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這種總是傳得很快,中午還沒到,三班來了兩個高顏值的轉(zhuǎn)校生就基本被附近的班傳開了,連同一起的還有羽天關(guān)于“基因突變”的回答。
下課后榭夕調(diào)笑道:“殿下,我倆,尤其是你,現(xiàn)在名聲在外呢!”
羽天只是平淡地點評了一個字:“滾?!?p> “哈哈哈哈真的殿下你……”
羽天打斷他,意味不明地勾勾嘴角:“你再說兩句我也可以是單人單桌?!?p> 對不起,我閉嘴。
“兩位同學(xué)你們好,在下李史,是班上的歷史課代表。你還記得嗎,今天早上在校門口的那個大帥哥就是我?!鼻白滥猩D(zhuǎn)過來笑嘻嘻地自我介紹。
……好自來熟的同學(xué)。
“你好?!庇鹛於Y貌性的笑了笑。
旁邊的榭夕:“哥們,你這名字和你職位挺搭呀!”
“那當(dāng)然,當(dāng)初歷史老師看我有眼緣……”
聽著前面這個自來熟的同學(xué)滔滔不絕,羽天表面認真在聽,實則暗暗觀察著白夢,看見她和同學(xué)打鬧,笑得一臉人畜無害,眸光不由又暗了幾分。
“話說你倆之前是不是認識???”李史這話題轉(zhuǎn)得突然,但羽天還是很快就接話了:“嗯,青梅竹馬。”
李史有點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一把拽起一旁睡覺的同桌:“我草?我草?恒子,你聽見沒,我草?這年頭,我居然看見了真青梅竹馬……”
……這是件什么很稀奇的事兒嗎?
顯然旁邊的同桌也這么認為,加之被打擾了睡覺,趙天恒周身爬滿了低氣壓,滿眼寫著“這同桌不能留”
……
講真,在李史這個超級大e人的催化下,四人的關(guān)系倒是變得沒這么陌生了,還不錯。
又一個課間,羽天正在心里感嘆又上一次高中的不易,正打算補覺,一個身影投下,抬頭時羽天感覺渾身血液都凝固了——
“羽天同學(xué),我叫白夢,能認識一下嗎?”
其實今天剛開始來找兩位新同學(xué)搭話的人不少,羽天大多時候都是禮貌微笑加禮貌客套,很快大家就知道這她性子冷,也就不怎么主動上前。
至于另外一個轉(zhuǎn)學(xué)生……
簡直就是陽光開朗大男孩。
羽天注意到白夢的余光一直朝某人那瞟,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原本讓榭夕跟自己一起上學(xué)只是隨口一說,但他答應(yīng)了那就一起唄。沒想到,這家伙還有這作用。
羽天“嗯”了一聲,只露出個淺淺的笑,沒了下文——好尷尬。
隨即,白夢又轉(zhuǎn)向榭夕,落落大方:“榭夕同學(xué),你好?!?p> 榭夕抬抬眼眸,似笑非笑地:“你好?!币矝]有后文,更尷尬了。
白夢開始扯話題:“聽說兩位是青梅竹馬嗎,好羨慕……”
羽天還沒講話,榭夕就開口了:“對?!?p> 直接打斷人家下文,多少會讓人有點不爽的,羽天在心里默默給他點了個贊。突然羽天感覺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
?。?????羽天疑惑地回頭看著榭夕,然后人就被他往他的方向攬了攬,接著就聽見他說:“我倆感情特好的,她很內(nèi)向的,不好意思開口,以后還要你多罩著她了?!?p> ?????????????你腦子被驢踢了?????????
“哇,好甜啊!”有個同學(xué)的聲音響起,一時間周圍的人都開始起哄,其他不明所以的同學(xué)管它個三七二十一,起哄就完事了!
“那你們是男女朋友嗎?”有個同學(xué)的聲音傳來。
“還不是。”榭夕笑著回答。
還?
一時間起哄聲更大了……呵呵。
“嘶?!痹谕瑢W(xué)看不到的角度,羽天往榭夕大腿上狠狠掐了一下,榭夕疼得倒吸一冷氣,接著就聽見了冷颼颼的傳音:“有???”
榭夕沒動嘴,但那欠揍的聲音還是傳入了羽天耳中:“這不是幫殿下融入班級嘛?!?p> …………羽天就著剛剛的位置又是一掐,羽天頓感攬在自己肩上的手緊了緊。
被榭夕這么一弄,感覺來找他倆“認識一下”的同學(xué)一下子變多……呵呵噠。
早上很快過去了,到了吃午飯的時間。
羽天現(xiàn)在和白夢走在一起,現(xiàn)在只想立刻馬上把某人宰了——
剛剛才下課,榭夕一把把人推到白夢面前,一臉笑嘻嘻地對人家道:“白夢同學(xué),麻煩你帶她去食堂吧。”
羽天還沒講話,就看著他被抱著籃球的李史等一眾男生喊走——這就是男孩子的樂趣嗎。
然后白夢滿臉帶笑:“走吧,羽天?!?p> 去食堂路上——
“你們兩個關(guān)系真好,好羨慕啊?!?p> “謝謝。”
“你們從什么時候認識的?”
“從小。”
“怎么認識的呀。”
“世交。”
………………
白夢努力找話題,但羽天一直兩個字兩個字往外蹦,妥妥話題終結(jié)者。白夢倒也不在意,一直在說話。到食堂后更是開啟了話嘮模式:“羽天,我們食堂里可多吃的了,有兩層,你想吃哪層啊,每層都很好吃,而且種類很多……”
這些羽天都知道,因為她高中就是在這兒上的呀!這個事榭夕也知道,但他……
羽天現(xiàn)在很煩,只是悶悶吐出兩個字:“你定?!?p> “那我?guī)闳コ悦拙€吧,二樓那家米線超香的!”
那家米線確實好吃,但就是因為好吃,排的隊賊長。兩人站在隊伍里,白夢還在那說:“我們學(xué)校是刷臉的,羽天你綁定系統(tǒng)了嗎?沒有的話我可以幫你刷的。”
“綁了。”
“你想吃什么米線呢,也不一定是米線,還有面條卷粉啥的?!?p> “和你一樣。”這是目前為止最長的一句話。
羽天看著她繼續(xù)講話——講真,拋開私人恩怨,這樣的同學(xué)在學(xué)校應(yīng)該挺受歡迎的,長得好看,熱情大方。而且問的問題又沒有這么讓人難以回答,見羽天不想多說她也不會繼續(xù)刨根問底——但是……
“對了,羽天你父母有一方是外國人嗎?”真是吃著面也堵不上這家伙的嘴!
“不是。”——以林玥的身份來講。
“但你長得真的好像外國人!你這頭發(fā),還有眼睛都是金色的呢,很好看呢。”
“謝謝。”
“你有兄弟姐妹嗎,他們也和你一樣嗎?”
羽天的心猛得跳了一下,但面上依舊沒什么變化:“有妹妹,她和我不一樣?!?p> 白夢繼續(xù)說:“妹妹啊,挺羨慕的,我就是獨生子女。你妹妹今年多大了?!?p> 羽天把面放進嘴里咀嚼,咽下很平靜地開口“她去世了?!鳖D了頓看著她繼續(xù)道:“因為校園欺凌?!?p> 一瞬間,氣氛都凝固了,羽天在她臉上捕捉到一閃而過的緊張,然后便帶著著歉意:“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羽天捏著筷子的手緊了緊,沒有回答她繼續(xù)吃面了。此后的到吃完兩人間都是沉默的。
“羽天,你應(yīng)該知道教室怎么走吧,我去趟小賣鋪,你要先回去嗎?”
“嗯。”
看著她走遠后,羽天朝教室走路。
過了一會兒,羽天對某人傳音:“五分鐘,天臺?!?p> 某人回得倒快:“十分鐘?”
羽天沉默了一下,冷颼颼:“兩分鐘?!?p> 傳音斷了,沒聲兒了。
……男生跑得快人都要起飛了。
“砰!”
天臺的門一推就開,結(jié)果——
兩個小情侶正在空曠的天臺接吻?。?!
靠?
兩人聽見開門立馬反應(yīng)過來分了,四只眼睛和他的兩只大眼瞪小眼。
榭夕耳根子發(fā)紅,偏過頭道:“…………不好意思,你們繼續(xù)!”說罷就把門關(guān)上了,逃也似得跑出去了。
回到班上,就看見羽天早已坐在座位上了,她原本在看窗外,就在榭夕人站在門口時,她突然轉(zhuǎn)過頭,看到他紅紅的耳根,她側(cè)過了頭,但榭夕還是看見了她唇角的那一抹弧度。
“…………”
前桌的李史看見人回來了,鑒于有的同學(xué)已經(jīng)趴在桌子上午休了,他轉(zhuǎn)過來壓低聲音說:“你剛剛跑哪去了?打到一半人跟見鬼了一樣,跑得飛快?!?p> 榭夕有點不自在:“……沒事兒,有人找?!?p> “誰啊?男的女的?這么急怕是個妹子……”
然后榭夕聽見了羽天的輕笑。
“…………”
“滾蛋,睡你覺去?!?p> 因為中午的插曲,兩人一直沉默到放學(xué),路上也是沉默的,直到家——
“殿下,我就不進去了。”
羽天頭也不抬地換鞋:“進來。”
他糾結(jié)了幾秒,還是乖乖跟進來了,順便把門關(guān)上了。
羽天指了指沙發(fā):“坐。”
榭夕盯著坐在沙發(fā)對面的羽天,感覺有點發(fā)怵。在他的炬炬目光中,羽天淡淡開口:“以后你就住這吧?!?p> 榭夕好像沒聽清:“什么?”反應(yīng)了幾秒后猛的起身:“殿下,不行,這樣不妥!”
羽天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以前又不是沒住過,有什么妥不妥的?!?p> 而且以前還是同一個房間。
榭夕愣了愣,然后點頭表示知道了。
下一瞬間,榭夕突然覺得面前刮過一陣風(fēng),緊接著兩邊的沙發(fā)陷下去了一點,羽天身上特有的清香近在咫尺。望著那雙金眸,他不自覺偏過頭去了。
羽天伸出兩只手把他頭轉(zhuǎn)回來,和自己對視,笑得一臉明媚:“今天中午的事是他指使的?”
榭夕有點害怕了,羽天每次這么笑都妥妥的是個詞——笑里藏刀。
“是?!遍肯δ抗舛汩W,認命一樣的承認了——否認也沒用啊。而且都這么問了,說明她心里其實早有答案了。
會怎么樣?生氣嗎?會揍他嗎?
就在他腦子里翻山倒海時,羽天突然放開了他,嘰里咕嚕了一下,房間里的情景就開始變化了。一分鐘以后,房間就變得和之前一點都不一樣了——這換新速度,絕了。
“休息吧。那個是你房間。”羽天淡淡丟下這一句話,轉(zhuǎn)身回房間了。關(guān)門前她輕輕說了句什么,但聲音很小,更像是自言自語。
榭夕直到羽天回房間后七八分鐘才從懵逼里回過神,腦子還是一團漿糊。
羽天回到房間,皺眉想著今天的事,今天她和白夢說妹妹是被霸凌而死的,當(dāng)時她處于被坑加上煩躁的狀態(tài),當(dāng)時她覺得白夢的反應(yīng)像是被戳破了秘密后的慌張,但現(xiàn)在想想,更像是一不小心戳到人家痛點的緊張!
她自己干過什么都忘了,還是在她看來一條人命這么不值一提的?
又或者……
第二天早上,羽天被鬧鐘吵醒,看著還是黑漆漆的房間——唉,這苦逼的高中生活咋還得來一次!
收拾完走出房間就看見榭夕站在門口等她,看樣子有點緊張,感覺他想說什么,最終還是沒發(fā)出一個音節(jié),耳根子都紅到脖子了。
看著他憋屈的樣子,羽天莫名有點想笑,但還是強忍笑意,聲音也很平靜:“走吧?!?p> 見他不動,羽天也沒管他,繞過他去按門把手,手還沒往下按,就被另一只手覆上了她的手,止住了她的動作。
羽天挑挑眉,抬頭看他。
兩人現(xiàn)在的距離近得堪稱危險,近到再近一點點就會鼻尖貼鼻尖的程度,但羽天的臉上還是波瀾不驚的樣子,和某人滿臉通紅的樣子形成鮮明的對比。羽天也不急,就這么靜靜看著他。
在經(jīng)過漫長的對視后——
“我一直都是站在您這邊的。”
羽天原本心里很平靜,聽到這話感覺心臟被人緊緊揪了一下,呼吸都慢了半拍——她當(dāng)時有點茫然,感覺總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事在暗地里發(fā)酵,而且直覺告訴她這和榭夕脫離不了關(guān)系,加上他承認了他受那家伙的指使——你到底站在誰那邊,這是她昨晚進房門前的問題……
羽天原本平靜的眼里的驚訝轉(zhuǎn)瞬即逝,接著就是一臉戲謔,她望著對方,笑著開口:“那就告訴我你到底瞞著我什么,以表衷心?!?p> “對不起,這個我做不到?!彼坪踉缌系接鹛鞎@么問,他回答地很快,但他垂在腿邊的那只手不由得緊了緊。
羽天自嘲似的勾勾唇角:“真的,不能說?”
榭夕沉默了好久,像下定決心一樣:“……對不起?!?p> “哦,那別說了?!庇鹛齑瓜骂^,以榭夕的視角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以后你想說,我也不想聽了?!?p> 說罷,羽天沒再說什么,手稍稍用力按下了門把手,自顧自地出去了。