屏幕亮起來顯示有幾個未接來電。

  她心中一緊,不用看備注都知道是誰,沉沉地深呼吸一下,才拿過手機接了電話。

  “云云啊,你在家呢嗎?怎么那么久才接電話,不會是睡到這個點吧?女孩子家可不能太懶了。”

  姑媽那聲尖細又昂長的聲音從手機擴音出來。

  這樣的聲音,莫名讓人心中煩躁,仿佛面前已經擺著一張酸臉。

  云軟枝生理性的不適了一下,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反問:“怎么了?”

  “也沒大事,我看江市要下雨,你記得把衣服收好了,還有弟弟的衣服,記得都洗了,別用機洗,衣服容易壞,洗完了記得用烘干機烤一下?!?p>  說罷,也不等云軟枝回答,就匆匆忙忙掛了電話,好像料定了云軟枝會乖乖聽話,任勞任怨的在家搓衣服。

  云軟枝皺了皺眉,長按那條通話記錄,手指往下一滑,選中了個拉黑的標志,狠狠一按,便把手機隨意丟在了一邊,洗漱去了。

  云軟枝是脾氣好的人,但她也不是沒有脾氣的。

  姑媽家養(yǎng)她的這些年,每個月都能拿不少的撫養(yǎng)金。

  這筆撫養(yǎng)費的支出,當年有律師算過的,沒虧了姑媽一家,也承諾給她們一部分勞務費,但偏偏人性就是有劣根性的。

  除了勞務費外,這些本該屬于她的錢,幾乎五分之四全花到了姑媽寶貝兒子的身上。

  讓她兒子活得像個小少爺一樣,喝最貴的奶粉,穿最有檔次的衣服,上最好的補習班。

  對云軟枝則是能省則省,衣服都是路邊攤買的。

  她現(xiàn)在不覺得自己對姑媽家有一絲虧欠。

  前世的時候,姑媽還曾哄騙她說,女孩子拿那么多錢危險,讓她把父母的遺產留給弟弟,日后嫁人了,也有好的娘家撐腰,不會讓人看不起。

  云軟枝不傻,尤其是努力學習后,懂得了許多道理,她當然不同意了,自己當富婆,遠比有個不靠譜的娘家有用多了。

  就因為這事兒,姑媽跟她鬧得那叫一個天翻地覆。

  姑媽家的弟弟也是一根筋的,在她大一的時候找來學校,非要錢花,不給就動手。

  云軟枝毫不客氣的把他送進了警察局,并且告訴姑媽,如果再糾纏,她不介意花錢操作一下,讓她的寶貝兒子牢底坐穿。

  這才絕了姑媽一家搶占財產的心思。

  如今再來一回,云軟枝一刻都不想忍,拉黑早清凈,以后躲得遠遠的,他們想找麻煩都沒處找。

  洗漱出來后,她來到窗臺給茉莉盆栽澆水。才發(fā)覺夏日的天氣果然說變就變。

  昨天還是烈日當空,今天就已烏云密布。驕陽躲在烏云之中時進時出,光影浮沉把地面分割成兩個世界。

  空氣也悶悶的,不用力呼吸就覺得喘不上氣,知了都絕了聲響,安靜的匍匐在樹葉上。

  這是要下大雨了。

  剛想到這,天空中砸下幾滴雨點,砸在冒著熱氣的瀝青路上。

  根本不容人反應,傾盆大雨猶如瀑布一樣灑下來,整個城市都冒著蒸汽,雨滴敲打著所有,大風吹動樹梢,伴隨著幾聲雷鳴,吵人耳朵,悶熱中不見清涼。

  云軟枝趕緊把陽臺上的茉莉抱回客廳里,生怕這幾朵含苞待放的花還沒盛開,就被雨拍落了。

  回頭來拿銀水壺時,她無意間往樓下一撇,就瞧見了雨中的裴時。

  男人穿著一身單衣,渾身被澆的濕透,黑發(fā)全被雨水打濕了,水流從額頭淌下鼻尖,又從鼻尖滑到下巴上,最終落地。

  他前面站著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兇神惡煞地堵住了他的去路,看嘴型應該是在罵些污穢的詞。

  不少人都被這份危險的氣息吸引了視線,架著雨傘遠遠朝他們張望,不敢上前,也不想走開。

  裴時表情很是冷漠,懶惰地靠在墻上,云軟枝哪怕看不見他的正臉,都感受到了他身上寂寂的冷意,像是在雪原中站了三天三夜的困者,寒冷的沒有一絲活人氣息。

  裴時淡然地聽著這些三番兩次來要債的人辱罵,纏著一圈又一圈的紗布的手動了動。

  又撇向周圍躲在窗戶邊瑟瑟發(fā)抖的鄰居們,他們有的小聲嘀咕,有的捂住了孩子的眼睛,自己卻又忍不住看過來。

  裴時瞳孔一縮,心臟終于沉了沉。

  他們的眼神太過熟悉,像在看一群……殺人犯,又驚恐又鄙夷。

  終于,裴時松了松手,問:“那個男人欠你們多少錢?”

  那幾個漢子見他松口,也松了一口氣,面色緩和下來:“那么多人看著呢,早這樣談不就好了?其實我們也不想為難你,我知道你那個混賬父親不止欠了我們的錢,你也不好過,但父債子償,我們到現(xiàn)在才來找你,已經很夠意思了,不過賬我們還是得要的……”

  “多少錢?!迸釙r打斷他的廢話。

  漢子被奪了話頭,也沒生氣,擺出三只手指晃了晃,“三十萬?!?p>  裴時從皮夾里拿出一張卡,丟到漢子手里,吐了一句,“三十萬,兩清?!?p>  “哎,小兄弟這就對了嘛,嘿嘿,這大雨天的你我都淋濕了,這樣我也不是那不敞亮的人,有空請你喝酒啊?!?p>  那漢子拿到錢小臉就綻放開了,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又想友好的抬手拍拍裴時的肩膀。

  沒等裴時躲。

  “啪——!”

  一聲清脆的碰撞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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